九十章 安顿
一路上张锐了解到,这姐妹姓柳,大的叫柳清儿,笑的叫柳纯儿。柳家也算得以武传家,家传一本不入品的武学,每代都有一个习武,家中过的还算殷实。
只是到了柳父这一代,家中只有只有二子二女,其母十余年前就已亡故,其父七年前也因病死了。
她们的大哥,死于三年前在佐枫县,追击蛮族的途中,柳家二哥,也是在那段时间,在镇蛮关服役时因公殉职。这柳家一门可以说是满门忠烈了!
张锐心中沉重,猛地灌了一口酒,默默想着:这幽国的类似柳家这种小修行家族,每日不知道有多少兴衰。
大浪淘沙,能有几颗金粒留存?那传承百年的二品公大夫的何家,不也是一夜间满门尽灭!今日之何家,又何尝不是明日之张家?
这段时间有些懈怠了,今夜修行要加倍!魂修更要加倍,希望玉娘她们能撑得久些。
想着想着,三人就到了柳家。
一进的小院子,就闻见一股药味。
整个宅院颇为老旧,怕也是住了好几代人了。
一些门窗破旧了也没有修补,看来柳家姐妹过的确实很艰辛,如果不是遇见张锐,这姐妹二人怕也是撑不了多久!
两姐妹一边收拾细软,一边和祖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这老妇人听完,竟要给张锐磕头。惊的张锐连忙扶着,道:
“老人家,本官也是巡山卫中人,这事不知道也罢,知道了怎么又能不管不顾?这事之后,柳家你们暂时是不能在待了,让她们姐妹收拾些细软,赶紧随我找地方落脚。
本官明日去执行衙门的任务,这一去怕要半个月,等本官回来后,在接你们到我府上,请她们姐妹做我张家的乐师!”
柳家姐妹知道事情紧急,花了不到一刻钟,就将一些细软收拾好,要去搀扶祖母出门。
这妇人却一把推开她们,望着张锐,恳求道:
“谢谢大人收留她们!只是我一个老婆身衰体弱,就不给大人添麻烦了,你还是带着清儿和洁儿走吧!还望大人,能好好待我这两个苦命的孙女!”
柳家姐妹闻言哪里肯答应,一个个流着泪恳求祖母离去。
张锐一把将酒壶塞给柳洁儿,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上前背起妇人,道:
“不就腿脚不便嘛!我张某习武之人,莫说是老太太你了,就是一座山,我照样扛!你们两个傻妮子还愣着干嘛!走,去望江楼!”
说罢便迈着大步率先走了出去,柳家姐妹抹了抹眼泪,乖巧的紧跟着张锐。
柳家祖母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这张爵爷虽然年轻,但真情真性,想必不会委屈了她们姐妹,柳家倒霉了几年,总算遇见贵人了!
没一会,张锐背着柳家祖母,无视路人惊奇的眼光,迈步走进望江楼。
此时望月楼对面的小院,一群女子在这里面最高的小楼上,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一个略施粉黛的美艳女子,则毫无兴致的倚在屋外的栏杆边上,望着街上发呆,完美的身材曲线暴露无遗!
突然她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脸庞,背着人进了对面的望江楼!
“咦!这家伙怎么也到这了!嚯,还背着个老太太,这是半路遇见妈了?”
于是转头喊道:“钱芸儿,让人把你们家对面的掌柜叫过来!”
人群里正说的欢的女子闻言,招招手,一边侍候的丫鬟立即会意,匆匆跑下楼去了!
此时张锐掏出爵位银牌,拍在正在算账的掌柜面前,淡淡说道:“还有没有房间了?”
掌柜一见,竟是这坑杀童通判儿子的煞星来了,吓得不顾的算账了,点头哈腰的道:
“有!有!爵爷大驾光临,必须有!爵爷楼上请!”
放下柳老夫人,从掏出怀里那四百两赏银,砸在柜台上又说道:
“不急,本爵先交定金!呐!这四百两够她们祖孙三,好吃好喝住一个月没有?”
“够!够!这别说一个月,两个月都够了!”掌柜盯着银子讨好的说道。
“行!够就好!清儿,你们带着老夫人上楼休息!本爵回衙了,最快半个月,最迟二十天,我来寻你们!掌柜的,人,我完好的交给你了!等本爵爷回来,要是。。哼哼!懂?”
“懂!懂!爵爷放心,咱望江楼铁打的招牌!您放心,绝没有人敢在咱这闹事!”
“最好这样!”张锐转过头,对着柳家祖孙说:“我就先会衙门,这些银子你们带着防身!”掏出张五百两的银票塞给柳清儿,一拱手便走了!
柳家姐妹美目深情的望着张锐的背影,过了片刻柳老夫人赞叹道:“张爵爷,真大丈夫也!你们有幸跟着他,哪怕是做贴身侍女,老妇我也安心了!”
柳家姐妹闻言,俏脸通红,柳青儿娇嗔的看着奶奶,羞涩的说:“奶奶!快别说了,羞死人了!咱们快去客房休息吧!”
很快柳家三人在小二的带领下,上到楼上的客房。
而那钱家丫鬟,此时也赶到了望江楼。她走近柜台,对着掌柜说道:“掌柜的,小姐吩咐,让你过对面的清水小筑一趟!”
掌柜的一脸疑惑的道:“是三小姐吗?”
那丫鬟不耐烦的催促道:“是三小姐!赶紧过去吧!不然小姐等烦了,小心你的皮!”
那掌柜的闻言,赶紧收拾好账簿,交待几句话后,便急匆匆的跟着丫鬟,跑进了对面的清水小竹!
没一会,这丫鬟领着望江楼的掌柜上来,那说着正气劲的钱芸儿,朝他挥挥手,丫鬟便领着他走到屋外。
这掌柜一见屋外的人,吓的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这姑奶奶年节的时候,把望江楼拆了一次。之后是听说望江楼,做了道屏风将诗写在上面后,带着亲兵硬是把屏风抢回去了!
说是,这没经过她的允许,又没给润笔费。所以那屏风,就当润笔费给拿走了!那屏风,镶嵌金花和各色宝石,关银质的底座就有几十斤重,可是花了几千两银子制作了!
听说她把那屏风抢回去,送给她奶奶时,东方太夫人还一个劲的夸她会过日子,说谁要是娶回去以后绝对旺家!
整个南池州,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敢连砸两回望月楼的主,也就只有这一位了!
所以这掌柜的能不慌?能不怕?
这会他还还一个劲的回想,自己这阵子,有没有得罪这祖宗。要是在被砸第三回,这位绝对不会有事,但他这一辈子就只能回乡下种地了!
赵欢儿见着掌柜一个劲的擦汗,心里那还不明白,便淡淡的问道:“掌柜的!我问你,刚才那背着老妇人的男子,怎么给钱又走了?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掌柜闻言,这才放松了下来,暗道:原来是打听事啊!吓死老夫了!
抹了抹汗,弯着腰回道:“回禀赵小姐,那爵爷说他要执行任务,所以在望江楼交了定金,安置那柳家祖孙三人一个月,据小人所知他们似乎并无关系。”
赵欢儿闻言,眉头一皱,冷声说:“并无关系?并无关系,又怎么莫名其妙的,花重金安置不相干的人?你当老娘是三岁小孩不成?”
“小姐息怒!这可能是怕,这柳家三人被童通判迁怒吧!”
“这又和童家人有什么联系?”赵欢儿一脸疑惑。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这位爵爷到楼里吃饭。。”
听闻前因后果,暴怒的赵欢儿一巴掌拍断了栏杆,大声喝道:
“呵!好大的狗胆!老娘这才出门一个月,这狗东西竟敢威逼遗属?特么的,山中无老虎,狗屎都敢成精了!这童通判,以为大义灭亲就完事了!哼哼!老娘不弄死他,我就不姓赵!”
屋内正聊着的姐妹,看赵欢儿暴怒,惊得顿时没了声,面面相觑的。
赵欢儿回到屋里,抓起一壶酒,“吨~吨~”一口气喝完,一砸酒壶,说道:
“姐妹们,我赵欢儿无能,一个月了追查何家妹妹的事,不仅一无所获!还让童文直这鸟货,趁机欺辱良家女子,这一口气没顺下去,第二口就顶上来了!他姥姥,这事老娘和他童家没完!”
说罢抓了把花生米,扔进嘴里,恶狠狠的嚼着,看着一边吓傻的掌柜,说道:“那柳家姐妹,掌柜的你可要照看好了,要是她们有个闪失,那位爵爷怎么办我不知道,但是老娘,绝对是要拆了你望江楼!”
一边的钱芸儿瞟了眼掌柜的,娇声的轻声说道:
“掌柜呐!这回咱钱家的名声,可就靠你了,千万别把咱的招牌又给砸了。到时候,我的嫁妆要是没了。呵呵,我就找我姐要宝丰楼去!”
掌柜闻言一边擦汗一边点头,躬身行礼后,赶紧往望江楼跑去。
不跑不行,这赵家的虎小姐,说出来的话,就没一句食言的!
而自家小姐说的,那就更加真了,谁让这望江楼,就是钱家给她准备的!就等着她出嫁后,直接转给她打理!
这钱家的规矩是,女儿长到十三岁,就必须为她准备嫁妆产业。而这望江楼,正是这钱芸儿的嫁妆之一!
这也是赵欢儿,每次砸望江楼的时候,为什么非要找道理由的原因。没理由的话,钱芸儿这财迷,绝对能每天缠着她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