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命中的未知
进了病房,一个老人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那人很瘦,瘦的脸颊凹陷下去,嘴巴鼻子上罩着呼吸器。
苍白的墙壁,苍白的床,加上老人苍白的头发,忆幻的心莫名地一阵难过与心酸。
她走向前,靠近病人的身边,看着老人身侧枯瘦的手,忍不住去摸了摸,冷如冰块,毫无温度!
床头贴着病人的名字。
“白…政…文”
忆幻一个字一个字念。
念着好像记忆起什么……
流川枫走近说,白政文是本院院长,因为xxx病,需要找到配对的骨髓,才能活下去。
至于那个病名,难记又复杂。
忆幻看着老人的脸,有些发愣,白政文这个名字似曾见过……
从病房出来,两人告别时,流川枫提出希望忆幻去机场给他践行。
忆幻犹豫了一下,如果当下拒绝显得太没人情,最后,勉强答应下来。
流川枫有他自己的打算。
翌日,计程车一路堵到机场,所以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流川枫翘首在人群中张望,见到忆幻那一刻,他的眼睛都亮了。
他的母亲也来送行,站在他身后。
忆幻赶到,一见流川枫,噼里啪啦地说出一连串的道歉。
流川枫好不容易打断她,抢过话题,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时,一直站在身后的母亲突然走向前来。
激动地指着忆幻,“你,你,你……”
她颤抖着嘴唇,支支吾吾“你”了半天。
“妈,你这是做什么呀,很没礼貌也。”
流川枫非常生气。
“她,她的眉眼很像那只狐狸精!”
她指着忆幻沒头沒尾地崩出骂人的话。
流川枫瞬间面红脖子粗。
气得一把把她拽到旁边,眼底泛红,双手握拳,“突然发什么疯啊!如果她生气了,我不会原谅你!”
妈妈好像一时被他的样子恐吓到,立刻闭紧嘴唇,不敢再吱声。
最后,流川枫瞪了她一眼,走到忆幻面前,“不好意思,我妈她~”
“没关系,阿姨肯定有误会了。”
忆幻很大方。
她越大方,流川枫越不好意思,他的俊脸囧困,在忆幻面前,把头垂得很低,很低。
过了半晌,抬起头来,
“忆幻,其实我,我喜…”
没等他发出来最后一个字,忆幻目光闪电般扫向地登机口,“登机了,赶快进去。”
话落,提起他的行李就往登机口走去。
流川枫的脸一陈一阵发红。
差一秒,就说出那个字。
登机口,忆幻把行李塞到他手中,随后掌中运力一推,把他推进登机口。
等流川枫回过头看见她时,他们之间已拉开了一段距离。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时,一转身,就对上他母亲恶狠狠的眼睛。
忆幻吸了口气,从她那张风姿犹存的脸上,看得出流川枫遗传了她的基因。
但,那张美丽的脸,多看上几眼,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随着岁月的增长,内心刻薄妒忌刻画在脸上,白白浪费了父母留给她那么好的皮囊。
“你个狐狸精,走着瞧!”上来甩想给忆幻一个下马威。
忆幻的视线不想在那张脸上多停一秒,低下头,冷冷笑道:“作贼的看天下人都是小偷,第一次见面就肯定别人是狐狸精,那你的经验应该不少吧?”
“你~”
她被怼的无话反驳,抖着尖尖的指甲快指到忆幻的鼻子上。
戳到鼻尖的巫婆般指甲,太恶心,太难受。
忆幻忍无可忍地夹住巫婆的手指,运力想要把它折断。
瞬间,她痛她杀猪般叫了起来。
命不该绝,下一秒,居然被她用力抽了回去。
骂咧着:“果然跟你妈一样作妖,靠三寸烂舌,骗我老公,最后又被人骗了真是活该!居然留下你这个野种又来祸害我儿!”
忆幻抬腿向前跨一大步,逼近她,用眼神就可以杀掉她一般,全身冒着寒气。
吓得巫婆立刻后退一步,踩着细细高跟鞋,夹住尾巴仓皇出逃。
逃到电梯口,贼心不死地回过头瞄了忆幻一眼,忆幻立刻举起拳头,她才灰溜溜钻进电梯,死死按住关门键向下沉去。
虽然狗嘴是吐不出象牙,但在她毒口中的“你妈”两字,始终盘绕在忆幻的心头。
细想最近接二连三所发生的事情,冥冥之中,感觉到好像命中有些未知的事情正在向她靠近。
走出机场,看看了蓝天,飞机已飞上天,她深深松了口气,对着飞机说了声“再见!”
接着,转过身,心间“你妈”两字刚退下,下一秒,“白政文”又浮到心上。
口中默念了几声白政文,忽然,记忆带她来到了童年。
那次她洗着全家人的衣服,从父亲硬邦邦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份信,那时的她没认识几个字,但信尾的签名处,写着“白政文”,她还是认识的。
……
切断了回忆,她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医院。
走到VIP加护病房,说明来意,请护士联系到主治医生。
踏破铁鞋无处觅,居有人自上门!
护士立刻拨通电话……
不一会儿,一位医生风风火火赶来,请忆幻进了办公室。
忆幻告诉医生自己是AB阴性血,愿意捐赠骨髓。
医生深邃的目光在忆换的脸上走了好几圈,再仔细地检查了她的证件。
之后,请她签下一叠厚厚的同意书,让护士安排她住院。
医生抱着手术同意书走到院长办公室。
敲了敲门,隐隐听到“请进”两字后,推门进入。
冰儿正看着手里的文件,抬头见是父亲的主治医生,急忙起身,请他入座。
医生坐下来,目光不经意扫过冰儿的脸,他先是楞了楞,若有所思将双手在大腿上来回搓了好几回。
冰儿看了他一眼。
使他回过神,指着桌上手术同意书,“白小姐,我费尽所有心力,动用所有关系,终于在对岸挖到相同血型的人,下了一番苦功,才说服她捐骨髓,都是院长命大福大啊!”
“幸苦了,等院长康复,我会好好跟他汇报大家的幸苦!”
医生笑得谄媚。
冰儿笑得深沉。
她拿过手术同意书翻了两页,视线落在右角签名处。
“孟忆换”。
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心。
记得父亲出事前,命令她不准去见忆换!
但眼下,她陷入了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她拿起话筒。
话筒拿到半路还在空中,里面响起护士急促的声音,“白小姐,院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