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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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雪纷飞

    一年前,天色异样,炎炎夏日竟飘起漫天飞雪,睿城附近的森林,一行人徒步踏着厚厚积雪,缓缓前行。

    突然,离众人百步开外一个白影闪过,与此同时,一支箭已径直射向白影,“咻”一声,再也没任何动静。

    一名白衣女子半睁眼,视线模糊,隐隐听见人的声音,身后有个温暖的胸膛,还未待她回头看清面容便再次昏迷。

    “罗飞,你快马加鞭,带这名女子回城找大夫。”

    “遵命。”

    白衣女子睁开眼睛刚欲起身便感胸口一阵疼痛。

    “你醒了,小心。”女子感受到一个温暖的胸膛扶住自己,此刻身体太虚弱,头只能无力地埋入那温暖的胸膛,苍白的脸颊微微泛红:“谢谢。”

    “姑娘,你先躺下休息,我还有事务在身。”男子扶着女子躺下,便起身离去。

    “小女子名曰雪彤,恩公,可否留下名字?”女子急忙侧过脸,朝离去的男子说。

    男子回身笑颜作揖:“姑娘好好休养,罗飞就此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罗飞……”雪彤眯眼喃喃数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睿城,睿王府,大雪纷飞数日。

    “不知道罗统领可有妻儿否?”雪彤双手搭在窗口,看着随风飘落的飞雪,托着腮喃喃道。

    小丫鬟朝窗外瞅了一眼,笑嘻嘻说道:“雪彤姑娘要是不方便罗统领,小青替你去问便是啦。”

    雪彤微微一愣,略微羞涩捏了一把小青鼻子,娇怒道:“你这小青,想取笑我。”

    “啊噫。”小青肉痛之余,指了指窗外远处,说道:“罗统领看过来了。”

    雪彤朝外望去,罗飞正微笑相迎,雪彤羞涩微微一笑,头微低了些许,待抬起头来,罗飞已面朝他处,雪彤微笑着,呆呆地看着那伟岸的身影。

    正值大雪倾盆而下之时。

    “罗统领,要不进屋歇会吧。”雪彤披着绒毛大衣走到罗飞跟前,关切说道。

    不知罗飞的是害羞还是被大雪冻的,一片通红:“雪彤姑娘刚伤愈,快快回房,免得身子又伤了,要职在身,不敢丝毫怠慢。”罗飞把雪彤身上的大衣理了理,裹得更严实些,“雪彤姑娘,快些进去吧。”

    雪彤不舍地走向屋内,走到门口回身看着罗飞的背影,微微咬唇,突然朝罗飞跑去。

    罗飞正惊讶间,雪彤竟然从后面抱住自己,不待言语,雪彤便说道:“雪彤早已倾慕罗统领,还望莫要负我。”

    罗飞闻言急忙挣脱,转身跪下:“罗飞无缘雪彤姑娘此生,还请...”不待罗飞说罢,雪彤已蹲至罗飞身前,正当罗飞惊愕抬头之际,雪彤已低头红唇相迎。

    雪彤将罗飞双手捂在胸前,低头轻轻呼出几口口热气,黯然道:“罗飞,要不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罗飞正犹豫间,有护卫告知两人睿王已从外面回来,正朝这边而来。

    雪彤起身,将眼泪拭去,朝房内走去,到门口时还回头看一眼,与罗飞四目相对,在罗飞的目光中没有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内心黯淡。

    “雪彤,你在睿王府住得还满意吧?”睿王坐在雪彤床边木椅上,关切问道。

    “嗯,多谢睿王这段时间的照顾。”雪彤微笑回答。

    “你看,我们……”睿王话说一半,发现雪彤目光竟目不转睛地望向窗外,于是疑惑地朝窗外望去。

    “哼。”睿王冷哼一声,起身甩手离去,木椅侧倒在地上,“啪”一声将雪彤吓得一惊。

    “睿王。”罗飞朝睿王恭敬鞠躬,睿王一把抓住罗飞衣领,狠狠提起,瞅了一眼,撒手径直而去,落下罗飞一脸茫然。

    翌日,罗飞被调至睿王府外把守,且没有睿王直接命令不得入内。

    “睿王,属下在府外,若有贼人对您不利,我怕无法及时保护?”主殿内只有罗飞与睿王两人。

    睿王闻言大怒,从椅子上立起来,指着罗飞,喝道:“保护我是假,保护你心上人是真,你胆敢与舅父抢女人,难道你忘记我对你们母子俩的恩情,你要做忘恩负义之徒吗?”

    睿王的话犹如一记重棒狠狠砸在罗飞脑门,令他脑子一震,失落渐渐浮上面容,急忙下跪道:“舅父收留我们母子之恩不敢忘记,舅父命令,侄儿听从便是,侄儿先行告退。”罗飞说罢,一脸失落,在睿王骂骂咧咧声中离开正殿。

    十五年前,同样是大雪连绵,罗父染疾病逝,不过半年,罗府渐成荒宅,下人各自奔走离去,已服侍罗家多年的老管家也另寻出路,罗府仅剩罗母与罗飞,罗母卖去家中物品换得一些盘缠,带着年幼的罗飞,风吹日晒,吃野草啃树皮,艰难来到了睿城,睿王念及血肉之亲便将罗飞母子收留,且好生照顾,然而罗母长途奔波,心力交瘁,染上重疾,睿王请来城内最好的大夫也未能根治,不出数日,罗母病逝,临终前让罗飞好好活着,定要报答收留之恩。睿王将罗母厚葬,视罗飞如己出,悉心养育成人。

    罗飞在殿外驻足片刻,仰头一阵长叹离去。

    大婚之日,睿王府一片欢天喜庆,罗飞站在睿王府门外,目光尽显失落,望着睿王府里面一片嫣红,不由叹息。

    深夜,睿王府内外士兵早已醉酒熏熏,罗飞直挺挺站在门口。

    “是谁?”罗飞警惕地转过身,便见雪彤从睿王府中走出,罗飞愣住,嘴角微微颤抖。

    雪彤缓缓走到罗飞身前,双眼尽是惊讶与幽怨,罗飞不敢直视雪彤双眼,微微低下头。

    “阿飞,快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雪彤伏到罗飞怀中,手指在罗飞心口轻轻比划。

    罗飞身子微微颤抖了好一会儿,双手缓缓挪开雪彤,后退两步跪地,朝一脸惊讶的雪彤说道:“雪彤夫人,时候不早,请回房就寝。”。

    忽然雪彤闪身到其身前,捉住罗飞的手,用力将其扯起身子,双目幽怨:“罗飞,你这个懦夫,我如此真心待你,为什么,为什么?”

    罗飞咬咬牙,缓缓说道:“罗飞此生已注定与夫人无缘。”

    雪彤嘴角微微颤抖,慢慢松开罗飞的手,缓缓走入睿王府……

    吐息间,雪彤已经伸出猩红利爪冲到罗飞面前,罗飞面对猩红利爪不及多想,调动浑身灵力,身体金光爆射,迎身上前朝雪彤挥出重拳。

    不料雪彤微微一笑,竟卸去全身力量,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对于罗飞的重拳已没有抵御,罗飞见状想要收拳,但为时已晚,重拳令雪彤胸口猛烈一震,径直朝后倒飞。

    罗飞急忙飞身上前将雪彤抱在怀里,雪彤嘴角微微一笑,身子软绵绵躺在罗飞怀里。

    雪彤温柔地看着罗飞,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幸福,清泪盈眶而出:“阿飞,你说过我们这辈子无缘,所以我希望这辈子能死在你怀里,这是我这辈子生命最后最幸福的事情,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要找到我。”

    罗飞贴着雪彤的脸,两泪交融,痛哭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雪彤,我爱你,我爱你,你为什么这么傻。”

    雪彤笑着抚摸罗飞的脸上被自己划出的伤疤:“如果有来生,我想和你在一起。”雪彤说罢,手缓缓滑落,身体渐渐化为光点。

    罗飞紧紧抱住笑容满面的雪彤,大喊道:“不要,不要……”光点缓缓升上天空消散,罗飞看着手中握住的一团光点也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失声痛哭,响彻天际。

    白雪漫舞映朝阳,千古良缘苦断肠。

    唯愿君安身无恙,从此与君各一方。

    过了数日,江墨秋等人伤势微微痊愈,走出客栈,睿王早已在客栈门口等他们。

    “各位少侠,不多留几天养伤吗?”睿王看着众人相互搀扶,关心问道。

    “我们在此已经耽误多日,有要紧事情得即刻离开。”韩丹搀扶着萧殊,朝睿王说道。

    “这是我给你们准备了马车,好好保重。”说罢,睿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木盒,递给韩丹,“这是老祖宗代代传下来的上古残卷,根据老祖宗的说法,残卷共有五块,集齐在一起便能找到上古神器,开启上古神址,名曰“浮生归墟”,据说里面有关于修道者成神的指引,特此赠予恩人,以报救命之恩。”

    韩丹道谢,将小木盒收好,众人上马车离去,行至城门时,罗飞竟在此等候众人。

    “此次罗飞得以保命,多谢各位。”罗飞抱拳道谢。

    “咳咳,罗飞,以你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救,害得老子替你受了重伤,你这是要去哪?”萧殊看见罗飞,气不打一处来,数落一番,看见其背上的行囊,问道。

    “以前雪彤曾说过她的故乡在很远的西边,我想去看看。”罗飞笑道。

    一番道别后,江墨秋等人驱使马车继续朝玄武门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