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一气呵成神入纸
苏墨道:“本店有法、遁、辅、拳、杂……贵客需要什么类型的?”
左水东寻思道:“现在买法术、拳术也没时间修练,一切应以逃跑、避难为先。”
想到此处,左水东开口道:“辅类。”
苏墨点点头,道:“好的,贵客稍待。”
苏墨俯身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本册子,递给左水东道:“这是辅类功法的名录,请过目。”
左水东接过册子,开始浏览起来……
册子上记载了许多辅助类术法的名称及概要,左水东一条一条看下来,视线最终定格在了“纸人术”上。
左水东暗忖道:“'纸人术',可以迷惑敌人,扰乱视线,对自己逃难帮助很大,而且上面也说了,制作简单,即时可用……”
左水东递还册子,言道:“苏先生我需要纸人术。”
苏墨拿过册子,应道:“纸人术,辅助术法,有多个进阶版本,最低阶的乃纸人术,再进一阶为纸傀术,再进一阶为……贵客确定是纸人术?”
左水东心道:“修练任何一门术法都应循序渐进,自己刚刚接触此术,当然要从最低阶的练起。自己时间有限,可没有大把时间来精研此术。”
一念至此,左水东肯定道:“是的。”
苏墨又问:“制作纸人需要符纸、笔具,不知贵客是否需要?”
左水东点了点头,表示需要。
苏墨道:“除了这些,贵客还需要什么?”
左水东想了想道:“再给我拿一张东域和北域的舆图,其他的我就不需要了。”
苏墨应下,“好的,贵客稍待。”说完,他开始准备起来。
左水东闲来无事,四下观瞧。
他侧过身,看了看货柜上制作精良的法器,又瞧了瞧造型奇特的各类灵器……
左水东的视线渐渐下移,看到了堆放在地上的两摞书。
左水东缓步上前,定睛一看,只见一本书上写着“惟宁杂闻”,下面还有几个小字,“建邺历一九九年一月刊”。
另外一摞,也是“惟宁杂闻”,下面的期刊是,“建邺历一九九年六月刊”。
之前在幕府山,左水东听石良提起过此书,没承想,今日在此一见“真容”。
这时苏墨已经准备妥当,轻唤左水东。
左水东在两摞书堆上各取一本,他来到柜台,询问道:“苏先生,这书还有其他月份的吗?”
苏墨回道:“此书刊乃小说门出品,他们发行刊物没有一定之期。而本店,只售卖最近的两期。”
左水东道:“那些旧刊呢?”
苏墨道:“旧刊都由小说门收回了。”
左水东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再纠结此事。
苏墨道:“贵客要的东西,我已备妥。”
他用手一一点指物品,“这是东域、北域舆图,二十枚下品灵石一张,合计,四十枚下品灵石。”
“这是纸人术,五十枚下品灵石。”
“最基础的黄色符纸,一枚下品灵石十张,给您备了五十张,合计五枚下品灵石。”
苏墨每说一件,左水东都会点点头,表示认可。
苏墨拿起一个锦盒道:“这是水火笔套盒。”说着,苏墨找开锦盒,又道:“里面除了水、火两笔之外,还有一支白笔。”
左水东疑惑道:“三只笔会不会太多了?”
苏墨一听,就知道这位贵客是个修真“菜鸟”,其对符箓一道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苏墨面上不显,耐心解释道:“贵客有所不知,不同颜色的符纸需要不同的笔来书写。比如,这黄色符纸,就需要用到朱砂火笔。”
“修真界中,用到最多的两种笔,就是水笔和火笔了。将这两种笔置于同一盒中,又怕它们'打架',故而用一支白笔放在中间,将二者隔开。”
左水东听得仔细,他并未有一丝一毫地难堪。
苏墨继续介绍道:“至于'墨水'的问题,贵客也无需担心。”
“您只要将笔放在盒中,用法力稍稍温养一番,即可使用无碍了。”
“此套盒,作价一百下品灵石。”
左水东点头认可。
苏墨微笑道:“这两本书就当是添头,小店免费赠送。所有物品共计,一百九十五枚下品灵石,一百枚中品灵石,下品兑中品,一百一十枚兑一。”
左水东在储物法器之中,点数出足额的灵石交给苏墨。
苏墨神识一扫,数额无误,遂将灵石都收了起来。
左水东将自己的物品收好,又问道:“苏先生,储物法器作价几何?”
苏墨回道:“载体不同,价格不同。以储物袋而论,一尺见方,五百中品灵石;二尺见方,一千枚中品;三尺见方,一千上品灵石;四尺见方,五百极品灵石。”
左水东听罢,心下骇然,“没想到这储物法器居然如此之贵,这还只是以储物袋而论,要是以戒指、手镯等之类来讲,价格只会更高。”
“自己的那面道门令牌,四尺见方的空间,想必价格也是不菲。”
左水东收回心神,对苏墨拱手道:“苏先生,我现在需要制作几个纸人,不知这里方便否?”
苏墨应道:“方便的,贵客请随我来。”
说着,苏墨即领着左水东走入了内堂。
内堂很安静,偌大的空间之中被分隔出了许多房间。
苏墨引左水东走进一间屋子,此屋不大,进深约有一丈多,宽仅一丈,整屋简朴,毫无装饰,一张圆桌,几把椅子,就再无其他。
屋中顶棚之上吊着一盏较大的油灯,油灯光线明亮,洒满全屋。
虽名为油灯,但其燃料特殊,也算是精品了。
苏墨道:“贵客可以在此制作纸人,无需支付费用。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可以到外厅找我。”
左水东向苏墨拱手致谢,“有劳苏先生。”
苏墨作揖回礼,遂退出了房间。
待苏墨离开,左水东将房门带上,散开神识笼罩整间屋子。
此屋也不知道用何材料所制,左水东的神识被阻挡在屋内,不能透墙而出。
这屋子保护客人的隐私,不虞被人偷窥打扰。
左水东放下心来,在桌旁坐下。
左水东拿出书,先看了看步骤、口诀,待熟记之后,左水东又在桌上摆上了笔盒、符纸等物,正式开始制作纸人。
左水东凝神静气,用笔在符纸上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虽是第一次制作,但此术确实简单,左水东一笔勾勒,一气呵成。
画好之后,左水东一面口中念诀,一面用神识沿着人形轮廓复刻一遍。
左水默念道:
“大道万千,神机独演;神与纸连,无根不显……神识如剪,破茧成仙。急急如律令,开!”
随着左水东口诀诵毕,神识也刚好“走”完了最后一个点。
就在这一瞬间,符纸之上,人形轮廓发出浅浅金光,一个纸人离纸而出,飘然而来。
纸人在空中飘飘荡荡之间,身形立时变大,最后在地上显现出一个黄衣男子来。
左水东定睛一看,只见此人,七尺来高,一身黄衣,身材匀称,面庞清秀,眼光呆滞,无神无识,不言不语。
左水东一见到黄衣男子,脑中立刻就想到了在矿区出现的褐衣男子,心中登时明白了许多事情.......
左水东思绪良久,默默立誓,定要逃出南域,查明真凶,以证清白。
左水东收拾心情,继续制作纸人。
他神情专注,杂念不生,时不时地就能看见金光一闪,纸人落地。
左水东一口气又连续做了九个纸人。
不大的房间之内,此刻已站满了纸人。
这十个纸人,面容、身高、体型,都不相同,也是一件奇事。除了衣服与性别之外,唯一相同的就是呆滞的神情。
左水东仔细地看了看这十个纸人,他按“出生”顺序,以十大天干排序为它们起名。
第一个出来的称“甲”,第二个出来的称“乙”......最后一个出来的称“癸”。
对于自己的“杰作”,左水东还是相当满意的。
左水东要求不高,只要他们在关键时刻能引走一部分追兵就可以。
左水东收了纸人和一应物品,又拿出了两本《惟宁杂闻》。
先拿起一月刊,打开书第一页,是一则招聘信息。
大致内容是,花神庙招聘斗战强手,境界不限,以战石湫。
申请报名之人,神庙审核通过,只要上台,无论输赢,保底酬金一万极品灵石,如果获胜,还有重酬,具体面谈。
这条信息看得左水东有点咋舌,这报酬也太丰厚了吧。
左水东奇怪的是,这“境界不限”什么意思?难道练气境也能报名参战?
左水东仔细琢磨,首先这个叫石湫的,实力了得,花神庙从上到下无一人是其对手,故此花神庙才会重金请人。
其次,不限境界,花神庙应该是想找一名擅长斗战的好手,最后比斗之时,再由境界高的一方通过压境,来实现比斗的公平。这样选择的范围就会比较大,而不是仅仅局限在某一个境界上。
“要不是逃难在外,真想去试一试。”左水东笑着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后面几页,都是介绍惟宁大陆某一境界的十人榜。
比如,惟宁大陆十大化神境排行榜;惟宁大陆十大元婴境排行榜,等等。
左水东对此无甚兴趣,看了看金丹十人榜,一个沧波门的都没有。
这也难怪,整个惟宁大陆,人才济济,精英辈出,各大境界才评选出十个人来,沧波门小门小派,其弟子那有可能上榜。
左水东再翻一页,“惟宁大陆十大筑基境排行榜”
这是筑基的排行榜,也让左水东来了兴趣:
第一名,蓝旗,剑林宗;
第二名,叶清径,无为自然道宗;
第三名,空念,石佛寺;备注,比丘境。
此方世界,佛门也有九境,从低到高的顺序是:沙弥,比丘,初果罗汉,二果罗汉,三果罗汉,四果罗汉,金身罗汉,菩萨,佛陀。
此九境对应道门的九境,比丘境对应的就是道门筑基境。
第四名,白下,北极阁;
第五名,谷里,太乙真宗;
第六名,任梧寒,无为自然道宗;
第七名,下关,三香宗;
第八名,秦虹,剑林宗;
第九名,马群,剑林宗;
第十名,学则,冶山道院。
这些都是惟宁大陆的天之骄子,左水东默默记下这些人名,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会一会这些大宗高弟。
左水东放下一月刊,又拿起了六月刊,这是最新的一期,打开第一页,还是花神庙的招聘信息。
“这都半年过去了,花神庙还未找到人?”左水东暗忖道:“按理来说,这么丰厚的报酬之下,响应者应该无数,怎么着都能找到一个合适的。”
“看来花神庙对于出战人选的要求,还是相当严苛的,同时也说明,那个叫石湫的,实力真是非同小可。”
左水东转念一想,“是不是因为石湫强大的实力,导致很多人不敢前去报名,殊不知,报酬虽高,也得有命享啊。”
左水东之前还冒出过前去一试的想法,现在看来,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算了,算了,这种事还是掺和不得。”
左水东笑着翻过此页,第二页,第三页是太乙真宗发布的海捕文书,以及自己的临摹头像。
看着这条信息,左水东长长一叹。
“唉”声未落,再翻一页。
左水东定睛细看,登时心凉如冰。
这是一篇关于沧波门对其门下弟子,革籍出山的公告,革籍的对象自然是左水东。
“不服管教,致伤同门”这八个字触目惊心,令左水东久久不能自已。
这是一份沧波门与左水东彻底撇清关系的公告。
让左水东不能接受的是,宗门为了和自己撇清关系,居然也编造谎言,恶意构陷,这与太乙真宗对自己的诬陷又有何分别呢?
逃难在外数月,左水东从未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
他始终相信,宗门会帮他查明真相,到时就可以安心“回家”了。
可现在……
此时此刻,左水东觉得很委屈,很伤心。
他眼神冷冽,双拳紧握,努力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少顷,渐渐冷静下来的左水东,心中暗忖道:“发火、暴怒,根本无济于事。现下不应该有任何想法,抛开杂念,先逃出南域再说。”
“自己的冤,自己来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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