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大步走在漆黑的地下隧道里，在他身旁的，是一位戴着夜视眼镜的白大褂男士。

    完全适应夜视的地下种族其实并不需要光亮，但为了这些被抓来搞研究和被研究的地蓝星人，还是配备了必要的照明设备。

    地蓝星人，特指现在活在地表的人类，他们比地下种族具备更完善的大脑，更擅长学习、研究、发明创造。

    每年由联合政府招募的顶级基因研究科学家，都会被诺曼放置到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环境里。

    一开始，科学家们是惶恐和不安的。

    但渐渐地，大部分科学家都适应了在这里的生活和工作。

    一方面是因为诺曼给予了他们最大的科学研究自由，一些触犯伦理不被联合政府公开的研究项目都可以在这里自由开展，且不必受到任何金钱和条件上的限制，诺曼都会无条件支持并提供一切；

    另一方面是他们与诺曼的长时间接触中，发现这个异族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难相处。

    与想象中相反，他做事很理智，不带主观判断，乐于倾听，而且很讨厌地蓝星人的阳奉阴违，这些特点对于大部分科学家来说都省了不少心，让他们可以心无旁骛的全身心投入到研究中去。

    还有，虽然这些被抓来的科学家只能在庄园和地下研究室活动，但诺曼向他们承诺会照顾和保护好他们的家人，会定期给他们看自己家人的实时影像，甚至还帮助不少人实现了他们自己的梦想。

    虽然自己可能被限制了终身自由，但也都足以让科学家们开始毫无保留的为诺曼工作。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毕竟现在的地蓝星环境，还不如待在这里更加自在。

    当然，对那些始终无法在此安心工作的人，诺曼也不手软，凡是触犯了原则，都格杀勿论。

    18年前，空明长老来此带走玄清的那一夜，所有顶尖基因科学家全部毙命，这对于诺曼来说是一件无法挽回的损失，而造成这场隐秘变动的原因至今未明。

    而如今再次招募的科学家们，虽远远不如之前，但没有办法。

    优秀的科研人才在如今地蓝社会已经所剩无几了。

    “说吧，你观察到了什么？”诺曼问身边的工作人员。

    拿着一面薄如纸张的显示屏，工作人员向诺曼展示玄清体内激素的变化，是一种实时动态的透视效果。

    “我们给他刺激了不同程度的情绪反应，凡是较为负面的情绪，悲伤、痛苦、恐惧、愤怒都会直接触发他体内隐藏的能量，轻则让周身数十公里发生水爆炸，重则可以引天雷为所指。”

    这几天在玄清昏迷状态下开展的实验，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尽量保持在可控范围内开展。

    因为有一次就差点将顶楼的停机坪炸了。

    “他自己无法自如控制这股能量？”诺曼问。

    “是的，目前只是发现情绪对能量有调动作用，但不排除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工作人员谨慎回答。

    “噢？你想到了方法？”诺曼问。

    “通过制成不同剂量的stath-min蛋白质药丸，可以根据服用剂量发挥不同程度的能力。”

    “有何副作用？”诺曼继续问。

    “……长时期服用可能会令自身处于抑郁、狂躁或是残暴的状态。”工作人员清楚诺曼的理智，这样如实的回答不会让他发火。

    “噢？那不就变成一惹就炸的人屠机器吗？哈哈哈。”诺曼邪魅的笑容又出现了。

    “如果不是他的基因序列丢失，我们甚至可以做到对其编码，实现精准控制其能力的开合。”工作人员继续说道。

    诺曼陷入了沉默。

    当年那件事不论是谁做的，毫无疑问都有着通天的能力。

    诺曼很清楚，自己不是对手。

    而当年对方的行为也完全不留后路，不但让他失去观察和研究玄清成长的机会，也丢失了大量宝贵的研究经验。

    “这件事，就不必再提了。若有机会找回，我会告诉你的。”诺曼有些阴沉着脸。

    “是。”对方感受到了诺曼的情绪，便不再发言。

    “那其他情绪呢？我指那些高兴、喜悦的情绪。”诺曼突然问到。

    “这个……”工作人员有些面露难色。

    “直说即可。”诺曼看了对方一眼，心想估计是没研究出什么才吞吞吐吐。

    “我们没法从现有的仪器上观测到具体的行为结果，只能发现他体内的血液会加速流动，但……肉眼可见，当刺激到极高的正向情绪时，他胸口的玉石会悬浮起来……”

    工作人员边说这话也边再次陷入自我怀疑。

    毕竟，超自然力量，是很难用现有科学去解释的，这不符合他从小接受的科学教育的认知。

    “玉石？”

    “有意思，这玩意可不是我赐予他的。”

    诺曼当然将自己视为玄清的造物主，是他创造了玄清的生命。

    但很显然，有人并不这么觉得。

    “我们也对这块石头进行了研究，但……它就是一块普通的地蓝星玉石……只是年份上有些老了，大概有20万年以上，恕我们无能……”

    工作人员是真的对此感到抱歉，他无法获取其他更多的信息。

    “20万年？”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诺曼突然开始狂笑。

    他在内心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年份，这个年份正好就是现有地表人类真正从地蓝星诞生的时间。

    而他们自己的历史书上，记载自己的历史只有5000多年。

    当然，他们自己也解释不清自己从何而来。

    但这一切，作为生活在这个星球上几亿年的种族后代，诺曼都非常清楚。

    这也是他如今所有计划的根本动因。

    突然，诺曼身后的壮汉，低头向他耳边小声汇报着信息。

    “噢？醒了？”

    “那走吧，是时候让他见见真正的我了。”

    一副兴趣昂然、眼神邪魅的表情又再次跃至这张略显诡异的脸上。

    *******

    庄园内，玄清跟在蝴蝶身后，琢磨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他已经知道了许多其他异能人无法知道的信息，但诺曼没有消除他的记忆，也没有将他灭口。

    那剩下的，就是要替他做事了。

    再加上，玄远之在北美，那边的联合政府又是诺曼的忠犬，这明摆了就是让玄清无法拒绝接下来的任何事。

    为何偏偏就是我？

    玄清眼里的自己，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也就这点玩水的异能。不过那天他依然记得自己似乎身体有些异常，引爆了周遭的水体。

    但……这个，玄清目前还不太确定这是自己搞出来的事。

    电梯直上顶层，穿过长长的走廊，一个早已敞开的大门出现在了眼前。

    蝴蝶回头看了一眼玄清，玄清朝她点了点头。

    然后，俩人便径直走了进去。

    果然，又是一片黑漆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