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告诉他们你救了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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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盗版功法

    天闲城,东街市场,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仙丹仙丹!一颗净体,两颗扶疏,三颗成仙!”

    “纯正高粱酒,比凤翔楼的花魁还纯!”

    “仙人遗物,我祖爷爷上面十八辈留下来,至今已经有两千年了,保存完好,参透可直达仙人。”

    “卖糖葫芦哎~山楂糖葫芦哎~不甜不要钱!“

    .......

    陆离均听到卖糖人的吆喝,找到一处合一人怀抱粗的柱子,四肢并用,如猴子一般爬上去,四下张望,才确定了方位,他极麻利的从柱子上滑下去,俯身默不做声的穿梭在人群中,眼神警惕,不时微微侧身,躲避着什么。

    他每次来这城中买东西,总是很麻烦,那诡影虽不是人人都有,但在这人流众多的地方,数量也随之而变得极为密集,而其余人看不见也碰不着这可怖之物。

    起初,陆离均想当然认为,那诡影只是一股气体,他虽能瞧见的,但碰不着,只要装作瞧不见便无事发生,谁知,在他信心满满,迎面朝着一个诡影撞去之时,却被那诡影灌入了口鼻,一瞬的窒息,使他忍不住跪在地上,猛烈咳嗽,

    诡影有所察觉,化为一把刀的形状,甚至凝聚出一双怪异眼球,围绕在陆离均周身,这般敌意也直接的反应到了其所附带的人身上,那人也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陆离均连忙装作身患顽疾,强行让自己咳嗽几声,那诡影才放过了他。此后,他只能假装无意的躲开,实在避免不了,便屏住呼吸,迎面而上,再将那轻微的刺痛忍受过去便无事发生了。

    他身形倒很灵敏,仅仅数次闪身,便到了卖糖人身前,三颗山楂球被晶莹的糖衣紧紧包裹着,用一根细竹签串起,又插在一根竹棍之上。

    卖糖之人是个男子,浑身有股精明劲儿,身旁亦有诡影,正是一个铜钱模样。

    在这东皇王朝,凡人所用货币自开国起便得到了统一,依次为铜、银、金,最小的单位便是铜币,碎裂的铜币等于一钱,十钱为一铜币,十铜币等同于一两银子,十两银子等同于一两黄金。

    陆家村村民平日的收入来源便是从各处采的药、亦或是自家田地的产物,一月不足十两银子,陆离均此时身上也就三块铜币,还是他上次贩卖药材所得,他给村民帮忙,从未收过一分钱。

    陆离均假装路过,不经意的回头,走了回来,伸手取下一根,在手里把玩半晌,才抬头问道:“一串糖葫芦怎么卖?”

    老板见来的是个小娃娃,穿着布衣,不像有钱的模样,故意报道:“一串一个铜币,可以试试,不甜包退。”

    陆离均心里跟明镜似的,刚才有人买一串,分明只给了九钱铜币,这老板明摆着能宰一个是一个。

    他不动声色,又摘下一串,问道:“五串呢?”

    卖糖人微微睁眼,回到:“五串四个铜币。”

    陆离均低头,扒了扒手指,假意沉思一会儿,又问道:“十串呢?”

    卖糖人上下审视了一番,身旁的诡影稍稍扩散,面部有了笑容,眼珠一转,答道:“十串八个铜币。”

    陆离均追问道:“十串八个?也就相当于一串八钱?一颗糖葫芦二钱,嗯.....还不错,可以试吃?不甜包退?”

    卖糖人笑道:“算数不错,小娃,来十串?新鲜出炉的,连山楂都是现摘的。”说罢便要摘下十串,身旁诡影分裂成十个铜币。

    陆离均点点头,肯定道:“嗯,我要十串,不过,我先尝一串是不是当真有你说的那么甜。”

    闻言,卖糖人摘下八串糖葫芦,随意裹在一起,递给陆离均,奸笑道:“你这小娃,鬼精鬼精的,放一万个心!不甜你退给我便是。”

    随即双眸闪烁,搓着手等着钱入账。

    谁知,陆离均并没有接过,而是一口咬在手中一串上,糖衣在他嘴里爆裂开来,他咀嚼几下之后,皱眉道:“嗯,确实挺甜的,不过糖吃多了对牙不好,这样吧,其他的九串我就不要了,我只要这一串,我吃了一颗,还剩三颗,也就是六钱,喏,钱在这。”

    说罢,他将六钱铜币扔了过去,转身就溜了个没影儿。

    卖糖人手忙脚乱的接到钱,身旁的诡影变成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但待他抬头怒目一瞪,欲要教训这占他便宜的小子时,却再也没找到布衣少年的身影,只得在心底臭骂几句,憋一肚子火气。

    陆离均顺着人流出,快要走东边集市之时,尽头的一处摊位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处干净却无人关顾的摊位,整齐的罗列着数件用竹条编制的手工艺品,摊主是一名老妪,满头银发,皱纹密密麻麻的爬满她的脸庞,她和热闹的集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双眸浑浊,她的身旁也并无诡影。

    陆离均停了下来,注视着老妪,她佝偻身子,迟缓的转动头部,试图从人流中找寻着,浑浊的双眸满是希冀,若有人路过她的摊位,她便会露出和善笑容,就算那人只是路过。他叹了口气,徐步走到摊位前,蹲了下去,双手在摊位上挑挑拣拣,寻找着能够购买的物件,不得不说,这些手工艺品做工并不精细,甚至有些粗糙,甚至当个摆件也有些勉强。

    他嘴中碎碎念道:“阿娘那木簪子太旧了,几个小娃这次资质测验结果都还不错,得给他们准备点什么。”老妪全程笑着,并未打扰他。

    最终,他选定了几件卖相过关的物件,五把竹剑、一根竹簪子,齐齐递给老驱,问道:“老婆婆,这些一共多少钱?”

    老妪眸中惊喜,苍老的声音从嗓子里缓缓爬出:“一块铜币。”随即她颤巍巍起身,掏出一块布匹,想要替他接过装好,黢黑的老手上爬满皱纹和伤口。

    陆离均往后一抽身,尴尬拒绝道:“不用了,老婆婆,直接给我就好。”说罢,从怀里掏出剩下的两块四钱铜币,一把塞到老婆婆手里,便溜了个没影。

    老妪手脚慢,将那钱币看清楚之时,急忙开口道:“一块,多了,多了。”再抬头想要将多余的钱币归还时,陆离均已经跑出城外,骑着牛晃晃悠悠的,向陆家村行去了。

    牛背上,他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将竹剑和头簪都重新修整了一番,对在每一柄剑上都刻好了名字,陆顺、陆睿.......这才安心哼着小曲,归了家。

    斜阳沿着西边山头落下,黑夜的帷幕被拉了起来。

    村中已然恢复往常状态,各家燃起炊火,未开火的便去他人家中蹭饭。这资质测验对村子来说,不过是个增加趣味的小插曲。

    村口有几名妇人,搬了两把竹椅在茅屋下乘凉,还嚼着舌根:

    “村口那陆睿竟然也是五品仙根,这小子有出息,当初我咋没看出来呢?认个干儿子该多好。”

    “可不是吗?村尾那小子酒量比不过我一介女子,仙根品级居然比我还高,哼,今晚的饭他做。”

    “可惜了,族长的娃娃,离均.....竟然没有修仙天赋,多好的一个娃。”

    “咱们家里还有些,那娃爱饮酒,给他捎点过去。”

    “还有些余下的银子,咱以后也要修仙了,一般的钱财也没用了,都给这娃娃吧。”

    此时,有一名胡子拉碴的大汉,呼哧呼哧的从村外赶回,脚步急促,额头布满细密水珠。他肩上有一根竹扁担,挑着两个装满酿酒材料的竹篓,腰间悬着足足五个酒壶,伴随他的走动前摇后摆,发出晃荡水声,正巧经过此地。

    一名眼尖的村妇连忙眼神示意其余二人,三人齐齐看去,见是来人正是族长,其中一名妇人立马站起身子,叫住了他:“哎哎哎,族长,族长。”

    陆东临停下脚步,扭头见到是村中之人,笑着打招呼:“怎么?都吃过了?”说着喘了一口气,顺手擦了擦满头的汗。

    几名村妇相瞧几眼,眼神推脱,面色犹豫,终于还是那名眼尖的妇人开了口:“吃过了,族长你来,我和你说个事儿。”

    陆东临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笑着走上前去,问道:“何事?搞得这般神神秘秘?”

    这一问,三名妇人却是打开了话匣,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今日测验.....全村有修仙天赋。”

    “就是,可惜你家那娃......你让你家娃别伤心。”

    “东临啊,这里有些盘缠,拿去给娃娃买些好东西,说不定还能涨涨仙根品级......”

    几名村妇说着说着,便各自掏出碎银或是酒壶往陆东临怀里塞。

    陆东临听的脑瓜疼,不由的皱起眉头,一把将几名村妇的手挡回去,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总算将事情的经过脉络理清,缓缓开口确认道:“你们是说,咱们村人人都可以入那玉衡府当弟子?小莹天赋极佳,将会被玉衡府宗主收为亲传弟子?我家小子没有修仙天赋?”

    村妇们连连点头,陆东临紧锁着眉头,心头不安起来,他隐约觉察不对劲,听闻祖上出过许多仙人,这是没错,但那不过是个传闻,陆家村过往的历史他也知晓的一清二楚,这都多少年没出过仙人,甚至有仙根的也仅有陆家阿公一人,这一出便是一村?祖坟冒紫烟也不会如此疯狂吧。

    至于陆离均?想到自家小子,他不由叹了口气,那小子看来平易近人,一直都是那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但这小子刚出生时,一声没哭,反倒是四下张望,陆东临记得清晰,初初降生孩童的眼神,竟能蕴含着警惕、淡漠、孤独等多种情愫。

    后来,陆离均也一直同村中之人有淡淡的疏离感,一直到五岁之后才好一些,会有意的亲近他和香芸,或是村中之人。

    今日之事,不知他会不会受到打击,心灰意冷,修仙.......阿公不知有没有办法,平日他最疼这小子,对,先去找阿公,他应当有办法。

    他将杂乱的思绪排出,拒绝了几名村妇的好意,挑着扁担,匆匆忙忙的跑向村尾,几下,便只剩酒壶和酒体碰撞、晃荡之声。

    族长阿公住在村尾,靠近云梦泽丛林一侧,从村口到那地倒不远,只是村民们为了使阿公清净,方圆数十丈间,仅有那一间屋子。

    那周围人迹稀少,若非村中大事,平日里也很少有人前去,也是担心打扰到他。

    从外看去,此时阿公家屋门紧闭,沉寂在黑暗中,伴随着内室一团盈盈若若的光亮,和若有若无的夜莺叫声,平白添了几分恐怖氛围,倒不像有人居住,而像是丛林张开血盆大口,又以黑夜作为伪装,等着有人路过,便会引诱他靠近,将他吞噬一般。

    不多时,沉寂便被一阵粗重的喘息打破。

    陆东临喘着粗气,脚步急促,几下就到了小院门口,将肩上的扁担随意一扔,顾不得清理脚上的泥泞,便奔进院中,大喊道:“阿公!阿公!”

    回应他的只是内室那团光亮,陆东临有些奇怪,心说这老头子铁定是故意不理会他,故而重重叩了叩门,又喊了几声,见无人回应,他只得走到内室窗口处,正要探头朝里看去。

    “呲啦。”

    正门忽然被推开,阿公的责骂声传来:

    “闹什么闹,要不要把我这老胳膊老腿拆掉?总这么毛躁,什么时候能和离均一般,沉稳一些?”

    陆东临扭头一瞧,只见阿公拄着拐杖,靠着门柱,佝偻身子,镶嵌在门框里,正满脸不悦的盯着他。

    他来不及尴尬,大步走到阿公面前,笑道:“阿公,还以为你老人家又云游去了。”阿公扯扯嘴角,没接话。

    陆东临随即想到此行的目的,正了正神色,问道:“阿公,听说今日咱们村资质测验,所有人皆有仙根,可入那玉衡府修行,是真是假?”

    阿公面无神色,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陆东林疑惑道:“可咱们村什么时候成了仙人村了?陆祺那小子,同我一起长大,从小便想修仙,四处求道,都以无仙根被拒绝,谁知这才一年,入了那玉衡府,这回竟然也能修仙?世道变了?”

    阿公闭上眼,良久才睁开,双眸中浑浊许多,缓缓道:“测验应当是真的,他们走后,我也去试了,地阶下品。”

    他顿了顿,疑惑道:“只是,我想不通,玉衡府为何要耗费如此大的精力来陆家村寻找,有仙根之人虽不常见,一品十中存一,越往上,便是成千上百倍的减少,七品便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了,一旦出现,便会引得各大宗门前来哄抢,小小的村子,竟出了十个六品仙根,一个七品仙根,有些.......太超乎常理了。”

    修仙,从不是寻常人所能触及的,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资源和精力,这世间平凡之人虽都神而往之,但也不得不接受无门可入的事实,迫不得已便成了习惯,渐渐的,就愈加在乎柴米油盐,而对修仙之事不是那么热衷了。

    陆东临听着,也皱起了眉头,但苦于对这些事儿不够了解,只得问道:“那阿公,我们该如何?”

    阿公摇头,说道:“不知,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若当真玉衡府有所图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应当还有其他事吧?”

    陆东临这才意识到话扯远了,连忙道:“阿公,就是我家那小子......没有仙根,这事儿你有没有办法?”

    阿公冷哼一声,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捆物件,陆东临接过,低头一瞧,是一张牛皮做的图谱,上方划着不少奇异的样式,像是小人、妖兽,但姿势又很奇异,他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抬头就想问个清楚。

    谁知“砰”的一声,阿公已经将门关上了,苍老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我也没有其他法子,陆家村祖上传下的,听闻是仙人之法,不过我给其余修仙之人瞧过,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离均能看懂吧。”

    陆东临一想,也算是个交代,于是答应一声,将牛皮卷卷好,收入怀中,见天色越来越晚了,连忙挑起担子向家走去。

    他走后,内室那抹盈盈若若的灯光一瞬熄灭,整个屋子没入黑暗,重新陷入沉寂。

    只是,不知从何处响起一阵压抑的声响,类似猛兽低吼,又似啃噬食物,一阵阵响起,又在屋旁咫尺几丈内消弥,令人不寒而战。

    .......

    陆东临急忙慌的赶到家中,见家中连灯都未亮,找遍了前后院,内外屋子,竟是空无一人。

    这下,老大个汉子竟开始胡思乱想,愤愤咒骂两声:“臭小子,这时候能去哪?”

    随即扔下扁担和酒壶,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出自家院子,朝着村口跑去,大喊着:“香芸,臭小子!你阿爹回来了,饭也不做!想饿死你爹吗?”

    说着脚步还急促不少,几下就跑出老远,他紧锁着眉头,心中越发焦急,刚要再喊一声,谁知身后传来一阵熟悉声音:“东临!叫啥叫呢?你家小子和香芸都在这呢。”

    他一转身,竟是隔壁的“猪耳”,他连忙奔了过去,站在门口朝里一望,陆离均和香芸正是在院里饮酒、吃菜。

    见到陆离均没事,他总算松了口气,心说没想不开就好。

    陆耳见他这副模样,不满道:“你喊那么大声啥呢?还能缺你一口饭?我可和你说,今日小莹和小顺资质测验结果特别好!咱家以后一定出两个仙人,哎呀,说来,这都是我爱妻的功劳。”

    陆东临敷衍的点头称是,绕开陆耳,大步走了进去,小莹见他来了,甜甜的唤了一声:“叔父。”其余几人也齐齐回头,同他打着招呼。

    陆离均瞧着落汤鸡一般的汉子,笑着调侃道:“阿爹,你这是刚从河里游了一番?怎么浑身这么湿?”

    陆东临冷哼一声,凛然道:“回来路上遇到一只猛兽,和它搏斗了一番,把它吓跑了。”

    这话惹得众人开怀大笑,说话之时,小莹已然搬来一把竹椅,又拿了一副食具和酒碗摆在桌上,回到自己座位上,心心悦悦的拿着一串糖葫芦欣赏起来,那串糖葫芦仅剩三颗,被裹着糖纸,但小姑娘全然不在乎,笑成了一朵花。

    陆东临笑着夸小莹懂事之后,便顾自坐下,很是自然拿起酒碗同陆莹、陆顺以外的众人一碰。

    他们常在一起共饮,当然也很快进入状态,就着稍显丰盛的下酒菜,氛围融洽,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一家人被热情送别,耗费许久,终于回到家中,两家数十丈的距离硬生生花了一刻时间。陆东临这才将怀中的图谱掏出,一把扔给陆离均,愤愤道:“臭小子,这是你阿公给你的。”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陆离均,进了内屋。

    陆离均眼珠一转,猫着身子,侧耳贴在内屋门上,只听屋内传来小声呢喃:“你这新簪子真美.......当然,老簪子也美,还得靠人.....”

    门外偷听的陆离均没能忍住,笑出了声,被内屋的汉子怒骂几声,朝门边冲来。

    陆离均赶忙逃至院中,不再打扰他们二人。

    他这会儿饮了酒,头正晕乎乎的,想起到刚刚阿爹的话,将注意收回,晃悠悠拿起那张泛黄的图谱,摊放在桌上,察看起来,图谱摸起来似乎是用什么某种动物的皮毛制作,拿在手中轻若无物。

    图谱左边,竖列两个大字-巨门,图谱之上写着:“泰初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有......三千大道逐一而生,巨门为其一,受巨门主星庇佑,司管是非、死丧,以恶念为食,以口齿为器.....”

    陆离均的头越来越沉,眼前蒙上一层纱雾,越努力的想要看清,图谱上的字越像似成了天书一般模糊。

    他使劲晃头,仍旧模糊的很,只得骂道:“阿爹哪里寻来的鬼功法?狗屁不通!就是个健身法则?肯定是盗版!不对不对,是阿公送的,那应该不是盗版,嗯......还是先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再看。”

    “咚。”

    脑袋和桌子碰撞到一齐,不一会儿,小院里便只剩少年沉稳的喘息。

    忽然,那图谱上发出一阵并不耀目的黑芒,逐渐凝结为一个个水墨字,在皓白月光下愈加明显,字与字之间相互触碰,甚至会变幻大小,仿若有人性,正在相互交流一般,若有人见到这一幕,定会将称为仙迹,可惜,只有天穹中皓月见证了这一切。

    许久,水墨字们终于下定了决心,从图谱上轻巧一跃,就一个接一个的没入少年的头部,消失不见,仅一瞬,图谱之上只剩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