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壳人
繁体版

第八十五篇 婆婆病故

    毕竟很多事情,只有完全尽力了,才会不后悔,不遗憾!

    不过花些钱而已!

    生活在这繁华大都市里,没有钱,寸步难行!

    钱很重要,但和亲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然而我和雨涛生活这么多年,他却如此问我,真让我感到有些寒心!

    结果,没过多久,婆婆就开始流鼻血。

    每天不停用纸擦,有时止都止不住。

    雨涛吓坏了,赶紧和医院联系。

    主诊医生刘主任大吃一惊,问雨涛:“你母亲出院的时候,病情还很稳定,这回去才一个多月,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雨涛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刘主任说:“这样吧,现在住院部没有空床,我先帮你预约一下,你下周星期二来办住院手续,不过只能住大病房里,小病房现在沒有!”

    雨涛感激地对刘主任说:“好的,好的,谢谢您了!”

    到了星期二,我和雨涛都请假,送婆婆到了医院住院部。

    雨涛去办住院手续。

    我搀扶着婆婆在住院部门口等着。

    等了近半个多小时,雨涛终于来了。

    我们一起跟着雨涛走进了一个病房。

    只见病房里躺着十几个病人,男男女女都有。

    不过大多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

    只有一两个中年女人。

    病房里面仅剩进门靠右第三张病床是空的,不用问,就是给婆婆留的。

    婆婆还算幸运的,其实病房外面过道里,都摆满了病床,上面无一例外,都躺着病人。

    不走进病房,你就感受不到生命的脆弱,和临危病人们对生命的渴望。

    死亡,对身体健壮的年轻人来说,的确很遥远。

    但对躺在这里的癌症病人们,以及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们,却是一步之遥。

    生命,对他们而言,就是奢侈品,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婆婆躺到了病床上。

    不一会,护士小姐右手拿着一瓶药水走了过来,问雨涛:“是金枝家属吗?”

    雨涛紧忙回答:“是的,我是她儿子。”

    说着,护士小姐把药瓶倒挂在医用支架上,用熟悉的手法在婆婆手上插好了针管。

    然后,调了调药水滴落的速度。

    最后,转身轻声对雨涛说:“这瓶药水快挂完前,及时喊我,还有另外两瓶。挂针期间家属不能离开,病人若有任何异常,请按床头的按铃就行了,我们听到会及时赶到的。”

    雨涛毕恭毕敬地说:“好的,好的,谢谢了!”

    婆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人比之前更消瘦了。

    这次,她住进的是重症病房,连主治医生也变成了陈医生。

    而刘主任是癌症手术专家医生,象婆婆现在这样,刘主任说:“不必再做手术折腾病人了,做手术,无非是白扔点钱,求个心安而已,病人还要受苦,毫无意义!”

    住院四天下来,婆婆输的药水不断。

    陈医生说:“大多药水都是止痛的,就是让病人不那么疼痛而已……”

    第五天,舅舅猫腻从南昌赶来看望婆婆。

    婆婆睁开眼睛看了猫腻几眼,便又闭上了双眼。

    她己经说不了话了。

    真想象不到,病魔会这么可怕……

    我焦急地问陈医生:“我婆婆怎么连话都说不了了?”

    陈医生一脸无奈地说:“病人到了这个阶段,身体很多内脏器官开始衰竭,细胞开始慢慢死亡,舌头变得僵硬,自然就说不了话了!”

    这一夜,舅舅猫腻在医院守了婆婆一晚。

    我和雨涛总算回家睡了个舒适觉。

    一连坐在椅子上给婆婆守夜几天,实在太累了。

    我对雨涛说:“我们还是请个护工吧,她们专业,比我们照顾病人有经验,照顾的周到。”

    雨涛愤愤地说:“不行,老妈一直都反对请护工,你现在请,是欺负老妈说不了话吗?”

    我气的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病房里躺了十几个病人,大多数都是请护工的。

    白天,根本见不到一个家属来。

    到了晚上,才一波一波的来探望一下病人,然后就走了。

    婆婆不让请护工是为了省钱,雨涛不愿请,则是想多陪陪他的母亲。

    这也在情理之中。

    就这样,我和雨涛又转流请假,照顾婆婆。

    还好,现在有舅舅猫腻帮忙。

    三天后的下午,雨涛见婆婆越来越虚弱,就跑去问陈医生。

    陈医生说:“这样子只能输血。”

    雨涛不加思索地说:“那就输吧!”

    陈医生惊讶地看了雨涛一眼说:“你们是我见到的最孝敬父母的子女子,别人象这样,早就放弃治疗,放弃用药了。”

    此刻,我也站在陈医生身边,就顺口问:“陈医生,输血怎么输法?”

    陈医生想了想说:“输血费用比较贵的,一袋要二仟多元,我先给病人开一袋的量吧。”

    “好的,即然需要,再贵也得输呀,我婆婆一生不易,一定要减轻她的病疼。”我目光坚定地对陈医生说。

    陈医生笑了笑说:“有你这句话,我一定尽力!”

    结果,第二天下午,我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舅舅打来了电话说婆婆己沒有气息了。

    虽然婆婆平时待人苛刻,我们相处的并不是很融洽,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我仍感到无比的伤心和难过。

    眼泪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到了医院,雨涛和舅舅都站在婆婆病床边,沉痛地看着婆婆。

    见我到了,雨涛说:“血还沒来得及输呢,老妈就……”

    话没说完,己泣不成声。

    我流着眼泪,对雨涛说:“这会请个护工,帮老妈擦洗一下身体吧,在床上躺了十几天了。”

    站在一旁的舅舅说:“是呀,让擦洗一下好。”

    于是,我便找了这里一个经常来的护工阿姨。

    阿姨姓李,四五十岁的样子,是专业医院里做护工工作的。

    我问李阿姨:“擦洗一下多少钱?”

    李阿姨知道我婆婆的情况,不加思索地说:“给故去的擦洗一次至少400元!”

    费用确实有些小贵,但此时此刻,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拿出400元钱递给李阿姨说:“一定小心点,帮我婆婆擦洗干净点。”

    李阿姨接过钱,笑着说:“放心吧!这些天看着你们照顾老人,你们都对老人很孝敬,我干活也绝不会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