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孩子重要。”老太太也好，王氏也罢，看重的都只是孩子。

    沈若薇是如何想的，这并不重要，老太太会如此问，不过试探罢了。

    想到夏如月，她微垂的眼眸中闪过些许笑意。

    是否是真的有孕，还未可知呢！

    可既然夏如月想要留下来，她留下也会更热闹一些，自己成全她便是。

    “若她真的做了晖儿的平妻……”老太太仍在试探她。

    “孙媳听说平妻之事，是前朝有的先例，纵然平起平坐，也有先来后到，平妻……也不过是嘴上叫着好听罢了。”沈若薇温声说着，老太太的脸上露出笑意来。

    “你这孩子，我果然是没看错。”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老太太转头对着张妈妈吩咐几句。

    张妈妈领命，回身去找王氏。

    夏如月被安置在房间里，王氏瞧着床上的人，心里厌恶得紧。

    赵晖站在一旁，神情紧张，这让王氏更不高兴。

    “太太，老太太有话。”张妈妈从屋外进来，王氏赶忙看向她，听完她的传话，王氏的眉头紧紧皱起。

    婆媳多年，她岂会不知老太太的脾气，怎么就松口了？

    “大爷膝下单薄，又有大奶奶帮着求情，老太太也是看重孩子。”张妈妈又说道。

    “我知道了。”王氏点头，又想到是沈若薇将老太太请回来，心里更不痛快。

    将老太太送回院子后，沈若薇回了自己的院子。

    听闻她回来，织绣赶忙从屋里迎出来，“大奶奶，您可回来了！”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沈若薇去了遂城，将织绣留下来，交代她不少事。

    之前改道去川州，也没派个人告诉织绣，见她消瘦许多，就知道一直挂念着。

    “大奶奶折煞我了，都是婢子的本分。”随着沈若薇进屋，织绣为她倒茶。

    “前些日子只见大爷回来，却不见您，您要是再不回，婢子可就要给老爷传信了！”

    “父亲回来了？”喝了口茶，沈若薇问道。

    “是，夫人派了人传话，您若是回来，就抽空回去一趟。”织绣回应道，想了想又问，“您可知大爷带了个女人回来？”

    “刚才还见到了，说是有了身孕，要做大爷的平妻。”沈若薇笑道，织绣脸色一变。

    “让人准备热水，我洗个澡歇一歇。”养好了精神，才能好好看戏。

    “您怎么都不担心啊？”瞧着她的反应，织绣似有些无奈。

    “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是再添几个，也就是现在这样。”她如此说，织绣站在那儿想了想，也就不再多问，吩咐人将热水抬来。

    伺候沈若薇沐浴时，织绣说起蒋姨娘。

    前几天，蒋姨娘曾偷着来过，询问沈若薇的行踪，能看得出，她是真的关心。

    “派人跟蒋姨娘说一声，躲着点夏氏。”想了想，沈若薇吩咐道，“另外，告诉咱们院里的，也都避着点。”

    万一夏如月的身孕是假的，也省得惹一身腥。

    一觉睡到傍晚。

    老太太才回来，本该一家人吃饭，可赵明宇不在，她便派人传话，吩咐各自用膳。

    “之前叫你寻的人如何？”吃着东西，沈若薇问织绣。

    “倒是有个还不错的，得您过目才行。”织绣办事稳妥，已然找地方将人养起来了。

    “回头去见见。”既然沈老爷回了界城，还让人传了话，她总得回沈家一趟，到时便是机会。

    织绣答应着，说起她不在时的那些事，听她说完，沈若薇问道：“太太可让人另请了大夫？”

    “是，您睡着的时候，太太请来的大夫给夏姑娘诊了脉。”织绣应声道。

    沈若薇点头，想必今晚要有许多人要睡不好了。

    ——

    “张妈妈，祖母可起了？”一大早，沈若薇来给老太太请安。

    “大奶奶来了，老太太才起，您进屋便是。”从川州到界城的路上，大都是她伺候老太太起早。

    虽然规矩多些，可既然要利用老太太，有些付出也是应当。

    此时，老太太已梳洗妥当，见她进来，便免了礼，让她陪着用膳。

    王氏姗姗来迟，她已经许多年不曾在老太太跟前晨昏定省。

    张妈妈还在院中，正盯着下人们收拾，瞧见王氏，她福了福身。

    “老太太可是没起？”王氏心存侥幸，深呼一口气问道。

    “回太太的话，老太太正用早膳，大奶奶在里面伺候呢。”邀请王氏进屋，张妈妈继续忙活着。

    王氏瞅着屋门，心里有些紧张，可终究是要进去的，只得硬着头皮进屋。

    沈若薇正同老太太请罪，她明儿个要回娘家一趟。

    “既是你父亲回来，你回去一趟也是应当。”瞧见王氏进来，老太太将话说完。

    王氏行礼，目光落在沈若薇身上，她听见了刚才的话，心里老大不高兴。

    “这当了家就是不一样，”老太太缓缓开口，王氏赶忙收回目光，冲她请罪。

    当着沈若薇的面，老太太给留了几分面子，她招呼王氏坐下，

    同她说道：“若薇才回来，我允她明儿个回娘家一趟，就不必来请安了。”

    “是。”王氏答应着，听老太太又说道：“她嫁进来也一年多了，你也该学着放手，让她帮着你一起料理中馈。”

    王氏一惊，猛然看向老太太。

    “怎么，你不愿意？”老太太睨着她，缓缓说着，“当初你进门才半年，我便让你帮着我一起打理。”

    “这些事本不该我说，可你的做派未免有些小家子气。”擦了擦嘴，老太太微微皱眉。

    “祖母，孙媳还年轻，怕是辜负您的看重。”等老太太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沈若薇才起身推辞。

    “谁不是从年轻时过来的？你婆婆学着管家时，比你还小一些。”与她说话时，老太太的态度明显缓和不少。

    王氏心里憋着一口气，又不能不答应，她斜了沈若薇一眼，才终于开口，“是，儿媳都听您的。”

    “那就这么定了。”拍了板，老太太起身去软榻上坐，沈若薇陪着。

    王氏才坐下，筷子都没拿起来，管家权就被分出去了。

    如今老太太起身，她也不好继续坐着，起身跟在后面。

    老太太摆了摆手，“让若薇在我跟前伺候，你回去琢磨琢磨，该让她从哪里入手，顺便把夏氏的事解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