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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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牢笼

    雪孑虞和珠菱失踪的第二天,惊鸿楼与月宫联动将整个行州翻了个遍,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发现,古怪又离奇。偏偏最熟悉雪孑虞的江昨又留下封书信快马加鞭回了那远在北上的京城。一时之间,四人小队就剩下谷北信一人,而云盛图的事也随之被搁浅。

    这几日谷北信一直处于失眠状态,完全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而惊鸿楼与月宫的关系也更加紧张,江湖上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两派,都希望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总有些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整理好思绪,又是几日过去。谷北信渐渐发现其中的不对劲。自从他与珠菱从婺州出发之日起,一路上发生的大大小小、一桩桩事从表面上看太过顺理成章,他本该是与珠菱去住青州的另一家客栈,半路上因为珠菱提议想去见识见识青州享有盛名的萤火酒楼,这才去了那,又恰巧碰上了雪孑虞被伍橙橙绑走的场面,更巧的是他又听见了要找的人名。不仅仅只有这些,当日在行州见到雪孑虞时分明她身边还有个男子,那张脸太过熟悉,好似在哪见过般,当时没来得及问,如今想来,一串串的巧合的背后是否有双神秘的手在操控着一切呢?

    谷北信思来想去,决定先回婺州惊鸿楼与各位掌事的叔叔伯伯们商量计策。既然行州找不到她们,也就说明她们也许被转移了或者说已经离开行州了。江湖之大,他惊鸿楼各处都布满了探子,他不信这回的大海捞针还是一无所获。

    隔日,谷北信上门去找许晨月,请求她给自己准备一匹快马,并且与她达成了某些约定:只不过珠菱毕竟是惊鸿楼的人在月宫失踪这么久月宫必定是要负责任的,而雪孑虞虽是自己带去的,她的失踪同样与月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许晨月知晓失去一个惊鸿楼作为朋友会增加月宫在江湖上的话语权,自然是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爽快答应了谷北信的要求:会继续动用月宫的力量寻找二位姑娘。一来立住了月宫有情有义的牌子,二来多了个“盟友”,一举两得,她们月宫并不亏。

    离别时,许晨月也是给足了这位“盟友”的面子,以宫主的身份亲自送行。

    这几日确确实实领教了许晨月的厉害之处,与她合作,惊鸿楼也不亏。如此贵重着装相送,寓意明显,谷北信挺懂行,给了她一颗定心丸,“许宫主请回吧,只要我还活着,那些事就不会改变”

    “好!谷北楼主果真是个爽快人。一路平安!”

    许晨月以喜怒不形于色闻名江湖。她现在是心情好得不得了,却无法表现在面上,只有比平时多的几句方能显得与往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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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周繁宿随着一大批被毒哑的姑娘从行州来到了大庆之西的兖州。从东边到西边,姑娘们又是以奴隶的姿态被关在铁笼里,一路上被人贩子们用布所罩住,为了让她们活着买个好价钱,人贩子把头顶上的布戳了数个小洞,以供她们呼吸。

    大家都待了好几天了,澡也没处洗,好几个人聚在一起那臭味冲天,又是在相对密闭的空间中,那味道更是让平常人难以忍受。好在周繁宿已经闻惯了,先前也各种反胃,又因分配的馒头实在是太小个,每每都吃不饱,又没有力气,自是没有什么心思在乎那酸爽的味儿。

    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也分不清走了多少天才听到闹哄哄的人声,与前几日的人声不同,这次的明显要更热闹,周繁宿推测她们很有可能到了个大城市,也许就是她们的归宿。

    进城前,人贩子不知道用了什么伎俩轻而易举的骗过了驻守城门的官兵。她们就这么一路上畅通无阻,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一路上除了吃不饱、没澡洗和有时身体不舒服以外,她们并没有遭受到侮辱或者皮肉之苦。周繁宿自哑了以来就变得特别安静,一直在观察周边的一切:那群人贩子好似受过专业训练,作息特别规律。一路上警戒性也很强,除了夜深时分才会掀开罩布让她们与空气来个亲密接触之外,其余时间她们都被罩在里面,仅靠白日的几缕光束送来的少量空气维持呼吸。

    这样的人贩子哪能是普通人,多半是某个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或者官家在背后撑腰。这样的官官相护、无良的买卖从古延续到今,真是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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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兖州城原是前朝的大都,当年繁华落尽,生生不息。如今归顺了大庆后成为了一个州城,空有九州之要塞的名号,那州郡长官名义上是云家人世袭官位,实则在实权方面还要受制于京城派来的监察刺史,一些大事都需要监察刺史首肯并盖上官印才许置办。

    这些年来,云家家主云雄飞一直视那位监察刺史大人为眼中钉,暗中谋划着如何拔掉那掌握的大权。

    此时,云家一处制酒产业正在进行着秘密“卸货”,那一车车的“货”正是将要被卖掉的姑娘们。周繁宿她们被赶下了车,来到一个地窖,里面有好几个手握大刀的壮汉,地窖里即使有火把照明也不算太亮,勉强能够看清脚下的路,她们被允许排成一列,挨个进入,周繁宿跟着前人一直往前走,直到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大房间,四面铜墙对应着四扇石门,分分敞开。

    她们最终停留在这个地方,周围的姑娘们面露各种神色,大部分还是恐慌居多,她们很多都是十三四岁的姑娘,放在现代还是个未成年,这样的罪行真是罪大恶极,可怜老天爷看不见这人间疾苦,如果她是电视剧中的女主角或许能够期待下从天而降的男主角突破重重阻碍来到她身边,只为救她出去,可惜啊,她什么也不是,没有什么男主角,最了不起的两个靠山都不在身边。

    从四扇门中依次出现四个蒙面男人,从头发和皮肤状态来看大约三四十岁,眼神犀利,很不友善。他们分别在姑娘们面前打转,像是在挑选什么,最后也是如此,周繁宿被挑到其中一扇门内,这里面被选中的姑娘样貌都是佼佼者,她所能想到的最悲观的是:从事花楼的行业。宁死不屈,四个字印在她的脑海,是的,如果是这样,她宁愿去死。

    这扇门的管事站在她们面前,态度非常凶狠地说道,“你们将来要服侍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惹怒了他们,给你们是个脑袋都不够砍。进了这扇门就放弃逃出去的念头,倘若是被我抓到了,呵呵,可不是一刀毙命这么简单,要把你们的十根手指和十根脚趾通通分家,你们都给我记住!听话,才能保命”

    周繁宿一眼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一想到江昨和谷北信也许正在四处找她,她又燃起了希望:纵使逃不走,也绝不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