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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一场演出

    几日过后,小学部放学后的时间,无忧车铺的一间门面房内,一众学生忙碌纷繁。角落里的板凳上,沈彦倾监工般坐在那里。几眼便从这杂乱纷繁中看出端倪,看似杂乱的群体却如蚁群般乱而有序。高青杉班长手持计划表精确的统筹着一切,晓冬在为道具设计着样子,小乙则为样子的构成设计结构,顾正泽计算着各组件的裁切尺寸,还有几名同学负责具体的道具制作,大家忙的不亦乐乎。

    沈彦倾很是珍惜这等的采样机会,丰富着自己对“个人、团队、能力、天赋、热爱”等一系列关于青少年成长属性的新认知。

    便道旁,一辆豪车泊入车位。罗西汐和林以沫先后下车。

    “车铺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学生?”林以沫惊奇的问。

    “他们在为演出制作道具。”

    “就是你刚才提到的为卢老师筹备的演出?”

    “是的。”

    “这些都是娄同学的学生?”

    “嗯,四年级(4)班的学生们。”

    “这些同学看上去果然有别于其他同龄人,各个都非同凡响。”

    “那是,我陈老师带出学生,都如我般出类拔萃。”西汐得意的自吹到。

    “经过你这一路的介绍我倒是能够理解他高中时期的表现了,一直被大家嘲笑的他一直也在笑看大家。现在看来,他才是那个最大的赢家,卢老师也是慧眼识人啊!”

    看着形色各异的各类道具,两人饶有兴致的走进门店想要观摩一番。

    “哈,这里不都是学生,角落里还藏着一位老师呢!”罗西汐惊奇的发现沈彦倾的存在发出调侃。

    沈彦倾见林以沫的存在,便起了身点头彼此致意。

    “沈老师这是在指导同学们?”林以沫客气的问。

    “岂敢啊,他们聚到一起无所不能的,我是爱莫能助。我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们能为我贡献很多专业灵感,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沈老师这敬业精神可是着实令人钦佩啊!”

    “这是什么神风?吹来了这么多的仙女。”几人寻着声音向身后望去,陈怀仁不知何时出现在几人身后。

    林以沫刻意窥探了陈怀仁的双手一番,确认没有暗器后才主动伸出右手。

    “老同学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陈怀仁看出了她眼神的担心。伸出右手迅速佯装摸了一把门口机械的脏油(实际没有碰上),随即握住林以沫的右手生怕被她逃掉。

    林以沫看到了他假装的抹油,但还是慌了一神,下意识的闪躲,已避之不及。缓过神来,直接佩服他即兴恶搞的能力一如既往的高超。

    这可能也是林以沫主动握手所寻求的刺激吧!能带她短暂的重温学生时代的片段记忆。

    看着眼前这帮孩子,林以沫借机询问陈怀仁。

    “关于这次演出的计划我已经知晓了,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很想为卢老师尽点心,出份力。”

    “高班长。”陈怀仁的召唤过后,高同学来到几人近前。

    “剧中的反派角色还有空闲吗?你给这位姐姐物色一个角色。”陈怀仁有意调侃的问。

    “如此美丽的姐姐怎么能演反派呢?”高同学反驳道。

    有了高同学的帮腔,林以沫连忙顺应到:“就是、就是,你看小同学们都看不惯了。”

    “那不然呢?”陈怀仁再次发问高同学。

    “要演也得演个大反派。”

    高班长对各类人群的从容应对,使得沈彦倾真正看清了这个孩子也是情商界菲尔茨级的存在,独角兽板块的潜力股,让她甚是钦佩、喜欢。相同的高情商,对比杜院长,给人以截然不同的感受,一个舒服、一个反感。许是高班长那至公无私的纯净营造的舒适,情商的表达如此的透亮与清澈,不存利用高高的情商几经多重伪装到处捕捉机会的私欲。纯净的高情商,就是团队运作的高品质润滑油,一旦被私欲和功利所邪,便会成为社会生态中的最大破坏者,没有之一。

    高同学的前后大反转,使得林以沫很是佩服他们师生间的心有灵犀。这孩子感情是一开始就有意迎合陈怀仁编排于我,真是人小鬼大。

    “嘿嘿,剧中所有的角色都有人选了,同学们正在教室排练呢。”高同学郑重其事的介绍到。

    “配乐定了吗?”陈怀仁再次发问。

    “还没呢,还没有去请音乐刘老师。”

    “那正好,不用请了,你的这位姐姐提琴、钢琴无所不能。”

    “那还是要请刘老师,高潮部分的那段配乐,期计划的是钢琴、提琴二重奏,至少两人。”

    高同学的话音刚落,林以沫和沈彦倾都不约而同的望向罗西汐,这无声的眼神是在选定罗城南是这任务的不二人选。

    罗西汐则用疑问的眼神看向陈怀仁。

    “这聘请乐师的任务就交给我吧。”陈怀仁向高同学交代道。随后向着西汐回了一个憨憨的表情和点头动作。

    高同学若有所思的向着林以沫陈述。

    “还有,一般桥段的配乐较短,乐师即兴发挥即可。有一段高潮部分的意境配乐不是很好选,就劳烦这位姐姐一并帮忙吧!要是能够根据剧情意境创作新曲那将是卢校长莫大的荣幸了!”

    高同学的话音刚落,林以沫和沈彦倾再次不约而同的望向罗西汐,罗城南再次成为创作新曲的不二人选。

    罗西汐也再次疑惑的望向陈怀仁。

    “这创作新曲的任务也交给我们吧。”陈怀仁再次向高同学交代道。随后向着西汐回了一个憨憨的表情和点头动作。

    半月以后的一个周末,一辆商务车停在了复丰小学的校门口。众人的簇拥之下卢校长坐着轮椅再次回到他熟悉的校园。

    空间还算足够的音乐教室里,几组不是很大的背景图版有序的叠在前台的墙上。前台的一侧有序的满堆着一些道具,一众的小学生演员已经各就其位。

    前台的另一侧,一架钢琴前,罗城南也已就位,他的身旁两位提琴手林以沫和秦晓秋也都准备妥当。

    观众席的核心位置自然是属于卢校长,陈校长则陪坐在他身旁。其他的观众不是很多,除陈怀仁、沈彦倾、罗西汐之外就是秦老师、许仙、无优等卢校长的几位球友了。

    秦老师右手旁的许仙看着前台自信满满的晓秋同秦老师交流。

    “你家晓秋真是大姑娘了,这自信的神态令人生畏,和之前的她已经判若两人了。”

    秦老师则略带自豪的回应。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基因。”

    说完便右倾附耳到许仙旁,低声说道:“坏人这小子,其实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道行的,晓秋这次危机多亏了他了。咱们不能再小看他了。”

    许仙给秦老师回了一个浅笑,笑得有些轻蔑。

    “他只是被你等肉眼凡胎所轻视,我可从来没敢小看于他。你看这些孩子搞得这阵势,试问还有哪个老师能带的出来?”

    秦老师再次审视整个演出台构成的阵仗,疑惑的问向左侧的陈怀仁。

    “坏人啊,这些场景、道具都是他们自己弄的?”

    “当然了,不然呢?”

    “那些背景板上的画,你确定没有许仙的帮忙?”秦老师的这个问题被一旁的许仙听得清楚。

    “我能画这么幼稚的东西?”许仙给出不屑的回复。随后给出自己专业的评论。

    “不过,从部分细节上不难看出,这孩子应该是没有师承的。有自己的想法和技法在里面,发挥的很自由,是个不可塑之才。”

    “不可塑之才?”

    “就是天才,天才必须是不可塑的。”

    “你还真不愧于你这‘许仙’的绰号,讲话总是邪门歪道的。”

    陈怀仁则一旁淡定的向秦老师说:“这是你儿子晓东画的,不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在这卖关子?”

    “真的?”秦老师质疑的望着陈怀仁。

    “有必要骗你吗?”

    “我怎么不知道这臭小子还有这等本事?还是个不可塑之才。”

    陈怀仁望着秦老师疑惑的表情,相信了他的“不知”,赶紧打趣道:“晓冬他真正的能为你当爹的还真不如我一个当老师的了解。”

    秦老师则傲气十足的回应道。

    “切,我家晓冬真正的能为在脚上,不在手上。”

    此时的前台,两名学生合力推出了一块背景板。大家知道演出正式开始了,整个教室瞬时安静了下来。

    好戏开始,小演员们都用心的表现着自己。但现场还是穿帮、失误频出,搞得卢校长还要忍痛捧腹。他们将一部生活现实剧毫不刻意的掺杂了30%纯纯真真的喜剧成分,这是一种任何高阶导演刻意不了的即时艺术。

    随着剧情的演进,配乐到是非常的给力,将氛围烘托得很是适宜。毕竟有两位专业人士领衔,这种场面的应对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小菜一碟。

    当剧情即将演进到高潮阶段时,高班长给三位乐师递上新的乐谱。

    剧情最高潮的桥段是一段“无声胜有声”的表情动作戏,情感的调动与共鸣很大程度上需要仰仗背景音乐的把持与掌控。

    伴着新乐谱的行进,林以沫渐渐的感觉到了来自乐谱的压力,这曲子的修为正在逐渐的将她由这里的主宰贬为附属,那是从业余场转换到大师场的穿越感。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曲风再现,能够绕开所有感官系统的输入,强制于精神力的直接成像,萦绕出迷雾笼罩的最真实虚拟意境。此时的林以沫再次由附属沦为俘虏。

    那种感觉又来了,她被迫抛掉一切主观,随着旋律一道灵光乍现,共鸣到了五感边缘。这才驱散云雾,隐约感悟着乐符的即兴组合所幻化出的清澈、无扰之源,有实有的却无形无样。她迫不及待的掏出所有激情以挤出更多的灵魂,将其完全沉浸在这“源”中肆意的洗了又洗涮了又涮,以充分享受这稍纵即逝的真实幻境。视线的尽头,好似又现清泉,隐约的另一个灵魂的尾巴一闪而过,自己无力跟随,“真实”瞬间幻化回“现实”。是精湛的“技能”再次将她推崇为主宰,同样的旋律,同样的音色。不同的是乐曲已经在重复,如剧透般小扰了清梦,未来已被已知强扭回现实。这也许就是“循环”的“现实”意义,是一种定数,是已有的人设。而“未知”才是这“真实”的意义之所在,不然又怎会有古人“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慨。

    这曲子自带一种强势的艺术感染力,一旁的罗城南自然也是被这精妙的旋律所吸引,用他娴熟的技艺宣示着他对这乐谱的统治力。统治着纯粹的旋律,暂时缺乏有效的灵魂去体悟一番林以沫那种“先出世再入世”的通透,两人虽是同世却完全不同频。一人在力学体系中寻找重力,另一人在时空体系中感知重力。

    此时,罗城南才下意识的关注了一眼曲名——《晓月》。随即联想到了“艺术中心杨导正在排练的舞台剧——《月亮曾经代表我的心》。这曲子定是唐教授的杰作,被沈老师通过杨导转接到这里。平心而论,这唐教授的水平还真是见长”。

    林以沫则凭借这曲子熟悉的代入感确定了一个事实,这首《晓月》的作者和那首《沫凡》的作者定是同一人。

    《沫凡》是自己去到美国后,电子邮箱收到的一首曲子,作者署名“三山侠”。单从曲名就可以推断出这是一首写给自己的曲子,初读曲谱隐约的感受其非凡的艺术感染力,甚是喜欢。敬业之余,自己时常会用这首曲子放松心情。单曲循环久了,几率便触发了出世机关,无厘头般将些许的灵魂洗涤了一番,从此拥有了一抹清澈的灵魂。正是这一抹清澈的灵魂助她突破《沫凡》自身音乐艺术的洛希极限,从碎片化的音符幻化中译出自己的音容笑貌,自己的忧愁感伤,自己的无奈救赎。如故事、如抒情、如述说、如知己,如点拨,将自己从行尸序列不断地外移。是谁拥有如此的音乐天赋?又是谁将自己看得如此之透?“翰州城的南面便是三山峡”罗城南自然成为《沫凡》作者的第一嫌疑人,这便是林以沫自己毅然回国的初衷。

    一首《晓月》的出现,证实了罗城南80%“三山侠”的身份。她清楚的记得半个月前她和沈老师将高同学的诉求拜托于罗西汐的情景。自己从《晓月》译出的叙述也能印证这结论,不然还会有哪位作曲者如此了解卢老师呢?

    演奏中的林以沫,目的性的将目光投向罗城南,等待他回应一个确认的眼神。正在享受演奏的罗城南,隐约感觉到了来自旁边眼神的交流,便有了这下一瞬的对视和表面达成共识的表情对话。

    林以沫的表情对话内容:“‘三山侠’就是你吧?还跟我一直装深沉不露任何痕迹,这回露馅了吧?你写的曲子太强了,给你赞了!”

    罗城南的表情对话内容:“对,你猜对了,我也认为是唐教授创作的曲子,他写的曲子太强了,给他赞了!”

    伴着热烈的掌声,整场演出也圆满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