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原之都市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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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善亦有恶

    可微满面的不忿之色,言辞却多有无奈:“你呀,就是太善了,干嘛让他花钱买心安呀?”

    “其实也不尽然,你家先生也未必是真正的善。”

    “怎么说?”

    “无关是非的善恶,不过是寻常的动念,有人奉行吃亏是福,周全他人颜面,看似真正的良善,而善恶之间,又岂能简单地分辨呢?”

    “你想证明什么呀?”

    “平心不争的退让,只是明哲保身的小善;而精于世故的退让,却是纵容怙恶的伪善。你细品。”

    “我品你个头,我只知道你被人欺负了,不行,我得出了这口恶气!”

    看着可微摩拳擦掌的娇蛮模样,中信哈哈大笑起来,家里的这只老虎要发威了,以后还真不敢事无巨细地汇报了。

    “给你咬一口,勉强出口气吧,都孩子妈了,真跟人动手去啊!”

    他边说边递出了手腕,却被她伸手挡去了一旁。

    “讨厌,就知道欺负我,这一次必须听我的,马上把那边辞了,你全心运营公司,我也能全心照顾女儿,你又何必一再委屈自己呢?咱家缺那点儿钱吗?你听见了吗?看着我。”

    哪敢看她那愤懑交织着期切的眼神,他霸道地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含糊不清地敷衍道:“听见了,听见了,谁让你是我们家大宝贝儿呢!”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大宝贝儿。”

    “谁的呀?”

    “我的呀。”

    “还想听。”

    “大宝贝儿,大宝贝儿。”

    “亲爱的,我爱你。”她的声音已发颤。

    “我也爱你,亲爱的宝贝儿。”他的声音已入心。

    她回以更用力地拥抱,或为掩饰那已抑制不住的激颤,时隔近两年,她再一次听到这温暖的蜜语,她忘乎了所以,只想一直赖在他的怀里……

    “好了,好了,宝贝儿,你力气大,我认输了。我买的国际品牌呢,你戴给我看看嘛。”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调侃着。

    “讨厌。”

    她不舍地放开他,不好意思地抹了一下湿痕,重又拿起那个首饰盒,却只取了耳坠,请他帮着戴上。

    她低着头,动作极为轻缓地将项链放了回去,更是一丝不苟地调整着,直到端端正正完全契合了原本的模样,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并没有阻止。

    她将首饰盒交到他的手中:“亲爱的,这件带给她吧,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他欣慰地笑了,打开并取出了项链,轻松地为她戴上,并举止轻佻地用食指勾住她下巴,抬起她的脑袋,左右轻柔地动一动。

    “嗯,不错,这搭配起来更好看,你戴着比她们那个麻豆还漂亮。”

    听着他最朴素的夸赞,她露出纠结的神情,摘与不摘似乎都非所愿。

    “哈哈,傻丫头,戴着吧,我买了一模一样的两套,你不会介意吧?”

    “讨厌,你为什么不早说呀?”

    她一转身,迅速跑到里屋照镜子去了,首饰盒空了,沙发也空了……

    他突然觉得有点儿累,他双手交叉抱着脑袋,懒散地滑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他又想到了罗权,虽然自己有些憋屈地收了红包,却因此有了一次赌气的购物,这才无意之中弥补了些许缺失,她的开心不就是最大的收获吗?

    虽然不能让罗权真正的坦然,却也能为他减少些许良心的不安,增多些许酣睡的深眠,与人为善本就是基于本心的无所求,自己又何须放不下呢?

    换个角度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隐恶?

    拔苗助长了他的贪婪,

    加速催化了他的狂颠,

    任由他一路向南,

    踏过万水千山,

    放言夸父逐日有何难,

    敢笑精卫填海太可怜,

    履平地,跨深渊,

    舍他其谁敢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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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

    伴随着嗲嗲的童音,一个小人儿扑进了中信的怀里,浓郁的奶香直入他的鼻腔,他露出幸福的微笑,放开双臂轻轻环住了她,有小手在拔弄着他的眼睛,顺从着孩子的动作,他缓缓睁开眼睛,虚焦的影子很朦胧,他微调双眼的焦距,却不曾想变成了对眼儿:

    小脑袋上,斜扎着小揪,嫩乎的小脸,灵动的眸子,弯翘的睫毛,娇俏的鼻子,红润的嘴巴,再加上弧度清晰的双眼皮……

    “嗯,小宝贝儿,想爸爸了吗?”他的声音也嗲了起来。

    “嗯,可想可想了。”

    小也为的小手不停地抓玩着他的嘴巴、眼睛和耳朵,他不停转动着脑袋,追逐着那小手,不亦乐乎地亲着、含着。

    可微倚着他的肩膀,看着父女俩的亲昵,眉眼都是满满的笑意。

    中信双手环护着孩子,只能用言语指使着,让她从手袋中找出手镯,还有一只充绒小狗狗。

    有了新玩具的小也为,坐在两人中间的沙发上,稍稍安静了一些,可微这才期许地问道。

    “亲爱的,咱们公司的年会,你想什么时候开呀?今年你能参加吗?”

    “能参加,年会,年会,不就是吃吃饭,发发钱嘛,择日不如撞日,就安排在今晚吧!”中信低着头在逗着女儿玩,对年会的事情显得很是随意。

    “你说得很轻巧嘛,年底了,不提前预定,一二十桌到哪定酒店啊?”

    “为什么非要定桌餐呢?找家星级酒店,海鲜自助,随时可以呀,还显得轻松自在,没那么多规矩,大家伙儿都辛苦一年了,贵点儿也值得。”

    可微听了,双手合掌一击道:“好,听你的,就这么办。”

    她立即给办公室打去电话,让她们去安排了。

    当晚,微品精工的年会在五星级酒店自助餐厅举行,没有横幅,只有酒店的欢迎水牌,没有致辞,只有热闹的人员穿梭,没有礼节,只有开怀的三五畅饮。

    最清幽的角落里,中信抱着小也为玩着游戏,若欣和可微不断拿来各种美食。

    小宝贝儿和中信特别亲,一直腻在他的怀里,弄得妈妈和姑姑都是吃醋不已,让中信感到莫大的幸福与骄傲,晚膳更是享受着两大美女的伺候。

    公司员工们悄然投去艳羡的目光,虽无人公开议论,却也猜测并笃定了这位顾先生的身份,或善意或畏惧,大都没有去打扰几人的悠哉,中信亲自提拔培养的骨干们,也都是礼节性地过去敬上一杯便走开了。

    晚宴结束后,小也为被若欣接了过去,小家伙似乎也习惯了,也不哭闹,而是懂事地亲了亲中信,与他挥手道别。

    带着满满的不舍,中信回到了家,把田冰和己为的礼物分别送上,并简单地说了下海都的经过。

    见他心情欠佳,田冰选择将好奇与疑问束之高阁,而是专门泡了好茶,边喝边与他闲话着家常。

    婚姻的智慧在于,该问的可以不问。

    因为,可说的必然会说,不可说的必然是谎言,谎言多了也便习惯了,习惯久了也便坦然了,坦然多了也便敷衍了,敷衍久了也便厌烦了,厌烦多了也便回避了;回避久了就只剩下冷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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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春节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吴市早就开始禁放烟花爆竹了,加之一人不饮酒,就在这样寡淡的氛围中,中信陪着妻儿及岳母欢度了除夕。

    初一是走亲访友的日子,吃了早午饭,中信带上己为驱车上路,天色将晚,他们赶到了白鹭,向母亲送上来自儿孙的拜年问候。

    当晚家宴上,大哥中孝陪着中信喝起了酒,母亲月英依旧是老规矩,一杯酒浅尝辄止,自始至终保持着杯中有酒。

    也许是因为没有了田冰在场,中信彻底放开了,不管中孝喝多少,他都是一口干掉。当瓶底朝天,中信端着最后的那杯酒,借着微醺的酒意,感怀道:

    爆竹声中亲杜康,

    再来一瓶又何妨,

    吴山吴水无人往,

    赤兔汗汗拜高堂。

    中孝听了忙说道:“老四,不是大哥小气,家里的酒多着呢,今天不能再喝了,想喝咱们明天再喝。”

    中信没有理会,他摇晃着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弯腰向月英双手举杯,吐字清晰地说道。

    “妈,老幺再敬你一杯,你可要照顾好身体啊,等小四混好了,接你去吴市。”

    “好,妈等着你接我呢。”月英笑盈盈地说着,喝完了杯中酒。

    中信又是一仰脖,将激喉的烈酒倒入口中,喉结蠕动一下,便是尽数咽下,面色早已红透,难辨是辣是欢。

    中信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冲着一旁憨笑的大嫂,高声喊道。

    “大嫂,赶紧拿酒去呀,我还没喝好呢,别听老大的。”

    大嫂显然有些为难了,她求助似的看向了中孝,中信正欲再次催促,坐在身旁的己为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地说道。

    “爸,别喝了,喝多了你又该胃疼了。”

    中信微微一怔,转头看了看儿子,欣慰的笑意立时爬满了脸庞,他揽着己为那稚嫩的肩膀,手指在轻轻地打着节拍,一如当年哄他睡觉的样子。

    “好,听我儿子的,今天不喝了。”

    中信柔声回应着儿子,满满的自豪与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