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从伥鬼到红尘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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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任府尸变

    任老爷是他们镇上的大户,平时搭桥修路招待县里下来的官员,都是镇里找任老爷帮忙出钱出院的。

    与之相对,基本上镇上的赚钱事都有任老爷一份。

    像是陈三道说的摸玉生意,早就有任老爷组织的捞河队在镇旁白泽河里做活了,捞工给水诡溺死还有笔抚慰金。

    计尘跟着青布衣羊角包的小知了来到任府门前时,正听见了里面敲敲打打以及-帮和尚的念经声。

    乡下死人,多是请和尚诵经,再往城里请戏班子。

    计尘回忆起前世读大学,匆匆忙忙接到奶奶去世的消息,赶着晚大巴车回到村里赶丧事的不知所措与夜寒………

    “任老爷节哀,乡下人没什么好东西,这两只鹅自家养的。”

    “是啊是啊,听说重云那孩子从县城镇邪司也赶回来了?”

    小知了懵懂地在任府门前望着,接着趁门口穿白丧服的任老爷忙着跟人说话,拉着计尘悄悄溜了进去。

    计尘边走边偏头往门口看了一眼,任老爷是团瘦实白色糊影。

    听对话声音,他敏锐地感觉出这位老父亲对女儿的死没多少伤心,拜谢来吊唁的镇民时也是简单应付两句。

    他没多想,毕竟人在突遭不能承受的悲事时确实很难伤心

    “里面好吵,有什么?”他问。

    “嬉嬉,一帮光头和尚,边上还有戏台子滴的唱戏呢。”

    小知了鬼头鬼脑的带着他躲到大院里十几桌其中一桌,周围人声嘈杂,小知了却喜滋滋让他快吃快吃。

    “等会给家丁们发现就没得吃了,尘哥儿快动手,好多鸡腿鹅腿!”

    计尘嘴里被塞了个鸡腿,他偏头瞥了眼肩膀上趴着睡觉不感兴趣的小狐狸,秉着有便宜是傻子的念头也是大吃起来。

    小知了一手鸡腿一手鹅腿干得太猛了,给边上的老太太看得咂舌,计尘用着筷子就要礼貌的多。

    “呵呵这是我弟,他三天没吃饭了。”他朝着左右的宾客讪笑解释。

    虽然同是一个镇上的,但江陵镇很大很多人并不认识。

    边靠着瞎眼抽奖似的夹菜,计尘边往堂里的中心地带打量,影影绰绰看见很多和尚围着棺材绕圈超度。

    惊恐的是,在他眼里那副棺材竟是浑身黑气缭绕无比清晰。

    能被他看清可不是什么好事,计尘眉心紧皱暗暗发动了洞察。

    【女尸:献祭失败惨死,怨念极深,今晚亥时尸变】

    计尘感觉从后脊背窜上一股凉气,顶着脑门都懵了。

    ‘尸变……嘶!开什么玩笑!不是说是在后山吓死的吗!’

    记忆里后山那地方老林荒树,坟包骨坛遍野,充斥着鬼火、两脚羊,灵婴、山魈蛇公等不可细察的诡异故事。

    谁敢拿任老爷的女儿去献祭……山里面莫非还有厉害邪物?

    恰时右肩的小红狐咬起他耳边的长发,伸头朝堂里努了努,计尘吃痛会意,这是在提醒他里面有危险呀。

    他放下筷子朝小狐狸笑点点头,悄悄压声说:“僵尸是吧?”

    苏有容听后瞬间震惊这家伙怎么知道,她知道其能看见诡物,但想不到这家伙像是有算命预知的能力!

    ‘那为什么昨晚他不提前跑?’苏有容不太信的心想,毕竟在昨晚她可是真的想杀了这家伙。

    而且看样子,这蠢瞎子也没发现这小狐狸是她的化身。

    计尘转头对小知了道:“别乱跑,我去周围转转,有机会再给你表演表演你尘哥儿我的算命功夫。”

    小知了叼着鹅腿唔唔道:“好,唔这虾这肥羊,布吃好亏。”

    哑笑给这馋嘴的小子后脑瓜拍一下,计尘不顾苏有容的反抗将其先从肩上拿下藏在衣怀里,省得出事。

    苏有容恼怒从衣领探出头,惊讶看见这死瞎子正直奔棺材而去。

    ‘他想干嘛!’苏有容狐狸眼瞪起,心想不是告诉他这有危险了吗,看阴气的程度尸体可今天就会尸变………

    正摇头晃脑围着棺材转的众和尚,早被下面的饭菜馋得流口水。

    忽见一灰衣面容清逸柔和的少年直直朝他们走撞了过来。

    “哎呦!哪来的小……施主,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计尘笑眯眯伸手扶起瘦和尚,指指自己眼睛道歉:“对不起啊,师傅。”

    很快任家的主母和新从县里镇邪司回来的大公子任重云注意到了这里,任重云剑眉一蹙便走了过来。

    眼见是个灰眸空洞的小瞎子,他便上前想带计尘下去。

    “不不不,误会了,我是专门来给令妹算命的。”

    “你是任公子吧?”

    计尘见来人高大披灰麻穿着白衣,虽看不清脸也大致猜的到是任家大公子,在下面就听说这任重云一身武功高强,在镇邪司马上就能晋升三品镇师了。

    镇师分九品,各有本事,由消灭的妖物诡物强弱来定级。

    “给我妹算命?”任重云生了气,一双厉眼直盯面前瞎子说:“你是何人,胆敢在这时候玩笑我们家!”

    堂下热闹哀乐齐鸣,根本没几个人注意到上面的异状。

    等和尚们拿棍拿木鱼的纷纷停下后,才有更多镇民看向这里,有人叫道:“那不是柳河街的计家公子吗?”

    任重云这才恍然大悟,“你是那败光家产的败家小子呀,呵,在淄川城里就已经听说过大名了,真是丢我们江陵镇的脸,是混进来吃俏食的吧。”

    计尘没想到敌意这么大,更没想到自己这么出名。

    他两边嘴角微扬拱手说:“说吃俏食也不算,任公子,我真是受棺中令妹的委托前来算命的。”

    藏在计尘怀里的苏有容有些无语,这男人到底想干嘛。

    要不是她掩去了二人气息,这死伥鬼非得被镇邪司的腰牌发现不可。

    “好!算命是吧!”任重云彻底被这无礼挑衅的瞎子激怒,往下吼道:“戏班乐班,都给我停!”

    偌大的亭石院子渐渐安静,在门口的任老爷任敬山赶紧上来疑问:“怎么回事?云儿不得无礼,你叔伯们都在呢。”

    一时间族长镇民们和城里宾客都看向了大堂这边。

    “这家伙说要给娇娇算命呢,喏小瞎子,我妹就在这棺材里!来算!”

    随着任重云一拍棺材,堂下所有宾客满是哗然,小知了在下面不敢说话,只边抓着盘里大虾边心想:

    ‘尘哥儿耍得好啊,说表演算命就真给我表演呀,还是给死人算命!嘿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与此同时摆在最后面的一桌,守庄人九叔平静注视着上方,在他两边,两个傻徒弟正在用筷子争抢烧鹅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