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活着
我叫宵野,华夏人,1930年出生中原,被家人带着经历过豫省的大逃荒时代。
我家原本也是地主级别的家庭,不能说金山银山,最起码一家人吃喝拉撒不用像其他人那样打工乞讨的来活着。甚至家里还会拿出一些陈粮隔三岔五的接济路边乞讨和家庭难以维持的贫困人家。
就这样,我安安稳稳的在这个家庭生活十二年。可能现在的人无法想到大逃荒来的是这么突然,来的让人这么触不及防。
很不幸,我家也在这一次灾难中没有独善其身。跟随着大部队一起踏上了逃难的路。
面对着小日子的一次次围堵拦截中,在冷冽的寒风就像无情的死神收割着一个个逃难的同胞中。亲人,家人,朋友,结伴而行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可能因为我比较瘦小的缘故,在一次次围堵拦截中我都平安的活了下来,又可能老天觉得我们宵家就我一个人,这场灾难始终没有把我收走。
1942年冬,我跟家里人彻底走散了,不,应该说我跟我唯一的哥哥走散了。
我没有去找他,在这茫茫人海中想找到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冷漠无情是常态,置之不理是情有可原。我知道,他也不会来找我,我只能祈祷他能活下来,或许以后还能相见吧。
看着漫山遍野都是逃难的老乡,第一次在这种史诗级灾难中感到了孤独和绝望,
周围的人步履阑珊的朝着长安持续缓慢的前进,就像一条年迈的老龙在一点点的寻找自己还能赖以生存的海洋。继续寻找那原本就不在的蔚蓝海域。
看着周围一张张麻木的表情,我闭上眼睛,沉默着,无声的沉默着,良久,我亦然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低沉的声音从充满稚嫩的喉结处发出一句声音:“死,我也要死在我的家里,而不是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周围麻木的同胞早已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是啊,怎么可能惊讶呢,这一路走来,看惯了生死离别,又看惯了因为一星半点的食物活活把人打死的事情,我朝着家的方向走,能死在家里,何尝又不是一种归宿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经黑了。双手被冻得早已经没了知觉,双脚如同机械一样工作,没有目的,没有目标甚至没有希望,就这样如同孤魂野鬼一样朝着来的方向走着,爬着。累了就在雪地躺一会,困了就在雪地里睡一会,饿了就抓起雪送进嘴里。如果这样死去,也许还是一场不错的归宿。最起码不用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世界中艰难的生存着。
不知走了多久,我站在在原地,喘着粗气。面前除了皑皑白雪,木被刮去树皮,冻裂的土地早已没有一丁点的植被,这宛如炼狱的场景深深的冲击着我的神经。
“活着,我要活着,我不能就这样死,我不服。”不服与不甘的声音被我朝着漆黑的夜空喊了出去,声音就像炸雷一样充斥着周围死寂的土地,仿佛在这一刻身上多了很多力量,又仿佛那一声声怒吼抽离我最后的一丝力气。我稍微深呼吸了几口刺骨的空气,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我就如同枯槁一样一步步的朝着家的方向继续走着。
一天。
两天。
三天。
。。。。。
在这种每时每刻都随时能死去的地方,我已经记得不我走了多少天。
风气,雪落。
冰雪末日的世界中,远方似隐若无的村落出现在那里,我知道,我回来了,我回到了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家,回家,我知道我死也要回来的地方已经什么都没了,但是我要回去,哪怕死在自己的家里,我也要回去。
围墙倒塌,门窗被破坏,这个曾经也算辉煌的大院已经在战火和人为的破坏中失去了当如的荣耀,
走进早已经破败的小院,看着院子里被破坏的秋千,玩具马,心里五味杂陈。曾几何时,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吱呀呀”推门声响起,迈步走进大堂,祖宗的牌位整整齐齐的放在灵位上,桌面一尘不染。
我猛然惊醒,这里有人来过。
我缓慢后退,生怕发出声响。因为我不知道现在在我家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是敌是友。
正当我缓慢后退时,身后传来一声笑声,那笑声多少充满了凄凉和无奈,:“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或者已经到了长安呢.“
这熟悉的声音,深深的刺激着我的神经,转过身去。看着这熟悉的脸,我难以置信的问出了心里猛然出现的问题:“大哥,你怎么可能在这里?你不是。。。。”
“我没死,我更想说原本以为你会死在路上,或者活着走到长安,没想到你也回来了,你不用这么惊讶的看着我,我只是想死的离家近一点,我比你早回来两天而已。”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哥哥,宵野内心充满了激动和开心,原本以为大哥已经死了的他没有人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
在宵野内心还在充满喜悦的时候,宵远的声音又在破败的屋内响起:“你不该回来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不舍。
“为什么,大哥,为什么我不该回来,如果我不回来也许已经死了,也许到了长安,但是我们兄弟两个永远就见不到了,”
“唉,我是故意甩开你的,谁知道你居然又回来了,居然回来了,大哥只能自己送你走了。”宵远原本还有点笑意声音远瞬间冰冷了下来,的随着宵远逼近的步子传入宵野的耳朵里。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宵远,看见宵远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宵野缓缓后退,充满了不可置信:“哥,”
宵远轻蔑的笑声夹杂着不屑的声音传来:“你是我弟弟啊,可又怎么样呢,你知道爹死之前对我说什么吗?”
不等宵野说话,宵远继续说道:“爹告诉我,其实我们家大部分财物和食物都藏在祖宗的牌位下面,老祖排位下面有个密室,那里才是我们宵家的财产,原本以为你死了或者跑了,这些财产都是我的了,没想到你自己又跑了回来,那哥哥只好送你上路了。好弟弟,别怕,哥哥会很温柔的,不会疼的。”话音落下,宵远提着匕首朝着宵野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