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程卉受够她们了。她冲到她们面前，大声说：“你们别讨论了！大赛早就比过了！比赛结果早就公布了！不会因为你们的阴谋改变的！——艾丽丝赢了，是第一……”

    “啊！她第一了！好样的！”田甜欣喜万分地叫起来。李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摇晃着程卉的胳膊，问：“真的？真的赢了？”

    想起那场比赛，程卉心里一阵酸楚。回忆，让她再次感觉到世家子弟临场发挥力的可怕：“那一次，她……她就是发奋图强，以风卷残云之势崛起，一举夺魁……”

    陈丽娟还有些狐疑。她不能明白，她明明觉得程卉稳赢的，怎么可能最后还是艾丽丝赢了呢？她对程卉说：“你别为她吹牛！她不是明明要输了吗！你不要怕我们把你推下去，就来和我们说谎，好叫我们措手不及，你偷个第一，然后把我们全推到深渊里去，要和柳磬笙这种天生舞妖的家伙比跳舞……还要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柳磬笙看她这模样真好笑。她终于有了力气站起来了。她从课桌上爬起来，站直了，对陈丽娟说：“她没说谎。就是艾丽丝金奖。程卉银奖。”陈丽娟始终想不明白：“她……她是怎么好赢的？她不是肯定要输了吗？”程卉不耐烦地说：“不是告诉你了吗！她发奋图强了！”柳磬笙听得笑坏了：“艾丽丝才没有发奋呢！她自己告诉我的，当时她也觉得她是不可能超越你的，她彻底放弃了……”“她没放弃！”程卉打断柳磬笙，说，“她要是放弃了，她就应该跳得很糟！失误！”

    “艾丽丝怎么会失误！她心情再糟都不可能失误的。”柳磬笙觉得笑不出了。看起来，程卉的想法和柳磬笙知道的事实相差太大了。她开始认真地和程卉说话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你在艾丽丝之前出场，你跳完之后，大家都认为毫无瑕疵，不可能有超越的空间了……”陈丽娟立刻插嘴：“对呀！那就应该是程卉第一！”柳磬笙说：“我们也以为肯定玛丽亚娜第一了。艾丽丝的爸爸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就对艾丽丝说，要她考虑一下，是不是离场弃赛。她爸爸知道这对艾丽丝来说太难过了，所以他对艾丽丝说，他会带她离开这个让人不快的地方，到外国去，找一个看得到阿尔卑斯山的山尖的地方，然后在一个舒适的地方住下来，给她买她最爱吃的糖，各种各样的糖……直到她能再次感觉到生活的甜蜜……”

    “啊！好爸爸！”孩子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叫起来：“人家的爸爸多慈祥！我家的爸爸就知道扇巴掌！”“爸爸好，我们小孩才可能给他挣脸；爸爸不好，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给他坍台！”“我们也不是真的不能考好，就是家里的那个爸爸，一看就是个做不了太上皇的人，我们再努力也泡汤……心凉，没劲儿上。”……

    姚刚凑了上来，开口就没好话：“你们别说这个爸爸好！你们都被他的糖衣炮弹给打倒了，还在这儿说他好……别忘了，就是他！把自己女儿的出国机会给弄没了的！我早就跟你们说了，给糖就没好事，你们怎么还是不警惕！”……

    在这一片嘈杂声中，程卉抿着双唇沉思，想想都觉得不对：“……不是！肯定是他爸爸临时又教了她什么了……”“没有。”柳磬笙对她说，“艾丽丝说的，她爸爸就是要她考虑退场。艾丽丝也知道自己最多是和你并立。但那一次，并立就是她输。她当时觉得怎么想都是赢不了，所以就想着：只好输了。等输了以后，她就去阿尔卑斯山下，住在城堡里，吃糖。所以她跳舞的时候什么思想负担都没有，满脑子里想的全是糖，铺天盖地的糖：糖城堡，糖街，糖花，糖狗，糖树……然后我们就看到了，赛台上，跳舞的，是一个沉浸在糖果仙境里的爱吃糖果的小仙子。——她这样演绎《糖果仙子》，金奖肯定是非她莫属的了。”

    “噢！”程卉双手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里渗了出来，“我……我没有想糖！我应该想糖的……我应该想得到的……我们跳的是《糖果仙子》……”说到这儿，她哽咽起来：“我真后悔呀！我为什么没想糖……糖，我也吃的，也喜欢吃的……特别特别喜欢……”

    多么惨痛的悔悟！遗憾，这个小小的领悟，来得太迟了。时光不可倒流，机会无法再来。程卉手里的银牌，已永远不可能变成金光闪闪的荣誉。她得到的，永远是一个带着遗憾和后悔的银质纪念。

    ——未完待续，下周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