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是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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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影响的传递

    “就这么直接地拒绝真的好吗?”

    顾弈从学校的厕所中现身,蓝趴在他的肩头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地用语言骚扰试图让顾弈回心转意。

    “你看看那孩子,听见你拒绝的那一瞬间瞳孔都缩成啥样了,多可怜啊!就这样还保持着笑容给你道歉道别,简直不要太懂事。”

    “我看她虽然说着自己没事,但实际上她一定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生活的意义,没准现在已经跑到江边准备跳江了呢!你这可是毁了一个可爱的魔法少女的心啊!你要知耻!”

    “她要真懂事就不应该那么明目张胆地用魔法少女的形态来找我,这不就是想逼我出现用舆论绑架我吗?”

    他转过身,双手掐着蓝的脸颊往两边拉。

    “还有就是因为你过去的那些烂事搞得我今早都没个安心,我还没有和你算这笔帐呢。”

    “欸,疼疼疼!受手(松手),怪受手(快松手),窝戳惹(我错了),蛰羊郝疼的(这样好疼的)!。”

    飘在自己身前的蓝胡乱挥舞着小拳头,似乎是真被掐地疼的受不了了,她双眼噙着泪水,仿佛带着哭腔向顾弈求饶着。

    顾弈在松手前最后又拧了一把蓝的脸蛋,这才觉得松了口气。他回过身,朝厕所外面走去。

    “再说了,她想拜我为师这事本来就有些莫名其妙。我和她也没见过几面,也没啥能教她的,突然来拜师肯定动机不纯,甚至可能把我牵扯到一些事端里去。”

    “但那不很有意思吗?”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碰上了有趣的人,了解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去,然后帮助那些坠入深谷中的人,克服一个又一个挑战,向世界证明你的能力!”

    “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不是吗?”

    “你这什么個人英雄主义的价值观?”顾弈走在学校里,直接在脑内对这套不成熟的想法批评道:“地球上现有人类50多亿,过两年可能就会突破60亿。让这么庞大的一个群体内部又会出现多少垃圾事,人与人之间,事情与事情之间又会构建出多么错综复杂的背景关系。”

    “脑袋一热就急忙去帮助他人,实现他人的期望,而最终导致的结果又值不值得你去担起那份原本与你无关的责任?”

    “了解真相的代价是那么的高,盲目执行正义固然能够得到一时的满足,然而一旦时间证明了过去那份正义其实是错误的。那原本的正义执行就不过是一种以“正义”为名的施暴罢了。那么普通人能承担得起这些错误的代价吗?”

    “我不想成为违心的人,我不会无视任何一份理应我来承担的责任。但这不代表我会无缘无故去当老好人。就像这次,让那孩子去接触加入官方是对她负责,这本就是官方的责任,而且官方也确实能给她更好的。”

    看着顾弈正色对着自己如此说教,蓝的眼睛却笑着眯成了一条缝:“哦,那是谁一开始没立刻拒绝她,而是忽悠人家小女孩去官方登记的?”

    “仔细想想看,这不和某人所讨厌的那些,到处开空头支票,结果又不兑现的无聊大人一个样了吗~”

    顾弈被蓝阴阳怪气,自觉理亏于是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这不是...看那孩子可怜,态度又好一时心软不愿打击她嘛...”

    “可最后还不是打击到了?”蓝朝两边摊了摊手。

    “所以最后我不是同意以朋友的身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她三个忙嘛。”

    “不听,不听~空头支票,就是空头支票~顾弈已经是个到处扔空头支票的无聊大人啦~”蓝捂着耳朵,在顾弈身边来回打转着。

    看着眼前这耍无赖,满是孩子气的蓝,顾弈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带自己妹妹似的。

    哦,不对。佳笙可比蓝这家伙可爱多了。

    绕着周围跑了两圈,见顾弈没有什么另外的反应蓝这才一脸无趣地飘回了顾弈身边。

    似是日常闲聊一般,蓝随口问道:

    “所以,既然没有当师父教徒弟的打算,那你有什么计划?”

    “什么什么计划?”

    “就是伱后面想干什么。”

    “我不是之前说过了吗,再杀两头怪兽就回家。”顾弈答道。

    “再长远点。”蓝双手撑开,像是在拥抱美好的未来似的:“你现在已经是一名魔法少女了,还是世界上唯一一名原生的男生变成的魔法少女!你就不想用魔法少女的能力做些什么吗?”

    “我还同时是一头怪兽呢谢谢。”顾弈没好气说道:“而且我刚动起了和咱们官方接触的念头,就发现了某人让我接了和冰凝仙子血海深仇的锅,真是谢谢啊!”

    “那么就去当个义警?”蓝拉低帽檐,刻意摆出了个很酷炫的姿势压着嗓子念道:“我只是个路过的魔法少女而已~”

    “看情况吧。”顾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反正我现在的首要目标还是当好一个普通人。把父母的恩情还完,看着老妹独立,做好还能稍微给家里挣点面子。”

    想了想没有什么要补充的,顾弈才确认地说道:“大致就这样。”

    “是,吗...”

    蓝的速度慢了下来,稍稍落在了顾弈身后,使得两人之间间隔了一段距离。

    ‘很平凡的愿望,甚至平凡得有些无聊了呢。’

    她向顾弈的背影,眼神复杂。

    ‘看来还是另一边的影响太深了啊。殊不知伴随天赋与能力而来的,便是那已经注定的命运。’

    ‘平凡二字,可从来不属于我们。’

    她抬起手,一团蓝色的火苗燃起,随后一口小巧的金钟从中跃出。

    金色的小钟悬在她的手上,包裹着无数蓝色的符文与法阵在那鎏金的表面旋转着。

    “嗡——”悠远的钟声似是带着某种信号,直接传进钟内通向的某个世界,外人只能看见金钟表面的轻轻颤抖,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

    隶京市的远郊,那原本被挂在道观里的巨大幡旗突然无风飘动了起来,仿佛在与什么看不见的存在共鸣一般。

    微微亮光自幡子的身上发出,然而盘腿坐在一旁诵经的老道却没有被丝毫影响。

    他只是埋头念诵着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道藏经典,一遍又一遍。

    长京的某处四合院内。

    正与同僚争执着的青年腰间的如意猛地一颤,随即眼前似乎出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使得他双眼竟短暂失去了焦距。

    “居然...还有64个。”

    山野小路间,军车车篷里。

    一个抱着巨剑靠着箱子的少女此时鼾声正浓。

    她裹着棕色的袍子,手中巨剑的剑鞘不断震动,同时散发出了刺眼的光。然而却依旧没有丝毫影响到沉浸在梦中的少女。

    霓虹的荒山野岭之间。

    头戴白色小礼帽,身着亚白色洋裙的少女和青年漫步于其中。

    突然间,少女脚步猛地一顿,她微微弯腰,下意识用手捂住了一只眼睛。

    牵着她手的青年也停下了脚步问道:“怎么了?”

    “没事。”少女平静地答复道:“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大洋彼岸,联邦华府的某间豪华办公室内。

    一个咬着雪茄的中年白人擦拭着手中的巨大镰刀,像是在安抚着手中正躁动不安的武器。

    而在他的面前,是一张被标记了64个坐标的巨大地图。

    “不用着急。”中年人轻声说道:“我们很快就能和孩子们重聚了。”

    “我保证。”

    亚平宁半岛上的某间教堂里。

    佩戴着华丽戒指的白袍少女突然终止了正在举行的弥撒仪式。

    戒指发出温热的光,手持着巨大的权杖,戒指的光芒借由权杖的牵引,指向遥远的星辰。

    一身白袍的少女目光注视权杖所指引的方向,将目光最后投向了那遥远的东方。

    中东的某处沙漠之中。

    身着黑色布衫,头戴鸟嘴面具的人行走在寂寥的夜色沙漠之上。

    “依旧没有发现踪迹。”鸟嘴面具内传出如是的声音。

    他站在了原地,似乎是在听候面具内的指令。

    “是的,改变目标,新的任务寻找魔女的宝藏。”黑色的布衫下,伸出了一条被严密包裹起来的细长手臂。

    灰色的橡胶手套中,握着一条细长的教鞭。

    教鞭点地,原地掀起黑色的沙尘漩涡,笼罩住了他的身影。

    而当沙尘平静后,却再也见不到那原本站立在上面的身影。

    “惠子,怎么了?”表情阴郁的男子在隶京市的大街上,用日语朝手机对话对面问道。

    电话另一头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阴郁男子边听边走到了附近街道的角落。

    “事情我明白了,具体情况我会考虑是否要重新选择的。”他挂断了电话,同时看向了那高楼中的某个身影。

    同一时间,全世界无数的人都感受到了从手边的那些特殊事物中传递而来的信息。

    ......

    “喂,蓝。咋了,突然落在后面了?”顾弈回头看向了蓝所停留的地方。

    此时,手中的金钟已经被蓝扔回了火里,没有引起顾弈的注意。

    “没事,唉~就只觉得自己以后得作为一名毫无梦想的社畜度过余生就觉得好累,我可不可以直接退休?”

    蓝不知怎得给自己凭空变出了两抹白胡子,抱着个比自己还高的抱枕就是一副躺地上摆烂的模样。这情景,看得顾弈是一头黑线。

    “要当社畜也是我来当,别随便给自己加戏。”

    说着顾弈才意外发现,原本蓝那平时没事就喜欢在自己一摆一摆的小腿不见了,大腿向下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虚影,就像是动漫里的那些幽灵一样。

    “你的腿是怎么了吗?咋真成阿飘了?”

    蓝听到自己的腿便是一激灵,随后眼睛转了转,摆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捂着小嘴看向顾弈。

    “哦,原来顾弈哥哥那么关注蓝的腿啊!是喜欢看我的小腿吗~这是可以的呦~只要顾弈哥哥喜欢,我甚至可以穿上丝袜给顾弈哥哥看的呢~”

    听着蓝那极其刻意的声音,顾弈便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立刻选择换一个话题道:“话说,我在和冰凝仙子战斗的时候意识和部分记忆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失常感,还突然会了一些过去从来没学过的魔法,这是不是你搞的鬼?”

    “算是吧。”想都没想,仿佛不是什么大事似的随口解释道:“那时候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实战机会,就扔了些关于魔法运用方面的知识进去。可能是内容太多,搞得你稍微有点大脑过载了吧。行啦,下次我不扔就是了。”

    “是这样的吗?”顾弈有些狐疑地看向蓝,然而却没有看到蓝在回答时有丝毫的犹豫迟疑,下意识地便认可了这套说法。

    当天夜晚,海岸边上。

    一个夜钓的钓鱼佬紧握鱼竿,双臂绷紧,核心发力。在来回的松线与放线之间,与海中的猎物进行着极致的拉扯。

    “哈哈哈,三天了!这次一定是条大鱼!”

    他在这连续三天的海钓中,接连碰上了钓出被抓烂的等身玩偶、遇难海船零件以及几具浮肿腐烂的人类尸体之后,此时的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而且这次他有预感,上钩的绝对是个大家伙!

    来回拉扯了十几分钟就当收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时,他身前突然猛地一空,整个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线断了?”

    当钓鱼佬看向自己的鱼竿,还以为是自己拉扯着把线给绷断时。

    只见一个巨大的红色眼睛正在海堤之上盯着他。

    那双眼睛远远高于海堤边的护栏,而这边的海地至少有二十多米高。

    他将线向后拉了拉,绷直的鱼线似乎在告诉他眼前的便是自己这次的渔获。

    一个二十多米的漆黑身影。

    “我去。”年轻的钓鱼佬只留下了这么一句感叹,随即朝他扑来的巨大裂口便将其整个吞没。

    半个多小时后。

    钓鱼佬从海堤外爬了上来,他木讷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并将从背后探出的触手收回。

    提起手边的渔具,放上车,便一如往常地返回了市中心。

    今天的他,成功上“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