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创业艰难,从官渡之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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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刺杀

    鼓乐吹吹打打,喜庆从田府一直延续到李庙居所。

    田钧跪坐在旁厅之中,闭目沉思。身前所立之人,不是赵伦是谁?

    “我亲眼所见,韩猛已将审荣接入营寨。此时此刻,只怕他已是淳于琼的座上宾。”

    “至于公子涂抹的书信,我已提前让死士揣在怀中。”

    赵伦将救助审荣脱困的经过详述一遍,说到死士时,不禁眼皮一跳,顿住声音:没想到田钧下手如此毒辣,淳于琼能否逃过此劫,就要看造化了。

    “想必死士们动手之后,这封书信一定会被淳于琼等人搜到。到那时,审荣便是有理,他也说不清楚。”

    田钧睁开双眼,赞一声好,拍案而起。他来到赵伦身旁,重重拍了拍赵伦双肩,语气有些复杂。

    “曼英,此事若成,皆你之功。只不过从今往后,在世人眼中,你便是死人了。”

    “袁绍一日不除,我一日不能复你名位。个中曲直,请你务必释怀。我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赵伦闻言,作揖一拜,慨然说道:“公子步履之艰,其中无奈,某瞧在眼中,如何不知?

    窃以为眼下正好可借身死一事,骗过河北耳目,潜回邺城,替公子主持绣衣直指一事。如此,岂不妙哉?”

    田钧点了点头,心中不是滋味。

    如赵伦所说的确十分有理,对田钧而言,可谓一举两得。但是这样一来,对于赵伦个人而言,田钧便亏欠许多。

    或许是觉察到田钧的异样,赵伦反而朗声大笑,宽慰道:“夫闻明主济世,不拘小节。请主公舍弃柔肠,早日匡扶天下。”

    主公!

    没想到赵伦这一个起初最不被田钧看好的文士,竟然是第一个呼出这两个字的人。

    田钧心生感动,应道:“曼英此言,催人奋进。”

    言讫,相视一笑。赵伦又劝田钧对淳于琼的部曲应当早做谋划,谨慎应对,见田钧听从之后,才悄然隐去。

    “来人,唤陈团、田奇、赵云、李典来见。”

    淳于琼将大寨安在正中,择何成所部为中军。四面由其余四营兵马驻扎,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中军托在阵心。

    之所以这么做,他也是迫于无奈。

    一来是他自知与田钧会生出间隙,便有防备之心。尤其是在进军黎阳途中,淳于琼已听闻魏续、侯成之事,得知田钧营中有凶猛斗将之后,生怕他会趁夜踏营,因此不得不防。

    用四营兵马守护中军,淳于琼以为高枕无忧:凭田钧手中兵马,绝没有冲破自己营寨之可能。倘若那赵云真敢前来斗将,淳于琼也浑然不惧,他手中一杆长矛,也不是吃素的。

    这二来便是,虽说淳于琼董督兵马,却不能服众。那大将韩猛、蒋奇,不仅名位不在他之下,而且都是河北人,对淳于琼作为都督一事,一直引以为耻。

    淳于琼担心二人临阵与田钧勾结,一路来都将他们放在眼皮底下,有意监视。即是防备,又是震慑。

    此刻他的大帐之中,正在宴请何成、吕巨、眭固三人。此三子者,要不是出身河内,要不是黄巾降将,在河北无根无据,正好可以笼络。

    而淳于琼身后,站着的河南一系,又正好是这三人所需的依靠。于是双方一拍即合,走得很近。

    “明日我会以议事为由,请黎阳县尉田钧前来议事,而后就地擒杀之。”

    众将闻说,都倒吸一口凉气。因为田钧近日在冀南立下的武功之显赫,已经大名远播,实在叫他们艳羡。

    大将军或许还不尽知,否则以田钧的战绩,早就被大用。眼下淳于琼一言不合,就扬言要用计杀他,无论是出于公心或是私愤,都说不过去。

    一群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老手,哪个敢轻易表态?便你瞧瞧我,我瞪瞪你,全都闷声不响,在等一个最先回话的有缘人。

    淳于琼见状,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扬在手中,唬道:“此信经由参军、长史、治中、主簿等十余位三府从事共同草拟,只为一事,就是擒杀田钧。

    诸位,可还有后顾之忧?”

    何成、吕巨冷汗直流,眭固更是扯断一根短须,暗暗吃痛。

    三府,即大将军府、州牧府以及司隶校尉府。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竟有十多位冀州举足轻重的要员,想置田钧于死地!

    这阵势,便是许昌朝廷,也够喝上一壶?小小的田钧,究竟何德何能?

    眭固不同于何成、吕巨,其出身河内,本是大司马张扬部将。他曾护送天子,修缮雒阳宫殿。在张扬被部将杨丑杀害之后,又杀杨丑替张扬报仇。之后被曹操击败,才投袁绍。

    此人颇知忠义,又与曹操结仇,心中对田钧很有好感。他便极不认同这擒杀之计,以为淳于琼等人不过是眼红田钧的战功,这才想痛下毒手。

    眭固按住心中忧虑,只埋低头颅,一门心思闷头吃酒,不敢表露心声。

    杀一个小小的田钧,淳于琼自然还不需要眭固等人援手。他之所以开诚布公地说出此计,是因为别有担忧。

    “明日杀田钧之后,某会就势赚城。怕只怕韩猛、蒋奇两个匹夫于中误事,需要你们照拂。”

    淳于琼此言说得十分隐晦,但眭固等人都是老兵革,一听就知:田钧是冀州人,淳于琼非但担心下手时被韩猛、蒋奇阻拦,更担心这二人会先一步进城,接收田钧的部曲。

    眭固三人心如明镜,都知道淳于琼是起了独吞的心思。

    何成率先表态,可助一臂之力。吕巨也不甘人后,有成全之意。唯独眭固左右为难,不敢做声。

    正在犹豫之际,帐外守卒忽然朗声唱道:“韩猛、蒋奇两位将军求见。”

    眭固登时蹦起身来,作揖笑道:“都督,我喝酒害肚,先去出恭。军中议事之后,让军士知会我即可。”

    此言,既不赞同,也不反对。淳于琼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喜。不过何成、吕巨已然应允,他以为事便妥当。再加上韩猛、蒋奇突然造访,就没有深究此事,放任眭固离去。

    眭固急忙起身,四向作揖之后,快步离去。掀开帷幄时,正好瞧见韩猛,以及韩猛身后的十多个带刀甲士。眭固心中不安,以为韩、蒋二人果然与淳于琼有仇隙。

    出帐之后,他赶紧拉来一个随从,附在其耳边低语几句,那士卒领命,匆匆离营。

    “淳于将军,我有要事前来相商,如何不敢相见?”

    韩猛在数十步外,便闻到军帐中浓郁的酒香味。又撞见眭固离帐,以为淳于琼在密谋要事,便意有所指。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将军为何紧闭帐帘,不敢抛头露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是在图谋不轨!”

    “好大的口气,韩莒子,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淳于琼冷哼一声,一边走一边掀开帷幄,露出半个身子来。见到韩猛身后的一众随从时,先是惊愕,眼皮微微一颤。

    但是他知道这两人向来不服自己,升帐议事每每都带着甲士,已经见怪不怪,因此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欺身一步,迈到帐外。

    “你二人在营中咆哮,口口声声有要事相商,韩猛、蒋奇,今日若是说不出个好歹来,休怪某军棍伺候。”

    蒋奇便抱拳说道:“我有一事,来报将军。

    治中审配之贤侄黎阳县令审荣,被掾史赵伦救出,出城后遭到田钧追杀。赵伦为掩护断后,已经死难。好在审县令,已被韩将军救下。”

    说罢将手按下,便有五六个彪形壮汉搀扶着审荣走近。

    淳于琼久在邺城,与审荣曾有交集。遂打眼细瞧,见果然是他。临出邺城之时,治中审配曾嘱托他一定要救下侄儿审荣。淳于琼又惊又喜。

    他面带笑容,张开双臂迎上前去。就在要接住审荣之时,突然见其身旁的五六个壮汉拔出长刀,朝自己砍来。

    淳于琼大惊失色,出于本能,急忙举右手去挡。随后就见到眼前溅起一抹血红,钻心之痛传来。原来整支右臂,已被齐根斩断。

    突来的变故,不仅使审荣、韩猛等人错愕原地,哪怕是淳于琼的贴身护卫,也没有反应过来。

    好在淳于琼久经战阵,本就勇猛异常的斗将。虽然受到重创,却凭借势大力沉的还击,逼退了进攻。

    “有刺客,有刺客!”

    护卫这才反应过来,遂一哄而上,将这几人剁死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