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创业艰难,从官渡之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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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子龙

    反袁二字,是陈团心中迫不及待的期待。

    自从先登营被袁绍剪除之后,陈团一颗不屈的心,时刻燃烧着复仇的焰火。

    他之所以选择带着兄弟们在温园中躲藏,就是为了替麹义、替死难的凉州弟兄们讨一个说法。

    陈团巴望着双眼,呼出急促的鼻息,双手拳心紧握,脸色近乎焦急。

    他渴望从田钧的口中,听到确切的答案。

    田钧抿了抿嘴唇,对于陈团的心思,最为清楚不过。

    他心中更清楚,陈团与自己并不是主从关系。如果二人沟通不善,这些先登死士很可能会一走了之。

    可当前的形势,田钧急需他们的助力。

    田钧便夹起一大块陈肺,搁置在案面一头。

    指道:“这是袁本初。”

    又夹起稍小的一块,搁置在案面另一头。

    “这是曹孟德。”

    然后将铜著放在两块陈肺之间,说道:“此乃黄河。”

    陈团似懂非懂,眼中闪过疑惑之色,茫然说道:“我如何不知道大块的是指袁绍,稍小的则是曹操。

    可是这与我问公子的问题,并不是一回事。请公子就实而言,如果公子不愿与袁绍为敌,我这就带兄弟们回凉州去。”

    “陈军头何不听我将话讲完,再做决定?”

    田钧低着头,自顾自地从陶碟里粘出一小块桂皮,放在那块被称为袁绍的陈肺之上,指给陈团说道:“如今,我就是它。”

    什么?你就是桂皮?

    陈团不敢置信,严肃的脸庞上充斥着不解和疑惑。

    “依公子之意,你是要一心辅佐他,绝无反袁之心?”

    桂皮,是一味辅料,岂不就是辅佐之意?

    “既如此,就此拜别。公子的大恩大德,容后再报。”

    陈团抱拳屈身作礼,就要离去。

    “且慢,我几时说了要辅佐袁绍?”

    田钧拾起桂皮,捏在手中,笑道:“陈军头误会了。

    且看这小小的一片桂皮,如今我就是它。与袁绍这庞然大物相比,其实微不足道。因此,我只能寄生于他,然后食袁而肥。”

    田钧拾起铜著,指了指被称为曹操的陈肺,说道:“譬如曹操,他原本也是寄生于袁绍周围的辅料,如今俨然庞然大物,有了与袁绍相争的实力。”

    陈团颔首点头,似懂非懂地问道:“公子的想法,我已经懂了。请问到黎阳之后,公子是助袁还是助曹?”

    “还是用这陈肺举例——”

    陈团急忙打断道:“公子不必再用陈肺绕关子,请直言相告,助袁还是助曹?”

    田钧斩钉截铁般说道:“两不相助。”

    “为何?”

    “因为袁绍必败无疑。”

    什么?

    陈团闻言震惊得无以复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袁绍岂能败给曹操,真滑天下之大稽!

    岂不知,袁绍治下之河北,地跨青冀幽并,带甲数十万,战将上千员,绕是曹孟德再如何能征善战,只怕也不能抵挡。

    田钧对于袁绍必败的言辞,不仅武断,还十分荒谬。

    “陈军头,我与袁绍之仇,比你只深不浅。可是如今,袁绍强势,是天下人所共知的事实。”

    “钧窃以为为今之计,只有沉心静气,等待天时。只有如此,才能奋起反抗,给袁绍致命一击。”

    田钧与袁绍的仇隙,陈团如何不知。他见田钧已将话说得这般直白,再没有疑虑。

    “既然公子如此说,我这便回温园整顿部曲,三日后随公子同赴黎阳。不过,公子对于袁绍必败的说辞,恕某不能苟同。”

    陈团将双手抱拳,慨然说道:“黎阳是万分凶险之地,单凭温园五百部曲,只怕远远不够。不过兄弟们一定会用命确保公子的安危,希望公子勿忘今日之言。”

    不愧是铁打的汉子,田钧脸上泛起赞许的神色。

    等陈团身影消失之后,他这才自言自语,起身朝外而去。

    “如此说来,老头手上的部曲,我务必要拿来。”

    二楼幽静的雅室,与分界楼的喧闹大为不同。它们独立于回字形楼体的内测,被冠以不同的草木名称,如梧桐阁、蒹葭轩……

    田钧被酒家佣领着,来到一处名为飞蓬居的雅室。田忠早就立在房门前,正闭目抚须。

    “我已同陈军头讲好,温园的事,多亏忠叔费心!”

    田忠闻言未置一词,似乎早已料定此事一般。反而是指着雅室,轻声说道:“除许据之外,室中还有耿平、赵伦、赵云等人,忠已安排酒——”

    “且慢!”

    田钧依稀听见屋内饮酒之声,向田忠问道:“你是说,赵云已在其中?”

    “正是!他与赵伦、耿平二人都在楼下苦寻公子,被许据撞见,被我一同请来。”

    田忠说到一半,投来敬佩的眼神,赞叹道:“公子果然一如既往的慧眼识人,忠在冀州数十年,不见如此熊虎之人。”

    田钧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一抹期待之色。

    赵云虽只是误打误撞恰好在冀州停留,但上天既然让田钧先刘备一步撞见,便是机缘。

    田钧特意贴近,轻声问起:“忠叔,你观子龙如何?”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如今幽冀豪杰,数他最雄。”

    见他不吝赞赏,田钧闻言心动,便摆摆手,让田忠等人离去。

    润了润喉,将衣裳正好,田钧这才挺直身板,推开房门。

    这的确是一间精巧的小室。

    两面白墙之上,挂有山水鸟兽帘布。漆金锦屏之上,绘有兰芝芳草。一张锦绣如意毯,从脚下直铺到主位。说话之人跪在两侧坐席之上,正在频频举盏。

    只有主位尚且空缺,显然是有意留给田钧。

    见到田钧推门而入,众人都起身作礼。只有许据一人面色有些古怪,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田钧一一见礼,终于见到赵云。

    他身材高壮,膀大腰圆。鼻梁高挺,目光如电。有龙虎之神貌,携雷电之气势。虽然身穿粗布麻衣,可往那儿轻轻一站,便是卓然出群。

    此真英雄也,叫田钧看得啧啧称奇!

    见田钧上前,赵云面上有些诧异。

    他听族弟赵伦谈起田钧近几日的事迹,心中赞叹。又从许据、耿平等人言论中听闻田钧之胆略,可谓豪迈。

    赵云私下以为田钧是成熟之高士,不想竟如此年轻,让他不得不惊叹有志不在年高。遂赶紧拱手道:“常山赵云,表字子龙,见过田君。”

    “兄长真熊虎也!”

    田钧按耐住心中躁动,赞叹道:“我见赵兄,以为天神下凡,心中敬佩万分。若蒙不弃,请呼我表字势先。”

    “善!”

    于是一一见礼,各就其位,几人开始谈天说地,痛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