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乙女游戏,我挖掘了隐藏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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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他很像一个故人

    “静。”沈遗墨言灵了静字诀,手中紫毫却点出了“心如止水”四字,神念与心力所演化出来的水波便荡漾开来,将那无孔不入的歌声隔绝在了二人身外。

    凌鹤钰目光一凝,眼中隐隐有剑光闪现,寻常剑阁弟子向来是不背什么剑匣的,他既背了这东西,就是要藏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他本不是高冷类型的剑修,眉秀似山,眼拥星霜,可斗起法来,剑势浩荡如天河倾泻,倒像变了个人似的,冷峻得不行,剑气森然。

    而这一瞬,就更是如此了。

    有一道森然的剑光,仿佛一道银虹一样,有心念召唤,自剑匣而出,在天际一闪而过。

    再出现的时候,就是落在了木萧萧的眉心之间!

    木萧萧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嘴角却漫出了诡异的笑容。

    世界,似乎一瞬间暗了下来,这剑光非但斩妖,更斩心,斩魂魄,斩元神。

    一剑之下,山鬼大妖神魂俱灭。

    但临死之前,木萧萧亦用巫灵咒言诅咒了凌沈二人,“我愿以木灵之心为祭,诅咒你二人不得善终,天人两隔,永成遗憾,杀我之人则世所离弃,不得好死!”

    她还想用最后的力量,暴力摧毁隐藏起来的七辆神甲马车,但那马车却也失去了控制。

    听见木萧萧如此恶毒的诅咒,又心知这是具有特殊力量的巫咒,沈遗墨心头不由一紧,但凌鹤钰却是神色如常,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道:“没事的。”

    “你我相交多年,何惧这等只能逞口舌之威的狂徒?不过…是死前呓语罢了。”

    可他们其实谁都知道,这不仅仅是呓语,是木萧萧拼着生机再无来世,以自己隐藏在十万大山中的木灵心为祭品,断绝最后一丝本源之力,对他们所施加的诅咒。

    凌鹤钰心中其实是在在意的,他不怕自己走向死亡,只担心以后可能会连累到沈遗墨。

    同时,担心师门的重任,是否会在自己身上出现岔子,继而引发一场浩劫。

    他自幼在青冥剑阁长大,自然是不愿让师父凌云意失望,更不想看见师门倾颓的。

    沈遗墨低下头去,眼中似是闪过了一丝黯然与失落,但随即就转变成了清醒的释然。

    是啊,她和凌鹤钰只是朋友,十三岁的时候是,如今几百岁了也是。

    他们永远都会是朋友。

    凌鹤钰永远也不会说出沈遗墨曾经少女时代幻想过的情话。

    可那又怎么样?沈遗墨依然是稷下学宫唯一的女先生,就算没有和年少之时相识的异性终成眷属,她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她从来不比任何人差,有些感情,能拥有很好,但要是没有,她也会不受影响,只往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走下去。

    沈遗墨将紫毫别在腰间,手中则是拿着一柄水墨折扇,展开之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既潇洒又随意。

    凌鹤钰则是落后了她半步,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用带有眷念与不舍的复杂眼神,留恋地望着她的侧脸。

    但很快,他的眼神又转为了平静与释然。

    对于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殉道的人来说,且活且珍惜,留在常世的每一刻那都是赚来的。

    究竟有没有说破,是不是那种关系,又有什么重要呢?

    既已相伴,何必再强求相恋?这样便很好了。

    这样和沈遗墨相处的日子,还能有多少呢?都是能数出来的光阴了。

    二十五年后,甲子之期将至,也就是凌鹤钰该赴死的时候了。

    那些奇形怪状的精怪,早已经气绝身亡,灰飞烟灭。

    幻化出血盆大口的食人花,在岑暖所召出的火灵中,很快燃烧成了灰烬,连吱吱哀嚎都没能喊出来,只有一点点烈火焚烧花木的滋滋声。

    岑暖的神情难得端肃了下来,她眼睫轻垂,手中则是拿出了偃甲操控盘,又看向了沈月白与韩烨。

    三人同一时间割破食指,将鲜血滴入到操控盘里。

    三滴灵血连成一线,再一齐牵起手,再围绕那操控盘,一同冥想那七辆神甲马车。

    他们的影子在这一刻,乃是交错的,飞速变幻着位置。

    但是,那些神甲马车也确实被召唤到了九偃门众人面前。

    这里面的隐秘,正是他们这三个低阶修士,能加入运送车队、身负重任的最大原因。

    贺映南只是抱着剑,守护在离岑暖既不远也不近的地方。

    在这个距离,可以随时策应岑暖,也不至于触动九偃门一行人一路紧绷的敏感神经。

    可凌鹤钰看清那个黑衣少年的样子,却不由微微一怔,心头竟生出莫名的熟悉来。

    看着这个尚且稚嫩的少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故人。

    一个很熟悉的故人。

    可那个故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到身死道消。

    不过而立之年,就登临太虚之境的不世奇才。

    “神剑斩魔魑”,太虚尊者陆羽珩。

    同时,此人也曾是凌鹤钰的小师叔,是从小照顾凌鹤钰,亦师亦兄的存在。

    陆羽珩的性情,与偏向慈父的掌门凌云意,截然不同。

    但这位大了凌鹤钰十岁的小师叔,却是他心中的指路明灯,是他为之努力的方向。

    可陆羽珩因为加固青冥剑阁的封印,不断耗损修为,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踏入无极圣君的境界。

    小师叔抵挡了整整八次的大魔破封,却在第八次的时候,独木难支,以身修补了封印。

    凌鹤钰亲眼目睹了师叔的死亡,而他自己就是下一任手持诀云剑、修补封印抵挡大魔的人选。

    这把由应龙脊柱所铸成的骨剑,从来就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用的。

    当年的陆羽珩,潜心研习七煞剑经,归属剑经一脉,精通剑术。

    但这一分支,与凌鹤钰所属研究剑气与远程操控的飞剑一脉,并不相同。

    飞剑一脉穿白衣,以简约的金冠束发,衣裳上会有墨剑纹路,衣袖上绣有金鳞纹路。

    那墨剑,便是象征了剑经一脉是弟子。

    修炼七煞剑经的弟子,既要对世间七情六欲有一定感悟,炼就属于自身的七心剑,又要出手即斩敌手死穴,还要料敌先机,后发制人。

    斩肉身,灭心灵,毁元神。

    这般危险、极易凝聚情绪煞气导致反噬的力量,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

    所以,修炼七煞剑经的弟子,心境承受力均是极强。

    同时他们和飞剑流的弟子一样,也要修行剑阁的《天心坐忘论》,既可增进对世间万物的感知,又能紧守自身心境。

    但这也造成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剑阁弟子大多气质高冷,对情感十分淡漠,看在眼中却并不入心。

    剑经流弟子,通常习惯身着墨衣劲装,亦或是墨衣箭袖(窄袖),戴银质兽皮护腕,露指手套,佩天水银制作的环臂甲。

    世界上穿黑衣裳的人很多,有不少邪修还穿得不像好人呢。

    但不知为何,在看见贺映南的第一眼,凌鹤钰就想起了亦师亦兄、算是带自己长大的小师叔。

    这少年,看着就像是他们青冥剑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