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赌约,胜负!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水货借口多,差生文具多。
这两句话某种程度上算是真理,而此时的苏恒对它们更是别有一番感悟。
琳菲借给他的虽然是一阶药鼎,但材质和做工远胜学院用于练习的制式药鼎,对火焰的承受力高了一个档次不止。
当苏恒习惯了琳菲送的高品质药鼎,再用这款最基础的学徒药鼎,突然注入高温火焰,竟导致学徒药鼎无法承受高温,直接炸鼎。
而在炸鼎的同时,苏恒也通过灵魂力量感应到了另一个问题。
“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斗气的掌控有些不稳,今天要速战速决!”
感应到自己对斗气的控制能力有所下降,苏恒决定今天点到为止,不再尝试多余的内容。
他再次将药鼎点燃,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将五株止血草全部投入了药鼎之中。
“这家伙该不是疯了吧?五株药材同时提炼?他当他是谁啊?”
“就是啊!就算是一品炼药师,都不可能同时提炼五株药材。”
“唉.....年纪轻轻的,居然炸鼎给炸傻了,悲哀啊......”
“要不赌一把,看他多久会炸鼎?我赌五分钟之内!”
边上的学徒们见到苏恒如此动作,几乎都认为他疯了,不少人甚至已经开始打赌,赌他什么时候炸鼎,就连讲台上的奥托大师都被苏恒这一迷惑操作搞得大皱眉头。
“同时提炼五株止血草,这对于火候的控制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就会炸鼎。就算是二品炼药师,都要避免如此操作,苏恒,你可千万不要弄巧成拙啊,我可真的丢不起这人了!”
相同的药材,虽然会因为品质有差异而对火候有所要求,但是对于温度而言,却并不会有太过苛刻的限制。
过去的三天时间里,苏恒为了提纯止血草的药粉,在付出了十株止血草作为代价之后,他已经可以做到精确的火候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控制火焰的温度高低,定向溶解那些顽固的杂质。
如今只是将五株止血草提炼成药粉,这种程度的温控要求,于他而言,并不困难。
药鼎之内,翻腾的浅黄色火焰开始肆意地熔炼着药材。
止血草的外皮很快被烧化成黑色的药渣,残留的汁液在火焰的包裹下渐渐聚拢,融合成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球,开始在药鼎中心处滚动。
明亮的火焰在苏恒的控制下,温柔地挤压着这团半透明液体,微弱的水汽被蒸腾而出,在药鼎内彻底蒸发。
半个小时后,五株止血草所凝成的药液被火焰彻底烘干,变成了一团灰白色的药粉。
看着鼎内的药粉,苏恒长叹一声,无奈摇头,这药粉的杂质至少有三成之多,实际的药效还不如自己提炼至精纯的白色药粉的一半。
若是有足够的时间,苏恒有信心将这一捧药粉全部提炼至纯白色,但那起码需要半个月的时间,现在就算是看它再不顺眼,也只能到此之为止。
随着一声轻微响动,那被折磨到扭曲变形的鼎盖缓缓升起,一团灰白色药粉自鼎内升腾而起,苏恒举起一只青瓷托盘,将它们稳稳接住,至此大功告成。
“老师,我完成了!”
寂静,绝对的寂静,就连火焰燃烧的声音都渐渐平息,整个炼药堂内,有且只有无边的静谧。
所有炼药师学徒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苏恒的身上,他们任由药鼎内的药材化为灰烬,只因他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学徒们不敢也不愿意相信,一个五天前还一日三炸鼎的蠢材,一个刚刚还在点火炸鼎的笨蛋,现在已经能够同时提炼五株药材,并且只花费了半个小时多一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学徒的脑中都充满了疑惑,就连琳菲和雪魅,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琳菲快步跑到苏恒所在的青石台前,一把抢过药粉,捏起一撮放在手心,反复地查看。
雪魅则是冷若寒冰,黛眉微蹙,站在边上一言不发。
“都让开,我来看看。”
奥托大师自讲台上缓步走下,他轻轻推开琳菲,接过了苏恒的药粉,抓起一小撮看了看,随后又凑上前轻轻闻了闻。
“确实是炼化完成的止血草,苏恒,你合格了。”
“什么?不可能!他肯定作弊了!他作弊!他...他一定是提前就把药粉藏好了。”
奥托的话还未说完,一阵凄厉的尖叫声从炼丹堂的另一侧响了起来,苏恒定睛一看,声音的主人是某位“祖师级”赌徒。
他用三十株止血草赌苏恒今天会炸鼎,现在他正输的双目血红,呼吸紊乱,全身颤抖。
看着他那近乎崩溃的样子,苏恒也是无奈叹息。
愿赌服输,这四个字说的简单,做起来是真难,至少现在这位就肯定做不到。
“这位师兄,我知道你输的很惨,但愿赌服输,输不起的人很难看的,你又何必如此?”
苏恒也没和他客气,要是琳菲跳出来说他作弊,他可能还真的会有些难受,并当众炼丹自证清白,至于你这个路人学徒?你哪位啊?
“我也不相信你能够同时提炼五株药材,刚刚大家都在全神贯注提炼自己的药材,谁知道你是不是暗中做了手脚。”
清脆而又冰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雪魅轻挪莲步,缓步走出,一身银白的她,宛若降临凡尘的仙子,但在苏恒的眼中,现在的雪魅还不如一只褪了毛的山鸡。
“雪魅?你也不服!久闻你和琳菲师姐是宿敌,莫非你也输不起?”
“我只是提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观点,你急着反驳,莫非是心虚?”
雪魅冷冷地看着苏恒,她对眼前这个人并无好感,甚至因为琳菲的关系,有些厌恶。
“看来我今天要是不能自证清白,以后传出去了,只会影响老师和师姐的名誉。”
“既然如此,不如你我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拿出二十份止血丹的药材,如果我输了,明天我就退学离开黑岩城炼药师工会,如何?你敢么?”
苏恒也不和雪魅客气,仗着自己是人人恋慕的女神,就如此目中无人,今天狠狠宰你一刀,给你个教训,也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听到苏恒的赌约,雪魅明显有了片刻的犹豫,二十份止血丹的材料即便是对她来说,也不算是太小的数目。
炼制一枚止血丹,需要一株止血草外加两颗补气果,也就是二十株止血草和四十颗补气果,换算成金币的话,需要三万金币左右。
一名仅仅是斗者的炼药师学徒,直接掏出三万金币,怕是一年的生活费用全部都没了。
见到雪魅面露难色,琳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她快步上前,与苏恒并肩而立,得意地说道。
“不敢赌了?你刚刚不是还说我师弟作弊吗?怎么要出血了,就不敢了!还是你知道我师弟根本就没作弊,所以心里没底,怕了?”
琳菲得意地笑了起来,她轻轻拍了拍苏恒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干的漂亮”的甜美笑容。
“赌就赌!我不信你没有作弊,如果你能当着大家的面,当着奥托大师的面,再一次提炼五株止血草成功,就是你赢,如果在四十分钟内你做不到,就是你输!”
雪魅银牙紧咬,双手死死抓着银色长裙,原本完美的长裙被她扯出数道褶皱,且不论这赌局输赢,这银色长裙算是提前退休了。
“好,天地为证,师长为证,所有的同学为证,四十分钟内提炼五株止血草,你们其他人要是想下注,我建议趁早哦。”
苏恒得意地环顾四周,边上的男性学徒们几乎都是咬牙切齿,满脸怒意,死死盯着自己,雪魅可是他们心中的女神,如今被如此冒犯,皇帝还没急,太监先急死了。
“我押二十株止血草,苏恒师弟你赢!”
琳菲第一个开口,她骄傲地将胸脯一挺,那浑然天成即将爆发而出的天赋,引得人群一阵骚动,若论身材,琳菲可是要胜过雪魅一大截的。
“我押十株止血草,雪魅师姐赢!”
“我押五株止血草,雪魅师姐赢!”
下注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所有的学徒就都下注完毕,和苏恒猜的一样,除了琳菲坚定支持自己之外,其余人都站在了雪魅那一边。
倒不是他们和雪魅的感情真的有多好,而是他们不愿意接受苏恒是天才的事实。
“好,老夫今天就做个裁判,苏恒你准备好之后,就可以开始了。”
奥托大师摸了摸胡须,颇有几分得意,他隐约觉得苏恒并不是在说大话,他真的可以成功,因此奥托也很期待苏恒的表现。
浅黄色的火焰在药鼎中徐徐燃烧,众目睽睽之下,苏恒将从其他青石台上随手取来的止血草丢入药鼎之中。
鼎内的火焰在苏恒的掌控下,时而温柔绵密,时而暴烈刚强,五株止血草有条不紊地溶解成汁液,汁液又随着火焰的跳动渐渐蒸腾,转变为灰白色的药粉。
在最后的滴汁液变为一缕白烟,飘散在安静的空气中时,雪魅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亲眼见证了苏恒完整的炼药过程,没有作弊,没有投机取巧,有的是对火候的极致操控,是灵魂感知力与斗气的完美配合。
苏恒的手法,她再练三年都未必能及得上,这一刻她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无知,自己的傲慢,自己的短视。
“你...赢了...”
雪魅垂下头,以细不可闻的声音轻声说道。
她输掉的不仅仅是二十份药材,还有她那份天才的骄傲,她亲眼看到了一座难以攀越的巍峨高山,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她的面前。
苏恒轻松地将药粉自鼎内取出,装入白瓷托盘,之后才转头看向这群目瞪口呆的输家。
“你们输了,记得付账!”
“啊!!不应该啊!”
凄厉的哀嚎声再次响起,“祖师级”赌徒两眼一翻,口吐白沫,直挺挺地跌到在地,就此不省人事。
哀鸿遍野之中,输掉了一切的雪魅垂下头,红着脸,转身想要离开炼药堂,反正她也没说今天就交出二十份药材,现在的雪魅只想赶快离开这个伤心地。
“喂,别跑啊!你不是说在这黑岩城的年轻一辈当中,没人能超越你么?现在人出现了,让我想想,我记得你当初说的,似乎是要......”
琳菲幸灾乐祸一把拉住想要逃走的雪魅,这两天她一直在被雪魅嘲讽,可算是能反击一波了,她才舍不得放过这个机会。
“抱歉,他并不是黑岩城的人。”
雪魅将头垂的更低,不知是懊恼还是羞愧,此刻的她整张脸都变得绯红,她甩开琳菲,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琳菲还想要继续纠缠,却被边上的奥托拦住,雪魅是弗兰克大师的徒弟,更是他的掌上明珠。
如今输的这么惨已经是足够打击她了,要是玩过火了,怕是弗兰克会来找他拼命,因此适可而止也就罢了。
“哼,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神气!”
琳菲小嘴一撅,得意地笑了起来,片刻之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搂住苏恒的胳膊,开口问道。
“你小子五天前还在炸鼎,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老实交代!”
“自然是因为琳菲师姐你的帮助了,要是没有师姐你给我的药鼎和药材,我也没机会加班加点练习,这都是师姐你的功劳。”
苏恒微笑着看着琳菲,自己这话有大半是对的,琳菲自然也是很受用,她靠在苏恒身上,狠狠蹭了几下,撒娇道。
“你小子干的不错,今天我做东,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哎呀,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耶!!”
琳菲的脸上绽放出欢快的笑容,这几天她可是受足了窝囊气,如今一夕顺畅,整个人几乎都要飞起来了。
“好,一切听师姐的!”
话音刚落,苏恒只觉得两腿一软,身子一晃,瘫软在青石台边的石椅上,本想速战速决,回家睡觉,可一番波折下来,自己还是耗尽了最后的一点斗气,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