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安宁长公主
谈昕却并没有直接离开船舫,而是心念一动,推开了隔壁包间的门。
包间里的人赫然是七皇子墨重。谈昕把门关上,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墨重被谈昕这么盯着,也有些心虚,他道:“我是怕你一个人被那人欺负……”
“殿下怕我被人欺负,不去亲眼看着,反而在这包间里偷听,实乃令我大开眼界。”
墨重本来面上是陪公主出去游憩了,但是心底终究感觉有根刺在扎一样的,不放心谈昕。便派侍卫去看护公主,自己则折了回来。
他藏在这隔壁包房偷听,还有一个想法,便是想看看谈昕对墨渊到底是什么态度。
现在看来,谈昕对墨渊很是厌恶,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忽然,墨重勾唇一笑,笑得暧昧,缓缓靠近谈昕。
谈昕眼中泛起了警惕之色,一步步地后退:“你干什么?”
墨重玩世不恭的样子,实在是很无耻。
他逼近她身前,低着头瞧着她:“那你看不上五哥,可看得上我?”
谈昕捂脸,这男人?怎么会这么不害臊?
墨重唇边勾起一个戏弄的弧度,谈昕见此,气不打一处来。对方明显是故意调戏她。
也不知道为何,在这男人面前,自己会被挑拨了情绪,像个小女儿家般。
一把推开了眼前的男人,随意道:“告辞。”便匆匆离去了。
偌大的包间,此刻就剩余墨重一人,他的眸中光华闪动。
来日方长。
深秋时节,金风送爽。宴席设于一片菊花海之中,桌椅皆是精心挑选的竹制家具,简约而不失雅致。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既有清蒸鲈鱼、蜜汁烤鸭等传统美味,也有以菊花入馔的创新菜式,如菊花豆腐、菊花糕点等,每一款都散发着淡淡的菊香,令人食指大动。
安宁长公主,皇帝墨烨的亲妹妹,自驸马死了以后,便郁郁寡欢,偶尔才能看到笑容。
前世谈昕是知道这位安宁长公主的凄惨的。
明明和驸马那么相爱,却因先皇的误解而天人永隔。
前朝,一位当时很有权势的权臣散布谣言,声称驸马密谋篡位,企图推翻皇帝。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在权臣的操控下,皇帝开始怀疑驸马的忠诚。在恐惧和疑心的驱使下,皇帝下达了处死驸马的命令,希望借此消除潜在的威胁。安宁长公主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救出驸马,但皇帝已经被权臣的诡计所蒙蔽,不愿意听取公主的辩解。最终,驸马在狱中被迫服毒自尽。
多么悲剧性的故事啊。
今日这场菊花宴,便是安宁长公主举办的。而刘老夫人则带着府里的小姐都参加了。男女席分开来,男在西,女在东。
一个婢女远远地道:“安宁长公主驾到!”
谈昕微微一笑,只见长长的回廊那头,安宁长公主身穿掐牙如意纹月裙,头绾双环望仙髻,满头珠翠,姿态高贵优雅,乘着轿撵而来。
长公主动作优美,体态端庄。她一撩裙摆,直接落座主席,看得人直呼大家风范。
“今日的宴会,多谢各位的赏光。开始吧。”
大家观赏过了内外场景的菊花后,只听一位小姐笑了笑,道:“长公主殿下,今日各家小姐都在场,不如让她们表演才艺如何?”
而那位小姐便是曾国公府的大小姐——曾华燕。
她恭顺地对长公主道:“公主殿下,便由臣女开个头,为大家舞上一剑如何?”
安宁长公主见状,毫无波澜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有点苦味,点头道:“好好好,看看曾小姐今日的表演,让在座的都一饱眼福。”
曾华燕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泛着些许寒意,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谈昕,眸中挑衅意味很浓烈。
谈昕微微扬眉,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她。
曾华燕的步伐轻盈而又坚定,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音乐的节奏上。剑尖划过空气,带起一阵阵微风,吹动了她鬓边的发丝,也撩起了观者的心弦。随着音乐的高潮,女子的剑舞也达到了顶峰,剑光如同银蛇般在空中翻滚,她的身体随之旋转,裙摆飞扬,如同盛开的莲花。
在座的脸上皆是浮现出惊艳之色。顿时,响起了轰鸣的掌声。
大家都赞叹了一番曾华燕的水平非凡。
随后,谈雪也演奏了一曲凤头篌。这凤头篌胜在新奇。
她轻轻拨动琴弦,指尖流淌出的是一串串如泣如诉的音符,宛若山涧清泉,潺潺而下,又似夜空中的流星,划破寂静。她的动作温婉而有力,每一次拨弦都充满了情感与韵律,仿佛在述说着一个古老而又美丽的故事。
比起刚才曾华燕的剑舞的刚烈,谈雪的曲调有一种恍若隔世,如入梦境的空灵感觉。
“好啊,好啊,此曲只应天上有啊!”安宁长公主显得很是满意,连脸上的皱纹都仿佛淡了不少,年轻活限了几分。
谈月也上前,跳了一支舞。不过她这支舞与曾华燕的不同,较为柔美,也很是不错。
今日真是才女济济啊!
忽然,便有人将苗头对准了谈昕。
从谈昕一入宴席,她们这些女眷便注意到了她。却见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又美丽得过分。便有人开始嚼舌根子了。
“这个女子是谁,为何不肯上台献艺?”
“长得这般妖精,怕是只会狐媚手段吧?”
“你小声点,免得别人说你善妒!”
“本就是该众人献艺的,这位小姐却不肯展现,莫不是什么都不会?”
“可看着风姿绰约,莫非是个花瓶?”
大小姐谈雪和二小姐谈月听了这话,几乎开怀地合不拢嘴。
谈雪道:“诸位有所不知,那是我的三妹。虽是庶出,却也十分有才华。只是身子不大好,这才不能上去献艺的。”
谈月也跟着帮腔:“是啊,三妹身子向来欠佳的……平日里也不曾学过什么琴棋书画,你们就别难为她了。”
这下,众人便听懂了。原来真是个花瓶,怪不得不敢上前表现自己呢!
就在她们心中嗤之以鼻之时,一个身影却缓步走了场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