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雷一抬头，发现诸葛玄、吴青鸟、卢鸣溪、霍清瑶各个都是满脸黑线，浑身上下写满了一句话——“三观碎裂”。

    诸葛玄坐在椅子上抱着脑袋，就快把头塞进两腿之间了，喃喃道：“我尼玛，上一次感受到这种冲击力还是看《三体》的时候……这比所有恐怖片更恐怖！”

    卢鸣溪眼神空洞的望向天空，眼含热泪道：“我倒是想起了《黑衣人》结尾外星人拿银河系打弹珠的画面……”

    吴青鸟扶着额头，怔怔看着地板道：“我们这些凡人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游戏里的NPC一样……生死都在玩家的一念之间……”

    霍清瑶双手扶着下颚道：“之前倒是在很多文艺作品里看到过，反派将主角们变小，放入了自己创造的小世界里，就像摆弄洋娃娃一样……这是真的么？”

    沈应雷看着他们的神情道：“其实以你们的眼界，应该能察觉到，只是不愿意承认，也没有证据去证明罢了。

    其实这很好理解，从多维宇宙的思维，你们可以想一想。诸葛玄，你看过《三体》，应该知道射手理论和农场主假说吧？”

    诸葛玄点头道：“是的，简单来说，射手假说理论就是：有一名神枪手，在一个靶子上每隔十厘米打一个洞。假设靶子上有一种二维智能生物，它通过观察得出了结论：宇宙每隔10厘米，必然会有一个洞。

    它们把神枪手一时兴起的随意行为，当成了自己宇宙中的铁律。

    农场主假说理论则是：农场主每天11点给农场的火鸡喂食。火鸡中有一名科学家在经过一年的观察后，宣布它发现了自己宇宙中的铁律：每天上午11点，就有食物降临。

    但当它宣布这个定律的早晨，食物没有降临，农场主把它们抓去杀了。

    这个理论，在《三体》中，导致了许多科学家精神崩溃，并且自杀。”

    沈应雷摊手道：“那我们不妨把这个理论再提升到一个更直观的档次。一维空间是由无数点组成的线，二维空间是由无数线组成的面，三维空间是由无数面组成的立体空间，而四维空间则是由时间穿起的无数立体空间。

    而我们人类，其实就是生活在四维空间里的三维生物。我之前历劫的时候，你们看到过我的记忆。

    你们也知道了，进入羽化境，意味着修行者同时存在于过去未来。所以，你们猜，羽化境修行者的本质是什么？”

    卢鸣溪瞬间理解了，微微颤抖道：“难道……你，是四维生物！”

    沈应雷打了一个响指道：“答对了！未卜先知，是仙人的必备技能，你们猜猜这个技能的理论基础是什么呢？”

    吴青鸟喃喃道：“所以，我们面前的你，就像是我们三维生物看到的在镜子和录像中的自己一样。你现在的样子，其实只是一个投影！”

    沈应雷点头道：“没错！我举个更贴切的例子吧。你们应该听说过开放世界游戏。在这种游戏中，玩家的每一个行为，都会导致世界和剧情的变化。

    也就是说，三维生物的玩家，利用自己的投影，影响着一个人造的二维世界。

    所以对于四维的我来说，你们所处的这个三维世界，也就像是一个开放世界游戏，我则是一个玩家。而且，从开局到结局，我有无数个存档！”

    吴青鸟只感觉自己脑袋一阵阵眩晕，忙跑到船弦，一口吐了出来。

    霍清瑶眼中泪光闪烁，她皱着眉头满脸的彷徨道：“那我到底对你来说算什么？”

    沈应雷握着霍清瑶的手道：“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进入羽化境的人，最终都失踪了。他们在到达那个境界后，随着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就会越来越没有真实感。所以最后，他们都选择了离开，躲入自己的小宇宙中。

    但是，你放心，我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我在这个世界出生，我身边还有父母、亲人。当然，现在我还有了你。

    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精神寄托。当你们都离开世界的那天，我想我也会像那些羽化登仙的前辈们一样吧？”

    霍清瑶点了点头，总算是安心了下来。

    诸葛玄搓着手指道：“可是那也意味着，你知道结局，以及我们所有这些人未来。难道你现在就像是在演戏么？”

    沈应雷摇摇头道：“你错了，我说过，就像开放世界游戏一样，我的所有行为，都会导致世界的变化。

    而三维世界，和人为设定好的开放世界游戏有一样本质性的不同——随机性！所以即使是完全相同的行为，也会引发完全不同的结果。”

    诸葛玄皱眉道：“还有蝴蝶效应！”

    沈应雷点头肯定道：“没错！因为真实世界的随机因素太多，相互叠加之后，完全无法预料走向。

    所以虽然我知道未来，但是那也仅仅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我的任何行为都可能导致那个未来发生改变！所以，我确实是在认真的生活。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这个四维生物没有特权。最基础的就是——我拥有无限次读档重开的权限。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看，我依旧是无法被杀死的。除非那个杀死我的人，拥有绝对的力量，可以保证扼杀我所有的未来。”

    看着陷入沉默的众人，沈应雷笑道：“怎么？需要消化一下？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哦~”

    片刻后，卢鸣溪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道：“等一下，如果这个世界不止你一个玩家呢？”

    沈应雷哈哈大笑道：“聪明！这个BUG都被你想到了！没错，我无法看到与其他羽化境持有者有交集的未来。

    这个时候，就不是开放世界游戏了，而是类似于《魔兽世界》那样的角色扮演的网络游戏。

    所以，理论上来说，能杀死玩家的，只有另一个玩家。游戏规则是：被另一个玩家杀死，就意味着永久封号！

    因为玩家，是可以破坏另一个玩家的小宇宙的，也就是另一个玩家的本体。那是羽化境获得四维生物能力的根本源泉。”

    霍清瑶忙问道：“那你现在能看到多远的未来？”

    沈应雷苦笑道：“大概只有半年……”

    诸葛玄等人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半年后，还有一个羽化境的强者，将会介入到这个世界……

    诸葛玄瞬间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捂着额头道：“我去，两个羽化境，这是要出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