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上！”

    “打死他！打死他！”

    “快起来啊！诶！呀！”

    笼子外的观众，都希望自己押注的对象可以打赢比赛，高倍率的想着以小博大，低倍率的想着稳定理财。

    在这里，人们肆无忌惮地表现着最原始的兽性，文明社会中，人们压抑着这种兽性，而压抑得久了，渴望补偿式的爆发。

    暴力是一种生存法则，从原始社会到如今的现代社会，暴力始终是最后的最有效的手段，暴力也有着它独到的美学，吸引着无数的人。

    在现场气氛的烘托下，在酒精的作用下，那种拳拳到肉的刺激，那种被击打而五官扭曲蜷缩的疼痛，在座的观众很容易就能代入其中，仿佛可以感同身受。

    在这方小小的铁笼中，站着不倒就是唯一的规则。没有量级划分，没有招数限定，甚至没有攻击部位的限制，在一方完全丧失反击能力之前就仍要进行下去。

    “五、四、三、二、一！27号胜！”

    倒地的14号选手没能在五秒内站起来，铁笼被打开，几个工作人员鱼贯而入，将他抬上担架，送去医院急救去了。

    裁判高举起严酷的手臂，宣告了最后的胜利者，场下的人一片欢腾，没有人在意倒下的人如何了，荣耀完全属于胜利的人。

    赢钱的人放浪形骸，高呼着全场的消费本总买单，输钱的则骂骂咧咧。

    “27号那小子已经连胜了二十几场！压他稳赢。”

    “这小子什么来头？之前的十冠王都被他终结了。”

    “别提了，那场比赛我输了三十万！”

    “那场我输了五十万，好在后面我一直压他，不仅回了本，现在还倒赚了三十万。”

    有人欢喜有人愁，看台上的观众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自从上次和洪武海交过手，严酷便对武功招式有了浓厚的兴趣，意识到自己实战经验的严重缺乏。

    他向洪武海请教如何快速补足自己这方面的短板，洪武海便推荐他可以来八角笼试试。

    八角笼中斗，是丽晶国际大酒店地下三层的灰色产业，只有酒店的黑金会员才有资格观赛，普通人知晓其存在都不能，而想要成为会员，需要老会员的推荐以及酒店高层的审核。

    拳脚无眼，无限制格斗更是如此。参赛者需要在赛前签生死状，酒店也为每个参赛者购买了人身意外险，解决了后顾之忧，每个选手可以毫无顾忌地放开了拳脚干，让这个比赛的观赏性更上了一个台阶。

    比赛的奖金也尤为丰厚，所以吸引着一群要钱不要命的狠人参加，其中不乏有真正懂得武术的练家子，甚至还有些在外行走江湖技痒了的古武世家的子弟。

    值得一提的是，每周的周冠军还能按比例分得酒店竞猜奖池的抽成，这颗冉冉升起的27号新星已经拿了两个星期的周冠了。

    “贤侄，这是今年新上的清明龙井，你尝尝。”

    打完拳赛，洗了个澡，严酷被请到了洪二爷的办公室。

    “谢海叔，海叔今天请我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贤侄！我大哥老来得子，我那不成器的侄子被我大哥宠坏了，得罪了你的地方，千万别往心里去，你教育教育他，让他受些挫折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严酷听明白了，洪于磊那蠢货，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自己打不过，还像小孩子一样，被打哭了就回家叫家长。

    “莫非我那大学同学洪于磊是文江伯伯的儿子？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都是误会，误会。”

    严酷借坡下驴，见好就收。反正自己不主动去招惹他，如果他下次还犯贱自动送上门来，那继续再揍不误。

    “他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就好了，这孽障别的本事没学会，就学会了花钱玩女人，这点跟他爷爷真是一个德性，可惜他爷爷的真本事是一点都没学会。”

    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父次方必有其孙子。不过他爷爷怎么说也得有六七十了吧？还能玩得动女人？

    严酷真的很好奇，不是想请教，纯粹是想膜拜一下。

    “对了，你听说过武道大会吗？”

    “武道大会？除了在动漫《龙珠》中不曾听过。”

    “不应该呀！令师难道没有跟你提起过吗？”

    “师尊平时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对我们也鲜有提及江湖中的事，何为武道大会？愿闻其详。”

    “那就难怪了，圈子不同，不能硬融，但贤侄也算是圈内的人，跟你说这些也不算坏了规矩。”

    洪武海跟严酷科普了何为武道大会，又介绍了古武世家等等，他发现严酷真的就是个小白，要不是这小子跟自己打了个平分秋色，他真的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武林中人。

    “严格说来，我们洪帮只是洪家的一个外门分支。战乱年代我爷爷带着我奶奶逃难，在兵荒马乱中生下了我父亲，后来我父亲靠他自己打出了一片天地，洪家就想把他重新纳入家族，可惜我父亲生性放荡不羁，留恋红尘，他怕损了洪家的名声，洪家也默认了这层关系，所以就和主家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

    “古武世家还真是低调，普通人都觉得那只是武侠小说中的故事。”

    “古武世家是真实存在的，而武侠小说是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的东西。就比如轻功，借力爬上二人多高的墙头是存在的，跃下几丈高墙，卸力后不受伤也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的那种当然是作家虚构的。”

    严酷心中腹诽，要不是我不想让天机把自己变成鸟人，我真的可以做到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

    表情管理上，严酷一脸恍然和神往的样子。

    “其实古武世家一点也不低调，他们很多都是当今有权有势的大家族，只不过他们掌握了舆论工具，不利于他们的消息是不会让普通人看到的，即便是被看到了，也会被他们释放出的真真假假的信息洪流混淆，或者被娱乐八卦信息所覆盖。”

    “这个可以料想到，大众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其实谁又不是生活在他人编织的信息茧房当中呢？你能看到一个事情，必然是需要通过传播路径传播的，谁掌握了传播路径，谁就掌握了大众意识中事情发生与否的能力。”

    “你说的很对，难得糊涂啊！”

    洪武海拍了拍严酷的肩膀。

    “古武世家的年轻一辈都出来走动了，最近不要太张扬，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应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谢海叔提醒！”

    这段时间已经从八角笼中得到了很多实战经验，好像摸到了一个新的瓶颈，重复地进行这种层级的打拳赛并不会无限提升，想要突破瓶颈需要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