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
“媛兰,媛兰。”冷霖雨起身,唤着。
“县主,你醒了。”
“外面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喧闹。”
“今日公爷不是加冠嘛,覃嬷嬷一早就在鸡蛋里挑骨头了。”
冷霖雨笑了笑。
“媛兰把兄长送我的梅花白玉簪拿来,我还要选套粉色的襦裙。”
“好的,县主。”
冷霖雨穿戴好以后,拿上锦盒便朝着冷寒的院子去了。
“兄长。”
“霖儿来了。”
冷霖雨将锦盒递给了冷寒,“兄长,加冠快乐!”
冷寒笑着接过锦盒,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锦盒,一缕青色的祥云玉佩剑穗,一卷竹简。
“谢谢霖儿!”
他先是取出了剑穗套在了剑上,再拿出了竹简翻阅。
“这……这就是上次你用的那些招数对吗?”
冷霖雨点点头。
“哈哈哈,这份礼物为兄可太喜欢了。”
“兄长喜欢便好。”
兄妹二人有说有笑的朝前厅去了。
没过一会儿,恪亲王率先到了长公主府。
“长姐安好。”
“三弟。”厉韵君朝着他点点头,冷寒和冷霖雨站在她的身侧,也行礼道。
“给舅父请安。”
“给王爷请安。”
“许久未见霖儿了,今日这粉裙衬得你格外漂亮。”
冷霖雨尴尬一笑,“多谢王爷夸赞。”
“三弟快些进屋吧。”厉韵君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引着厉彻寅进了屋。
宾客们陆续而至,太尉府的马车停在了长公主府的门前,张元清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张元清抬头看去,冷霖雨的出现着实吓了她一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幸得旁边的婢女扶住了她。
她上前见礼,“冷公爷。”
“张娘子,”冷寒看到张元清疑惑的眼神,便解释道,“这位是令妹。”
张元清假装镇定的见礼道,“陵阳县主。”
“张娘子安好。”冷霖雨回礼。
张元清进府后,冷霖雨便寻了借口,也离开了。
张元清此刻惴惴不安,她没想到自己在九华寺的肺腑之言,竟是说给了陵阳县主。
“元清娘子,”冷霖雨此时已经寻了过来。
张元清眉头轻皱,“陵阳县主。”
冷霖雨朝着她笑着,“元清娘子不必紧张,那日也是我的肺腑之言,”她又故意压低了声音,“那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好吗?”
张元清笑着点了点头,“多谢陵阳县主。”
“元清娘子,也不必见外,叫我霖儿便好。”
“县主是个爽朗之人。”
冷霖雨撅起了嘴,“元清娘子,还是这般见外吗?”
“霖儿。”
“诶。”
两人相视而笑。
“元清娘子,还好吗?”
“好也不好。”
“那就不妨试着听听你的本心。”冷霖雨说着说着便指向了张元清的心脏部位。
“本心?我可以吗?”
“我都可以,你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你还记得我同你讲过的吗?长辈给我定的亲事,我就偏不信命,难道还能有比我这门亲事更糟糕的了吗?”
张元清笑了起来。
冷霖雨继续说道,“你不妨再去问问你的娘亲,她到底要的是什么?是你的幸福和她的自由,还是两只金丝雀的笼中生活?”
“霖儿,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吗?”
“能,事在人为。”冷霖雨坚定的眼神,动摇了张元清的心。
张元清点点头,“霖儿,希望你也能跟随本心。”
“哟!这不是陵阳县主吗?”说话间,声音越来越近。
“柳如是!”
“县主还记得我呢?”
“当然记得了,柳娘子的泼辣劲,可不输我们府里,后院的大婶。”
“你……”
“柳妹妹,慎言!”杨韫玉出言制止了柳如是,“这里是长公主府。”
“姐姐,教训的是。”
杨韫玉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看得冷霖雨心烦,索性便不与她们纠缠了,拉着张元清朝内院走去。
走着走着,遇到了安或,安或的身边跟着个面生的仆人。冷霖雨停下了脚步,她转头看向张元清,张元清低着头,她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手。
“小菀。”
一声呼唤,张元清的泪珠不由自主的掉落了下来。
安或拉着冷霖雨走开了。
冷霖雨看着拥抱在一起的张元清和她的秦郎,不由得感叹道,“久旱逢甘霖。”
与此同时,今日周姨娘收到了书信,信中提及贵人已知晓,张元清私相授受一事。吓得她赶紧烧毁了书信,她并不知道何人给她写信。
加冠之礼开始了,张元清和冷霖雨回到了席间观礼。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之下,恪亲王为冷寒加冠。
宴会开始,武曲站在远处盯着席间的一举一动,恪亲王被众人追捧,饮了不少酒,厉韵君便差人送他去厢房休息。
冷霖雨看向厉彻寅空荡荡的座位,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没过一会儿,端着汤碗的婢子不小心将汤洒在了柳如是的襦裙之上,她也只得离席更衣。
在婢子的指引之下柳如是进了一间厢房,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柳如是有些眩晕,她褪去了被汤汁侵湿的衣衫。突然,身后一双手环抱住了她,她吓得想要挣脱开,环抱住的手越来越紧。
“来人,救命呐。”
“来人,救命呐。”
柳如是大声呼喊了起来。
身后之人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加快了速度,她的衣衫被一件一件的褪去。
席间的众人看到急匆匆进来禀报的婢子,还有一旁院内厢房之中传来的响动,自发的跟在厉韵君身后,要去一查究竟。
厉韵君皱着眉,脚下的越来越快,她想与身后的众人拉开距离,哪知跟着的人也加快了脚程。
厢房里,厉彻寅粗重的喘息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柳如是错愕的看着眼前之人,“王爷,不要!”
柳如是此刻花容失色,泪水不停的落下。
“王爷,求你了,放了臣女吧。”
柳如是的反抗,使得厉彻寅的力度更大了。厉彻寅此刻怒火中烧,他想到了安或,捏着柳如是肩膀的手慢慢收紧,不一会几道印子就出现在了柳如是的肩膀之上,他丝毫不顾及柳如是的哀求,发泄着他的愤怒。
厉韵君等人来到厢房门外的时候,不堪入耳的声音不绝于耳。
厢房内,柳如是脸色苍白的小脸上,泪水甬流不止,她苦苦哀求道,“王爷,王爷,你饶了臣女吧。”
门外之人,都朝着身后的张元清看去,张元清身子一颤,身旁的冷霖雨赶紧扶住了她。冷霖雨眉头微皱,张元清此刻心中七上八下,不是因为愤怒,却是有一丝喜悦。
片刻过后,厉彻寅出了房门,他凌厉的眼神扫过在场众人,经过冷霖雨的时候停住了,他愤怒的看着她,冷霖雨皱着的眉更紧了一分。
厉韵君脸色铁青呵斥道,“都散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在长公主殿下的威严之下,不得不散了去,开始了窃窃私语,大家都在猜测是没有在场的柳如是,因为只有她没有在场。
等众人都散去以后,冷霖雨也领着张元清出去了。
“覃嬷嬷,差人送柳娘子回去。”
“诺。”
覃嬷嬷进屋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柳如是衣不蔽体,蜷缩在床角,身上多处都有淤青。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婢子们,熟练的为柳如是穿好衣裙,戴上披风,送出去了府。
柳如是回到家的时候,御史大夫看到了女儿身上的伤,先是震惊而后发了好大的脾气,连夜便进了宫。陛下此刻正在张贵妃的殿中,张贵妃差人将他拦在了宫殿之外,柳大人也是个倔骨头,就跪在了殿外一动不动。
夜色渐晚,送走了张元清,冷霖雨有些不安的走在路上。就算柳如是对她有千般不是,她不过也是个小女娘,如果真是安或故意为之,想到这冷霖雨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身影的突然出现,吓得冷霖雨猛地抬头,还未看清来人,冷霖雨便被敲晕了过去。
安或坐在冷霖雨的房内,等着她回来,一支短箭射了进来。安或取下短箭上的信函,展开信函看完以后,将信函紧紧的捏成了一团。
“首领?”武曲皱起了眉。
“厉彻寅这个混蛋,他掳走了霖儿。”
“首领,属下这就去召集人马。”
“厉彻寅要我一个人去,你们守在王府外。”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