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醒醒，今天可是赶集的时间哦！”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年仅九岁的陆子千耳畔响起，陆子千揉了揉还惺忪的睡眼，随后从家里简陋的木板床上坐了起来。

    “姐，今天起这么早啊......”陆子千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眼睛还未完全睁开。

    天刚蒙蒙亮，灰色的天空透过窗户将一丝亮光照进这简陋的屋子。

    “赶紧穿上衣服，这次错过了，下次还得等三年呢！”一个长相清纯的少女正在打扫着房间，她的五官端正，身上透露着与家境不符的优雅气质，身材格外的高挑，打扫时熟练的动作足以说明她已经是个常年干活的老把式。

    她正是陆子千的姐姐，陆子鸢。

    陆子鸢从小就生着一副讨人喜欢的面孔，就连街上的阿婆大妈们见了也不由得感慨道，这般好皮囊如果生在稍微富裕的家庭，绝对是大家闺秀。

    陆子鸢性格温顺，因为比陆子千大六岁，于是更加疼爱自己的这个小弟弟。

    每次得到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陆子千，有了什么好玩的也是第一个拿给陆子千玩。

    即便后来人们说陆子千是个大废物，可他在姐姐的眼里永远是最好的那一个。

    与姐姐在一起的时光是陆子千一生里最快乐的时光，在陆子千心里，姐姐就是他生命里最温暖的那一束光，总是无时无刻都带给自己温暖。

    如今陆子鸢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求婚的人络绎不绝，甚至大部分都是宗族子弟。

    可陆子鸢还是拒绝了。

    她舍不得爹，舍不得娘，更舍不得自己这个看着有些天真的弟弟。

    “姐，你以后一定要幸福，一般人配不上你，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陆子千不止一次对着陆子鸢说道。

    他说的是心里话，因为在他心里，姐姐就是这般完美的人。

    每次听到这番话陆子鸢都开心的眼角都红了，“小千，姐姐不会出嫁的，毕竟小千还没长大，还没给我找一个弟媳，我才舍不得你呢！”

    陆子鸢总会在晚上陆子千做噩梦的时候第一时间安慰他，可是陆子千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姐姐总是爱哭，而且是蒙着被子偷偷的哭。

    他以为有人欺负姐姐，就面对面站在姐姐面前，拍着胸脯一脸坚定的说道：“姐姐，是不是有哪个坏蛋欺负你了，你给我说，我现在就去把他打趴！”

    可陆子鸢只是一把将他搂住，泪流满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子千坚定的相信姐姐一直会和自己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因为姐姐答应自己了呀。

    他无法想象没有姐姐的日子他怎么度过，因为姐姐就是他心中最爱的那个人啊！

    “快收拾东西，咱们要去赶集了！”陆子鸢一脸兴奋，催促着刚刚穿好衣服的陆子千。

    “爹和娘呢？”陆子千看了看四周，发现爹娘早就没了身影。

    “宗主找爹娘有点事，爹娘说让咱们自己去。”陆子鸢回答道，随后便拉起了陆子千的小手。

    陆子千懵懵懂懂的吮吸着手指，天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大人的事他是不会去瞎猜的，毕竟猜了也没用。

    这是陆子千第一次赶集，因为在往年这个时间是爹娘最忙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带他和姐姐去。

    所以这次陆子鸢和陆子千都是格外的高兴。

    陆子千发现今天的姐姐很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陆子千好好想了想。

    应该是姐姐今天格外的好看。

    陆子鸢穿上了原本只在新年才穿上的新衣，虽然是麻布所做，但与平常打着补丁的布衣却是天壤之别。

    陆子千渐渐呆住了，因为他远没有看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世界。

    天空微亮，小贩们便洋溢着热情将街道装点。

    陆子千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穿行在人海之中。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吹糖，只见一个匠人鼓起腮帮，手指对着吹起的糖不知道怎么一捏就成了各种栩栩如生的动物，亦或是神仙。

    不一会街道上有锣鼓齐鸣之声还夹杂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好不热闹。

    孩子们站在街道边，人们也让开了一条道。

    陆子千与姐姐混匿其中，惦着脚好奇的望向走来的东西。

    只见一只红火长龙吐着信子一步一步向这里走来，它的身后跟着吹锣打鼓的一群身着红衣的男人。

    这条红龙眨巴着大眼睛，嘴里还不时吐出几尺的火焰。

    陆子千被这一幕吓得赶紧躲到姐姐身后，只敢探出半个脑袋观瞧。

    陆子鸢被这一幕逗得不轻，满脸笑意的对着吓坏的陆子千解释道：“小千，这不是真龙，这只是人假扮的，它不会吃人的，放心就好啦。”

    “真的吗？”陆子千怯生生的回答道，显然这奇怪的龙在他这个九岁孩子的眼睛里是格外的可怕。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看它的脚。”

    陆子千的目光顺着姐姐手指的方向，这时才发现原来这条龙的脚都是人的脚，人躲在它的肚子里面呢!

    陆子千对自己刚刚的胆小有点羞耻，生怕姐姐觉得他胆小，于是赶忙从姐姐背后走出来，装作早就知道的模样说道：“我......我早就知道它是人假扮的，我才不害怕它呢！”

    陆子鸢看着自己弟弟强装不害怕的模样，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陆子千的头，随后俯下身，看着陆子千的脸说道：“小千，一会姐姐带你听说书好不好，不过你得答应姐姐，不能和爹娘说。”

    陆子千拼命点头，脸上已经抑制不住的喜悦，因为他早就想要听书了。

    原本邻居有一个会说书的大爷，陆子千总爱到他晒太阳的庭院门口听他讲书。

    从他的嘴里，陆子千知道了江湖的存在，也知道了剑道第一人，剑神徐长生的故事。

    陆子千总粘着大爷给他讲故事，也就是这段时间，他被这些江湖大宗师快意恩仇的所吸引，下定决心自己也要像他们一样厉害。

    从那时起他就在心里默默想，自己未来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大家都高看自己，要让爹娘都过上好日子。

    要让姐姐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未来自己会被认为是个废物，是个谁也不看好的渣滓。

    后来大爷就不见了，陆子千想再找他的时候，他的家里早已空无一物。

    听别人说这个大爷曾是个江湖人，双手沾满鲜血，而他这次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仇家找到剁成了肉沫。

    因此陆子千的父母也就不再愿意让陆子千再听说书，因为他们觉得说书人会教坏孩子。

    那段时间陆子千总是闷闷不乐，而陆子鸢也是将陆子千的不开心看在了眼里。

    陆子鸢拉起陆子千的手，挤过川流不息的人群，向着说书人常常出现的天桥走去。

    一路上看到耍猴人，吞刀客，戏师，都没有停留。

    这些江湖杂耍的九流门人陆子千并不感兴趣。

    途中唯一停留了两次。

    一次是遇见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一次是遇到一个目盲腿瘸的老乞丐。

    陆子鸢从一个小荷包中拿出几文铜钱放在了老乞丐的碗里。

    这个老乞丐背靠着一个土墙，蓬头垢面的，一个豁牙的瓷碗不仅是他的乞讨工具，同样是他吃饭的家伙。

    可，今天的运势不是很好，这已经是晌午而碗里也就只有一枚铜钱。

    陆子鸢于心不忍，于是从攒下的二十文铜钱中，取出了五枚放在了乞丐的碗里。

    就在即将转身离开之时，乞丐却开口了。

    “花开富贵，原是仙人落此凡尘，唯一情字难解，苦命鸳鸯架不住命运儿戏，原是比翼双飞，却怎奈世间无情，小姐，江南风景独好，一席白衣柳岸等你，只可惜春宵苦短，人间总会留有遗憾，所以愿你一生平安，一生富贵！”

    陆子鸢转头谢过乞丐，而陆子千则是好奇的问姐姐乞丐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子鸢也不知道，但是应该是祝福的话吧！

    花上四文铜钱买两串糖葫芦，陆子千骑在姐姐的脖子之上，站在围着说书人的人群之中。

    这个说书人带着两个黑乎乎的小圆眼镜，这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之上，配上他的山羊胡子显得异常老练，可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些狡黠。

    他面前是一个小四方桌子，随后他一甩醒木，扇子轻轻一扇便开始了今天的说书。

    “相传剑神曾用三剑斩尽天下名剑客，一剑通幽，一剑九还，最后一剑则是逍遥，这剑神不愧剑道魁首，就算是遇见当时名震天下的吕之玄也是丝毫不落下风，这吕之玄何许人也？东华帝君转世，斩龙台白日飞升，这境界，这气数，何人能敌？就算如今天下第一北冥城主灵王攻遇见他也不一定能胜，他们两个那一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剑神仅用一剑便斩落一个山头......”

    看客们津津有味的听着，随后老先生突然闭上了嘴，一个干瘦的小姑娘端着一个破箩筐开始在人群周围收钱。

    到了陆子千这里，陆子鸢将准备好的铜钱悉数倒在了小姑娘的箩筐之中。

    而这陆子千一低头，恰好与小姑娘四目相对。

    陆子千似乎在小姑娘的眼睛里看到了疲倦与绝望，这股寒冷使得他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陆子鸢问陆子千怎么了。

    陆子千则是回答道，这个小姑娘好像很绝望。

    陆子鸢一脸疑惑，表示自己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太阳将要落山，余晖洒在窸窸窣窣归家人的背影之上。

    陆子鸢拉起陆子千的手，也准备往家里赶去。

    就在此时，陆子千的衣角被什么人拉住了。

    陆子千转过头，发现正是收钱的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此时眼睛中噙着泪水，嘴型好像是在说：

    “救救我......”

    ——

    “孩子他爹，鸢儿出嫁的事你怎么看？”

    陆子千的父母此时已经回到了屋里，而门外却停着数十台红色大轿。

    几十个壮汉此时站在他们家门口，满脸都是喜气的表情。

    邻居们那里见过这阵仗，纷纷议论道：“子鸢真是命好，竟然被这种大人物选中，这回估计是要去大家族享福喽，真是让人羡慕啊！”

    “我看不错，江南也算是个好地方，吃穿不愁，还有风景，江南大宗族，势力自然不用说，就连咱们宗主不也是得给人家低头？所以我看不错。”

    陆子千的父亲嘴里叼着旱烟袋，缓缓抽了一口，他透过窗户望向天空，落日，夕阳。

    不由得竟然有泪水滴落在放在大腿的手背之上。

    此时陆子千的娘已经泣不成声，“就是......就是不知道咱们鸢儿到了世家公子哪里会不会被欺负，万一人家突然嫌弃咱们鸢儿家里穷，把咱家鸢儿抛弃咋办啊！”

    陆子千的父亲一把将陆子千的娘搂在怀里，低声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听别人说那个家族在江南很有声望，是个书香门第，咱们鸢儿嫁到那里只会享福，这是高兴的事，哭哭啼啼的让外面人听见多不好。”

    夫妻两个相互依偎，他们谁也不知道女儿的未来会是什么，但他们心里却也有着宽慰，宽慰的是，女儿终于不用跟着自己过苦日子了。

    ——

    陆子千在街道之上拉着姐姐和小姑娘狂奔，身后还有一个说书人模样的人拼命追赶。

    “小兔崽子，让我逮到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一个拐弯过后，说书人接着拼命往前追去，待到他走远。

    陆子千一行人从一个暗门偷偷走了出来。

    陆子千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后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他在这个街道是不可能追上我的，我和姐姐早就把这里烂熟于心了。”陆子千看向小姑娘，一脸骄傲的神情。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刚刚是怎么回事啊？他不是你爹吗？”陆子鸢俯下身子，将手轻轻放在了小姑娘的肩膀之上。

    小姑娘整个人看起来怯生生的，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我......我叫叶子，我爹娘早就死了，他是坏人，把我抓走了。”

    陆子鸢顿时就明白了，原来刚刚那个人是个人贩子，而面前这个小姑娘则是被拐卖的那个人。

    陆子鸢一把将小故娘搂在了怀里，这突如起来的温暖使得小姑娘也不由得一怔。

    随后陆子鸢松开小姑娘，认真的说道：“要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住吧，我们家虽然穷了点，但是还可以一起的。”

    可小姑娘却将头摇的像拨浪鼓，陆子千此时疑惑的问道：“你不愿意吗？”

    小姑娘又是摇摇头，这算是把陆子鸢和陆子千都搞迷糊了。

    随后过了一会小姑娘指了指刚刚他们一起躲藏的废弃房屋，小声说道：“我害怕大人......”

    陆子千和陆子鸢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她是想自己一个人住。

    既然如此陆子鸢也不再强求，花了半个时辰与陆子千一同将废弃房屋整理了一下，还为小姑娘整理了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木板床。

    陆子千怕小姑娘晚上遇到危险，专门将原来的破门拿一些木板加固，现在这个废弃房屋总算有了点能住的样子。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陆子千掐着腰，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小姑娘也是显得非常高兴，因为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然后小姑娘害羞的说了句，“谢谢你们......”

    陆子鸢整个人都被这小姑娘这一句话给融化了，因为小姑娘实在是太可爱。

    陆子千连忙说道，“不客气不客气！”

    孩子就是如此单纯，不消一会陆子千便与小姑娘结为了朋友。

    “我叫陆子千，你叫我小千就好啦，这是我的姐姐陆子鸢，她人超好的，你叫她姐姐就好啦！”陆子千大方的介绍着自己和姐姐。

    “小......小千好，姐......姐姐好。”小姑娘整个脸上都泛起红晕。

    突然陆子千听到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而小姑娘的脸更红了。

    “哈哈，时候也不早了该吃饭了，你在这等着，我和姐姐去家里给你拿馒头吃！”陆子千拽上姐姐，飞也似的往家里跑去。

    只剩下小姑娘还站在原地，她看着陆子千的背影，心底浮现起许久未曾有过的温暖。

    “小......小千？我记住了，一辈子都会记住的。”

    自从她被这个人贩子抓走，每天都被强迫干活，有时还得被强迫去乞讨，而乞讨来的钱人贩子尽数拿来买酒喝，喝完酒便对着她撒气，还骂她是个丧门星，把自己爹娘都克死了，如今想把她卖了都没人要。

    她也曾试过逃跑，可是这世间太冷漠，没有人愿意帮她，没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

    人们总害怕被骗，还有害怕惹上麻烦。

    这世间太冷了，尤其是人心很冷。

    在看惯世间冰冷之后她选择了放弃，也就是绝望，她本以为自己可能哪天就会死在人贩子的毒打之下，亦或是被什么人买走然后私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直到今天她与这名少年四目相对，她决定再试一次，这次她成功了。

    这个世界依然有温暖的人，陆子千，还有姐姐陆子鸢。

    他们是她冰冷生命中透射而来的光，将她救了出来。

    陆子千拉着姐姐跑到门口，突然发觉门口怎么站着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的红色大轿。

    陆子千好奇的看向姐姐，接着问道：“姐姐，咱们这里有人要出嫁了吗？可最近没听说啊！”

    只见陆子鸢的眼睛突然流下了眼泪，接着她将身子半蹲，单膝跪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陆子千，接下来说出了陆子千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话。

    “小千，姐姐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少点烦恼，多点微笑，姐姐不求你出人头地成为万众敬仰的武道大宗师或者什么权贵，姐姐只求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随后陆子鸢将额头贴紧陆子千的额头，展开双臂给了陆子千最后一个拥抱。

    陆子千呆立当场，随后一脸不肯置信的说道：“姐姐，别开玩笑啦，咱们不是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吗？姐姐你答应过我不会走的，你肯定是在骗我，所以姐姐别开玩笑了，咱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姐姐，你说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姐姐......”陆子千看着面前默不作声只是抽泣的姐姐，终归还是知道这次姐姐是认真的，她没有骗自己。

    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姐姐的离开，明明自己这么喜欢姐姐，姐姐也是那么的爱自己。

    “姐姐，我一定要练成天下最厉害的剑，我要保护你，谁也不能把你夺走，谁也不能欺负你！”陆子千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他握紧拳头对着姐姐承诺道。

    陆子鸢挤出了个笑容，随后站起身拉起陆子千的手，缓缓向门内走去。

    此时陆子千的父母和迎接的人已经等候多时。

    迎接的人是一个管家，身穿白色大褂，带着一个黑色帽子，一看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老先生。

    老先生见陆子鸢进来，赶紧施礼道：“少奶奶您终于来了，那咱们就即刻起轿吧？”

    陆子千的父母眼眶也是红润的，显然刚刚哭过，可现在依然是满脸笑容，接着对女儿说道：“鸢儿，快上轿吧，你爹和我还有千儿都为你高兴呢！”

    陆子鸢轻轻松开了陆子千的手，被管家搀扶着走上掀开门帘的大轿，在上轿的最后一刻，扭过头给陆子千了一个最灿烂的笑容。

    “小千，照顾好自己。”

    陆子千泪如雨下，不停的用袖子擦着泪水。

    “姐姐骗人，姐姐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姐姐骗人......”陆子千大喊道，可是却再也没有得到回答。

    陆子千终于知道为什么姐姐最近总是哭泣，为什么爹娘晚上总是讨论个不停，为什么宗主会叫爹娘去。

    陆子千最后明白的是，自己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姐姐。

    那一天陆子千拼命的追赶大轿，直到摔了一跤。

    他没能站起来，只能任由喇叭与铜锣奏响的乐曲在自己耳边越来越远。

    他终究还是没能拉住姐姐的手，他没有保护好姐姐，姐姐还是被别人夺走了。

    陆子千蜷缩在地上，只剩下泪水还在不停流淌。

    ......

    陆子千敲响了叶子的门，叶子打开门，发现陆子千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而姐姐却没来。

    陆子千将馒头放在了叶子的手里，随后挤出了一个笑容。

    “姐姐以后没法来看你了，她的那份就让我一起代替吧！”

    叶子不知道怎么安慰陆子千，而陆子千从那天起似乎变成了后来人们认为的傻瓜。

    只有叶子不这么认为，在她心里，陆子千永远是最好的那一个。

    有些事终归只剩下遗憾，陆子千握不住的手，陆子鸢无法兑现的约定。

    终归还是交给时间来消散痛苦。

    陆子千想要变强，变得像剑神一样强，到时候他就能保护叶子，保护自己最爱的姐姐。

    几年之后陆子千受到姐姐的来信，姐姐说她过得很好，不用担心，陆子千终归无可奈何的释怀了，姐姐只要幸福，他就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