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伤痕（一）

    我打开餐袋，一股香气铺面而来，“嗯～太香了啊！”

    “香吧，快点吃吧！”

    “你也吃！”

    “好！”

    晚上九点。

    校区里面又就剩我一个人了，刚和爸妈通完电话，询问过了家里近况。

    一个人还是听会相声吧！今天还是早点回去吧，家里的仓鼠也还是一个“人”呢，我至少我俩可以互相陪伴啊！

    过了一刻钟，孟函惜走进来，道：“言哥，干嘛呢？”

    “听相声！”

    “校区就你一个人啊？”

    我摆了孟函惜一眼道：“你明知故问啊！”

    “哎呀，这大元旦的就言哥一个人，真可怜啊！”

    我警惕道：“你…干嘛？什么意思？怎么阴阳怪气的呢？”

    “不怎么，我就是可怜你！”

    “得了吧！”

    “哎，你还别不信，我就是替你感到可怜！”

    “然后呢！”我道。

    “然后…”孟函惜把校区大门打开，道：“然后我就找了一帮人陪你啊！”她向外面喊到：“都进来吧！”

    孟函惜话毕，眼见一帮人冲进校区。刚开始我没看清他们的脸，就见得一帮人进来，我立马起身，我以为他们要把我这扶翰高考端了呢。在他们蜂拥进来平缓些后，我才看清他们的“嘴脸”，好家伙，一帮人熟的都不能太熟了。一个个骗我都有事，都有人陪，现象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校区的人全回来了？除了那个没良心的段承朗。

    我问道：“怎么都回来了？”

    吴尘道：“这不想着校区里面还有个“留守阵地的孤家寡人”，我们就回来了！”

    “嘿，说谁老！”

    梁婷笑道：“言哥，不用吴尘说，在这个校区谁最老，心里没点数吗？”

    张晨可在一旁应和道：“就是，心里没点数吗？”

    “行了，行了，别逗言哥了！”陈曦明道。

    “你看，还是，大姐大好使！”

    陈曦明静了场，让我短暂的“舒心”一会，可没想到，她下一句，差点没要我老命。

    陈曦明道：“都瞎说什么大实话啊！老年人有老年人的秘密！”

    “嘿，陈曦明，你…你们要气死我啊！”

    “不敢，不敢，我们怎么敢气校管啊！”风宇从他们身后挤过来道，

    “你不是今天不回来了吗？”

    “我不回来谁陪我师叔过元旦啊！”

    好家伙，这一声师叔叫的，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行了，你闭嘴吧！你们这么晚都过来干嘛啊！”

    孟函惜道：“当然是出去玩了！这元旦，没学生上课，没家长咨询的，就跟我们出去玩吧！走！”

    我原以为那年的元旦又是我一个人在工作中度过，可是我遇见了他们，让我又找回了以前和朋友在一起玩耍的感觉，那是久违的感觉。

    我们先是一起去了音乐烤吧，一起撸串唱歌，由于第二天还要上课，所以我们也没喝酒。

    玩累了，去外面压大街，迎着月色，冷风虽然冷，但一帮人围在一起也不觉得刺骨。

    1月2日。农历腊月初八。腊八节。

    孟函惜一早就给我端过来一大盒腊八粥。打开保温盒的一瞬间，腊八粥的香气迅速弥漫。有点夸张哈。反正就是很香就对了。

    “快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孟函惜道。

    “你还会做腊八粥呢，那我得尝尝！”一勺粥入口，香甜绵密，入口即化，我道：“太好吃了！”

    “好吃吧！”

    “好吃！再有点糖就好了！”

    这时老吴走进来，道：“小惜啊，忘跟你说了，我家做的腊八粥糖少。怕你不爱喝，给你拿了糖来！”老吴说了半天才注意到，腊八粥是在我面前，才反应过来道：“啊，原来是小言喝的啊，额…这是糖您慢慢吃，我走了！”

    我拿起糖，往腊八粥加了点进去，搅拌搅拌。我瞟了一眼孟函惜，她低着头，是不是的用她那小眼睛偷偷瞄我几眼。

    我道：“行了，别装了。我就说，没听说过你会做菜！”

    “不好意思啊，我…”

    我弄满一勺粥，送到孟函惜口中，道：“以后你要不会做的话，就我来做。”

    说完这句话，孟函惜就一直呆呆盯着我也不说话。我也不知怎么就莫名其妙蹦出这一句话来。

    也不知道风宇什么时候过来的，悄悄的在旁边看热闹，道：“哎呦喂，这可是前台，你这校管领头不遵守公司规定啊！”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就你俩说话的时候！”

    “去，该干嘛干嘛去！”

    风宇贱次次的样子，道：“好嘞哥，您继续！”

    “滚！”

    风宇离开，我看着腊八粥，想起来今天是农历腊月初八，都快过年了。济黎那边遭逢疫病，一时忙的脱不开身，恐怕连喝完腊八粥的功夫都没有吧！眼看婚礼将至，他能不能如期回来啊？

    我看着腊八粥，叹道：“不知道济黎那边怎么样了？”

    上午。会议室。

    1月3日。元旦假期返校日。

    我中午从对面老吴那吃完饭出来，眼看常诺依从我眼前过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她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等等，她的衣服怎么湿了，虽然是黑色的，但也看出来确实是打湿了。大冬天这么冷，怎么弄的啊？

    下午。

    办公室。

    “郑直，高中部怎么样了？”

    郑直回道：“高中部这边情况还好，有我在这边守着，就算是副部长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初中部那边…”

    “我知道了！咱们走错一步，应有所牺牲。我已经让承朗回去与董事长汇报了，也很快回来和我回信了。”

    “言哥，你什么时候回来？”郑直在那边问，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人心叵测，没想到有人竟然把“宫斗”的心思花在了公司上面。董事长这个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的。

    校晚自习下课。

    这不段承朗那个“倒霉孩子”和对象墨迹三天才回来，他还必须让我回家做饭。忙活了一下午，终于等到他回来，吃完饭，好说歹说的他刷了碗，我又在家睡了。

    睁眼醒来，好家伙，天昏地暗。呵，还算段承朗有工作精神，他去了校区上班。我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够奔校区，刚一出门，冷风扑在脸上，一下子就彻底把我从困意中拽了出来。新一年，这天还是冷啊。

    我走在校区的路上，实验也放学了，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看着他们围在校门口的小吃摊上，看着他们从文具店里挑选精美的文具，看着他们肩碰肩走在一起。

    不知道从那传来几声细小的呵斥声与拳脚声。我左看看，又望望，追根溯源，终于在一个胡同口找到了原因。

    胡同里面灯光黑暗，见人影晃动，好像是背着书包的学生，就听里面几声尖叫还有训斥。

    我鼓起勇气喊到：“干什么呢？”

    我似乎喊的大声了些，也惊动了身边的过路人。我清楚的看到胡同里面的黑人影匆匆逃窜。

    刘黎从我身后走过来，问道：“言哥，干嘛呢？怎么大喊大叫的？”

    我问刘黎道：“刘黎，这胡同里面通往哪啊？”

    “这小胡同的另一头，是另一条街。怎么了？言哥？”

    “没事？你怎么在这？”

    “我回家换件一会，然后去校区！”刘黎道。

    “那行，我等你。咱俩一去去校区。”

    “好，言哥那你进来吧，外面冷！”

    我和刘黎一起进到校区，甄唯薇坐和吴尘坐在前台。刘黎去自习室，我问前台那俩道：“函惜不值班啊？”

    甄唯薇道：“今天不是惜姐班，她早就回去了！”

    “哦，这样啊！”

    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诺一到了吗？”

    “到了，早就到了。”

    “在哪呢？”我问。

    吴尘翻了翻课表，道：“今天她没课，应该在自习室呢！”

    “嗯，知道了，你们忙吧！”

    就听校区们推开后便随着一声严厉的呵斥：“你说你，都快到时间上课了，比才来！这一天，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呢？要脑子有什么用，你说！”

    我回身就看，林心玟被她妈妈用力拽着衣服拖进校区。

    “这是怎么了？”我问道。

    林心玟妈妈说：“还不是这个败家子，学校到这也没几步道，还走这么慢，你那腿是属乌龟的吗？”

    林心玟妈妈在大厅里吵嚷，其他的学生家长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她们并窃窃私语。

    我阻止道：“心玟妈妈，冷静，冷静，别激动。”我又问吴尘道：“吴尘，心玟的课开始了吗？”

    “还没！”吴尘回道。

    我又对林心玟妈妈说：“心玟问妈妈，心玟的课还没开始，就没迟到。您别着急，现在就让心玟过去吧！”我看了一眼林心玟，她头发乱乱的，脸红红的大概是外面冻的或者是她妈妈训斥的。我轻声道：“心玟，快进去吧！”

    林心玟走进去，林心玟妈妈还在那训斥：“快点走！干什么都赶不上热乎的！你要那腿有什么用！都高三了，你还这么慢？”

    我道：“心玟妈妈，您别着急，可能是心玟累了，不差这一会了。”

    “那怎么行，时间就是金钱！她要再不快点，就要从重点班出来了。林心玟，我告诉你，这次考试，要从重点班出来，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让你慢！”

    “心玟妈妈，心玟妈妈，您先坐下，歇一会。”

    这大嗓门，和广播有一拼啊。

    林心玟妈妈落座，嘴也不停的唠叨，搞得我又忘了我要干什么去了。这一顿絮絮叨叨，搞得我头昏眼花，前台那俩，根本不搭理她，那些家长也纷纷离她很远。

    1月4日。上午。

    笙海实验高中高三，体育课。

    林心玟与常诺依在食堂看书。

    大冬天的，天寒地冻，但体育课又不能停，所以有些怕冷的女生就去食堂取暖，还有好学者，拿着书本，选一僻静的角落，认真温习功课。

    不远处走来三个女生。为首的是短发，瓜子脸，脸上是残留的装束。另一个是长发披肩，方脸，走路“歪七扭八”。还有一个是马尾辫，身材魁梧，一名牌服装，身前抱着一大袋薯片，边走边向嘴里送。

    为首的女生道：“哟，是不是苦情妹，和骂妈妹吗？怎么，学习呢！”

    林心玟道：“殷明月，你有事吗？”

    长发披肩的女生横道：“怎么，我没事和你说说话都不行了？”

    常诺依连忙替林心玟解释道：“不是，俞晓丽，你别曲解心玟的意思。”

    那魁梧的女生也凑热闹过来道：“怎么啊，曲解你意思都不行啊，我们和林心玟说话关你这小丫头片子什么事啊！你…”

    “富盈，够了！”殷明月呵道，又怪腔怪调的对常诺依说：“常诺依，胆子大了是吧！难道你忘了你那件衣服的下场了？”

    殷明月敲了敲桌子，道：“限你五分钟内到，到仓库后面找我，不然…后果自负！”

    殷明月带着那俩“婢女”离开。林心玟低声说道：“诺一，你去吗？”

    “去。”

    “她们上次怎么对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不去的话，后果会更惨！你帮我看着书，我一会就回来！”常诺依话罢离开，林心玟心里惴惴不安。

    为什么选择仓库后面呢？没监控啊！

    常诺依去到仓库后面，眼见殷明月在那等着她。她步伐缓慢的靠近，周富盈一把把瘦弱的常诺依拽了过去。殷明月顺势给了常诺依一巴掌，常诺依想反抗，却又被周富盈和俞晓丽用力的，狠狠的按到墙上。

    “怎么？想反抗！”殷明月用力向下薅常诺依的头发，常诺依刚想叫出来，就被殷明月阻止道：“不许喊！你要敢喊出来，我就剪短你这长发！”

    常诺依听话，强忍着疼痛，眼泪从眼眶里涌出。

    “眼泪！你说你流这眼泪有什么用，它能帮你吗？”

    话说着说着，殷明月又给了常诺依两个清脆的耳光，道：“让你反抗！让你多嘴！常诺依，你知道我为什么敢这样对你吗？是因为你的那个家庭让我有了这个胆子，懦弱没用的父亲，强势的后妈，就算你告诉他们，可又谁能管的了你呢！”

    “她不是我后妈！”

    常诺依硬气的说了这句话，让殷明月恨吃惊，殷明月道：“呦呵，看来我说对了，你那个后妈她对你不怎么嘛！”说完又给常诺依两个耳光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改天咱们再好好交谈。哦，对了，你告诉林心玟，今天中午放学，老地方见。”

    中午放学。

    学校门口。

    常诺依道：“心玟，你确定要去吗？”

    “确定。”

    胡同里面。

    “对付你们俩，也就用同一招就够了！”

    殷明月他们仿照对待常诺依那样，对待林心玟。

    殷明月掐着林心玟脖子道：“你们俩一个是废物，一个是贱人！林心玟，别以为你有点姿色就可以碰老娘的人，明知道我中午找你，你还与郭询眉来眼去的，胆子不小啊，你当我瞎吗？”

    “我没有！”林心玟连喘气都很难了。

    “少废话！老娘告诉你，你也给老娘记住了，你要再和郭询有来往，我就让你生不如死！真**不要脸，臭*子！”

    话说完，连着给林心玟四个巴掌，直接给林心玟抽的神情恍惚。

    常诺依回道家里，说一句：“爸，我回来了！”

    “喊什么喊！没看见我儿子正睡觉呢吗？”一个妇女从卧室内走出来呵斥道。

    常诺依爸爸在厨房把吃剩的饭菜从锅里拿出来道：“依依，吃饭了！”

    常诺依洗完了手就去餐桌前吃饭，那个妇人还在那边絮叨：“一天天就知道吃饭，活生生一个丧门。”

    常诺依说：“爸，扶翰那边课时费没了，给我点钱，我去交上。”

    “你看看，这不仅是吃，还要花，这干什么啊，这是！哎呀！”

    常诺依爸爸低声道：“依依，你和老师说说，过几天给行不行。”

    “爸，这都是我和老师商量一周了，实在不能再拖我才找你要钱的！”

    “都拖一周，怎么就不能再拖拖，真是的！”那个妇人又接茬道，絮叨完就回卧室了。

    常诺依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常诺依说完，回道自己屋了。

    林心玟也回到了家，一开门，就听她妈妈叱道：“怎么才回来啊？又去哪野了？有没有电时间观念啊？有这时间，回来吃完饭早点睡一觉不好吗？赶紧洗手吃饭！”

    我在二楼和风宇安排全日制自习室的事。

    “小自习室没有需要的的话就现不开放了。全日制学生的自习室放在楼上，三个年级各一间大自习室，楼下自习室就放高三留校补课晚自习下课的学生。”

    “行，知道了。言哥，现在高一高二高三上全日制的一共才三十人。”

    “再等等，高一高二考完试后还会有过来上全日制的。”

    “哦。言哥，我还想问你一件事。”风宇露出“八卦”的模样，和我说道。

    “说！”

    “那天你和惜姐互喂腊八粥…你们两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