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 十二月·网络(二)
十二月·网络(二)
午休结束,通校学生返校。
汪鸢如往常一样,在家里吃完饭,睡一会,闹钟响后,又出发去学校。
当他快到学校的时候,眼看前边书店门口躺着一个人,还有很多人从那个人身边过,但也不理睬。汪鸢快步上前,扶起那人,一看竟是个老太太。
汪鸢询问道:“奶奶,奶奶,您没事吧!”
那老人也不说话,只是小声地哼哼了几下。周围的人见到有人上去扶了,也纷纷上前凑热闹。七嘴八舌的谈论着:“这老太太怎么了?”“这不很明显摔倒了嘛!”
过了一会,有一个人从人群里出来,喊道:“妈啊,怎么了这是!怎么摔了呢?”
汪鸢说:“叔叔,奶奶好像晕了!”
“啊?晕了?你说,怎么回事?你不是撞的?”
汪鸢连忙解释道:“叔叔你别误会,不是我撞的。刚才我走过来,看奶奶已经躺在地上了!我看没人扶,我就过来,扶一把!”
这时又在人群里走出一个夫人,她道:“胡说八道。老太太到那了,我们还能不服起来,明明是你这个学生给老人撞倒的!”
这位真会说话,她用人心,人性阻止了周围人的证明。一句话让其他人无话可说。
“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老人回过点神来,男人就问:“妈啊,你是怎么摔倒的啊?”
老人虚弱的抬了抬手,指着汪鸢道:“是他。”
人群瞬间就“炸了锅了”,本来就几个人拿手机录的,拍的,这句话说出人们纷纷拿出手机拍摄,录像,都要凑这个热闹。
“实验学生撞到老人。”
“现在这些年轻人就是敢做不敢当!”
“老人摔倒,真想让人震惊!”
汪鸢百口莫辩,任听那些人呵斥。本来午休过后开开心心的上学,谁知遇到这样的事。人在路上走,锅从天上来。况且这口黑锅还那么重,硬生生的压在一个高中生身上。
我在校区办公室工作,孟函惜和陈曦明在前台有说有笑,他俩的笑声我在最里面都听见了。
我在校区上班,我妈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啥意思。我走之前和她说如果实在没意思就去楼下走走,来校区看看。
原来我以为她又得是像在家一样擦这个,擦那个,收拾好一会屋子。谁曾想,我才到校区没一会,她就追过来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校区,前台那俩就顾着自己乐,也不看人。
“哎,这不是言哥吗?你怎么拍的啊?”陈曦明问孟函惜手里的那张照片。
“哎呀,就是上次他过生日时候拍的!”
“生日?他什么时候生日,我怎么不知道?”
“他今年十月的生日,那时候他跟咱们还不熟,他也没好意思说。那时候他也就和我和风宇熟一些,他就找我俩吃的饭。你看,我多厉害,我把那个小蛋糕,整个拍他脸上了!”
“你也是真莽撞,你不怕他生气啊?”
孟函惜笑了一声,思考片刻,道:“那时候我和他总打交到,我早就摸清他的脾气了。你说他一个人在外面过生日,身边没有亲人,好朋友多孤单啊。所以我尽量让他感觉到有亲人和朋友在身边的感觉。这不是也是咱校区的传统吗?”
陈曦明盯着孟函惜逐渐红起来的脸蛋,露出“邪”笑,道:“你该不会喜欢上言哥了吧?”
这话说出,我妈原本就一直盯着她俩看呢,这下我妈这眼神更是离不开她俩了,也恨不得把耳朵“送”过去听个仔细。关乎自己孩子的姻缘嘛,多注意点,应该的。
孟函惜她俩在前台笑个没完,我在屋里面都听见了,写字的笔一摔,推门走出去,倒要看看她俩在笑啥。
我在办公室门口就能看见前台旁边座椅上坐着一个人,好像是我妈,走进一看,还真是我妈。我妈正露出慈母笑盯着她俩。
“妈,你咋来了?”
我这一问,那俩不知道扯什么皮立马起身,恭敬起来,看到我妈后更是一脸吃惊。
我妈说:“你不说在家没意思,让我过来看看嘛,我就过来了!”
“哦。那行,咱进屋吧。”
孟函惜紧着过来,迎合道:“来阿姨,我陪你过去。”
小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逃脱我的训斥,别以为我妈在这就能给你当挡箭牌。
“站住!”我道。
孟函惜停下了脚步。
“言哥,我…我俩…”
“你俩在前台笑的声,我在最里面都听见了,我都忍半天了。”
陈曦明低下头,道:“不好意思言哥,我们知道错了。”
“还有,来人了,你俩没看见啊?”
孟函惜小声道:“当时我俩说的太投入,没看见阿姨来。”
嘿,还知道害臊,还知道小声说。
“行了,陈曦明你没有课要准备吗?孟函惜,你把后勤的报表整理清楚给段承朗送去。”
我“训”完俩,就陪我们去办公室了。推开门,我妈就四处打量,在屋里转了个三圈。
我妈不悦道:“啧啧啧啧,你说你这工作越做越好,这办公室,越来越小。还不如原来那个呢!”
我解释道:“这个校区房子小,我这屋和单人自习室是一样大的。再说了,有能力,不在于办公室多大。妈啊,你在这就别提以前在远安总部那的办公室里,那也没比这大多少。就装修好了点。”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儿子努力工作,不在乎这些俗物。哎,儿子,刚才我来,看到实验附近的书店门口那,围了一帮人,他们拿手机又是拍照又是录像的。是不是有事啊?”
我递给我妈一杯水,想了想,道:“咱这边您也知道,那些人都爱凑热闹。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奇葩的事,他们才聚一堆人的。”
“奥,这样啊。还有一件事,儿子,我看前台那个叫什么孟什么惜的…”
“孟函惜?”
“对对对。”
“她怎么了?”我问。
“我看这女孩不错!”
不用接着问,一说这句话就代表我妈打算给我俩撮合撮合。不过这门函惜确实挺好的哈。
笙海实验中学高三主任室。
“告诉你,必须赔钱!”刚才在书门口,口口声声叫着躺地上的老人妈的那个男人,在方利平的办公室内大喊大叫。这把方利平烦的的啊,没招没招的。那老人坐在方利平的椅子上,连声哎呦,听得让人心烦。本来方利平就不愿意管麻烦事,但事情啊,往往事与愿违,这种事还落在他头上了。可能是人品问题吧。“哎呀,好好好。一会他家长到了,我会和他们说明您的要求的。”方利平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安抚那人的情绪。
汪鸢就站门口,手紧紧扣住自己的衣角,眼神呆滞。
“他爸妈已经在大门口了,一会就到。”从门口进来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女老师,她刚给汪鸢家长打完电话!
方利平道:“那个,田甜老师啊,你先坐在那个沙发上,怀着孕不方便。”
男的道:“这怀孕还上班啊,真辛苦。也是,怀孕辛苦,没照顾好班级,才教出这样的学生。”
汪鸢瞬间拿门口的扫把,叱道:“告诉你,骂我可以,就不骂我老师!”
方利平趁机会将扫把抢过去,骂道:“还没闹够?学校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一中来的复读生真是难管!”
“怎么?复读生?还一中来的?怪不得人品这么差!一中能教出好学生吗?”
汪鸢听完,又是一股火,道:“你再说一遍!”
“够了!”田甜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起身道:“您有事说事,请不要人身攻击我的学生!挺大男人,就靠那张嘴活着吗?我也想问问您,你说您紧跟着你母亲,那为什么你母亲为在被撞到后你没有及时上前。反而是汪鸢上前扶起你母亲后,你才挤进人堆,救你母亲?”
“人多没看见!”
“你刚才还信口雌黄你领着你这个上了年岁的母亲,这有说人太多看不见,咋滴,你和你母亲之间还能有个人啊?那个人是兜着走的啊?”
“田甜,注意言辞。”方利平告诫道。
我妈在屋里放着相声,我看着下个月招收全日制的文件。我妈看见我在盯着文件看的入神,她没好意思打扰我,就把声音调小了一点。其实我也在听,我和我妈都喜欢听相声,可我妈是单纯的听带着认识说相声的人,而我是听带着喜欢相声身后的人。
“不用小声,我也听呢!”
“哎呀,一心不可二用,好好工作吧。”
从小我妈就教育我一心不可二用,可我还是用了。
孟函惜推门,拿着一盘水果进来,道:“阿姨,言哥,这是我和陈曦明刚买回来的。想着言哥屋里什么也没有,阿姨再口渴。”她把果盘端到我妈面前,道:“阿姨,你快尝尝,看好吃不?”
我道:“你和陈曦明去买的?前台谁看啊?”
“我让藏贞湘看了一会。”
“既然是给我妈买的,那我得给钱啊!”
“不用,言哥,这是我对阿姨的补偿,请阿姨原来我刚才在前台的怠慢。”
我妈一把接过手里的盘子,笑得合不拢嘴道:“不用补偿,不用补偿。”一边说不用补偿,但又接过了盘子,身体可够诚实的。
“阿姨没怪你们。你们也辛苦,放松放松也正常。”
孟函惜见我妈身前我的电脑里放着相声,上赶的套近乎道:“哎呦,阿姨你也爱听他们的相声啊,我也爱听,我也知道言哥也爱听。”
哎呦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干什么啊,这么套近乎,又闯什么祸了,还是又想请假了?
我道:“停停停停停!额…函惜啊,你有事吗?”
“我,我没事啊。”
没事才怪,如此勤快,肯定有古怪!
“那个没事你可以出…”
“奥!”她对我妈说道:“那个阿姨,您慢慢听,水果慢慢吃,不够还有。我先回前台了。”
“那个,你拿走点呗,阿姨吃不了。”我妈还客气上了,心里指不定的多开心呢。
孟函惜出去后,我妈再也抑制不住她心中的欢喜,道:“哎,儿子,这个函惜啊看着真不错,要不要妈妈和你说说!”
“哎呀,妈啊!你这是吃人家嘴短啊。真是的,她肯定有事要和我说,要不然她没这么好心。”
我妈眼睛一瞟,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拿起一个苹果,道:“那是你肤浅。”
这老太太啥时候学会这词了,真是没个整了!
孟函惜回到前台,陈曦明和甄唯薇在前台等着她。
陈曦明好信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阿姨很开心。”
甄唯薇道:“那言哥呢?”
“他!他就还是那样,摆着脸。”
孟函惜挤到她们俩中间,小声说道:“哎,你俩说说,现在是男多女少。那为什么还有像沈扶言这个老木头一样,假矜持呢?”
“男人就这样!我家吴尘有时候那臭脾气一上来,谁都弄不了。”
陈曦明道:“要不你去探查一下段承朗,看他有没有那个心思。”
“不用问,他有对象了。”
“啊,你该不会是已经…”
孟函惜拍了一下她俩的脑袋,清叱道:“想什么呢?那天他自己说的。”
甄唯薇道:“惜姐,自从那天你把风宇那件事说出来后,校区里面所有的女员工除了有对象的,都对言哥的好感又上了一大等级啊。你要想让言哥拜倒你的石榴裙下,你可得抓紧了!”
“放心,我一定会的!”
教学主任办公室那边,那男的一直在得理不饶人的吵闹着。汪鸢本来以为爸爸妈妈来之后能帮自己讨回公道,可没想到…还不如不来呢!
“三万,少了不行多了不要!”那男的坐在方利平的桌子上,翘着二郎腿,他的“妈”还是躺在方利平的椅子上,但这回不哼哼了,听到钱了嘛,得听的清楚点啊,是不!
“三万,你怎么不抢钱去啊?”汪鸢不悦道。
“你给我闭嘴,还嫌给我惹的事不够多吗?”汪鸢爸爸一面训斥着汪鸢,一面赔笑脸与那个男的,“行行行,好好好,就这么办。”
“你们要早这么说,不就没刚才的争吵了吗!多伤和气啊。”
“既然都解决完了,你看你能不能…”方利平示意让那男的从桌子上下来。
那男的也明白了意思,不紧不慢的从桌子上落到地面,道:“真是不好意思哈,在家习惯了。”
汪鸢那边,他爸爸正嘱咐他妈妈取三万现金,汪鸢不同意了,道:“爸,这不是咱的错咱为什么要认啊。”
“这件事不是你不承认就能过去的了哦。这里面有太多的门道了,你不懂哎!”
汪鸢妈妈劝解道:“儿子啊,你爸爸说得对,这里面奥,欧呦,水太深了,咱们家搞不定的,说不定哎,咱们可不止陪着三万了。行了行了,妈妈去取钱,你和爸爸好好在这里奥。”
校区。
就我在屋内稍微眯瞪一会的功夫,我妈就跑出去和那几个科室的人聊一起去了,特别是那些没有对象的女员工们,一个个用来看我妈的眼睛,那里都冒着“绿光”。
“阿姨,你包养的真好。”“是啊,阿姨,你真年轻!”“阿姨肯定有什么保养诀窍!”
这些女人,平时就在屋里七嘴八舌的吵死了,这现在又把我妈哄的一愣一愣的,真是好本事。
段承朗进到我屋里,看到我睡着觉,便放肆的坐在我的桌子上,说道:“你要再不醒,某人的妈可要被那几个蜘蛛精给吃了!”
“啊?”我瞬间起身,蜘蛛精没看到,却看到了只猪精坐在我的桌子上,“下去,越来越没个人样了!做个人吧!”
段承朗调侃道:“你倒是睡得安稳,你妈和咱校区那几个没对象的女员工聊的正欢呢,我看啊,是给你选对象呢!”
“得了吧,别瞎说。”
“真的,不信你去看看,跟皇上选秀似的。”
我起身去看,看到备课室的确是一帮女老师围着我妈转。嘿,陈曦明和甄唯薇怎么也在里面!
我再去前台,好家伙,校区的男员工都在大厅里面站着,一个个的表情真的是“耐人寻味”,特别是吴尘为首的那几个有主的。
我道:“怎么都在着站着啊。”
吴尘道:“言哥,你这是明知顾问吧,你不是也看见那帮了吗,是我们让朗哥找你的。”
看吴尘的醋意,想来其他人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我道:“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去和她们说。”
我去到备课室,现是咳嗽了两声,得,没反应。我只能大一点声,说道:“都干什么,还上不上班了!”我这样说道,他们才消停下来,各自回岗,我妈走过来道:“干什么啊,就不能好好说吗?”
我低声道:“妈啊,再怎么说这是上班时间,不能这么混乱哎。”
“他们就是赔我说说话,真没什么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