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这个季度你的绩效不合格，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的绩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唉——好吧，很遗憾，你被解雇了，这里是离职申请书，签个字，大家好聚好散吧！”

    楚歌眼神冒火，他没想到这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女人，竟然如此恶毒，气得他恨不得给对方一拳。

    昨天，同样是这个会议室，同样的位置，他和同事们讨论产品直到凌晨。

    而现在，看着眼前的离职申请书，楚歌无奈苦笑。

    一个空降到公司，不到半年的领导，不停地对他暗示，想要对他潜规则，被他严词拒绝。

    随后便是无休止的打压，没日没夜的加班。

    终于楚歌的身体出现问题，申请的病假一直没有得到批准，却迎来了辞退的通知。

    在这家公司干了5年，每年都是优秀员工，现在竟然被辞退，还不想支付赔偿，让他签字主动离职！

    楚歌将离职申请书撕碎，扔到领导脸上！

    “离职申请书你自己留着烧纸吧！”

    领导不屑冷笑：“你可以去告我啊！仲裁，起诉，做什么都行！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下去！”

    楚歌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

    ......

    “行了，小伙子，冲动是魔鬼，从精神上我支持你，行动上，我还是要对你进行批评教育的！”派出所内，民警同志正在对楚歌训话。

    楚歌默默点头，奶奶的，那个女人太无耻了，竟然报警说我打她，我只是起身猛了一点，拳头捏紧了一点。

    “要不是对方不追究，恐怕这个年，你就要在拘留所里度过了！”民警同志继续训诫道。

    那烂人倒是想，还不是怕我把事情闹大，都不好收场！楚歌暗中冷笑，同时不忘摆出一副受教的神情。

    “好了，既然对方答应和解，我们这里就算结案了，以后可要注意啊，小伙子，千万不能冲动！”

    楚歌再次点头，出了派出所，发现天已全黑。

    只能打个车了，楚歌掏出手机，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啪！

    楚歌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周，再看看天空。

    白天，周围全都是高中模样的学生。

    目光凝聚，看看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子。

    司以宁？

    难道我眼花了？眼前的司以宁怎么这么年轻？

    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楚歌很快想起来，那是2009年，高考刚刚结束，回宿舍的路上。

    他们彻底分手，自此人生不相逢。

    楚歌凝视对方，抬手，最终停在半空，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生怕这是一场梦幻泡影，纵使再经历一遍，依然让他隐隐作痛。

    看着司以宁哭泣而去，楚歌抬脚迈出一步，停了下来，终究还是没有挽留。

    “楚大哥！怎么不去追啊？你不是跟司姐约好的么？”

    楚歌闻言转身，看向声音来源。

    张小强！他的铁杆，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好兄弟！

    楚歌嘴角微微扩大，呼出胸中浊气，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了抱张小强。

    “兄弟！哥回来了，哥会去追的，但不是现在......”

    张小强眼神担忧，他的楚大哥精神不会有问题吧？高考失利脑子坏掉了？

    作为每天一起上学的好兄弟，他知道楚歌的身体早已出现了问题，后面学习全是靠着曾经的底子强撑，最终熬完了高三。

    对别人来说，高考决定的是命运，对楚歌，是解脱。

    “哥！你没事儿吧？！”张小强关心道。

    “没事儿！哥现在好着呢！从来没这么好过！”楚歌拍了拍张小强的肩膀，眉飞色舞道：“兄弟！重来一次，曾经哥欠你的，一定十倍百倍地补偿你！”

    张小强抬手摸了摸楚歌的额头，嘀咕道：“没发烧啊！”

    “去你的！”楚歌锤了一下张小强，道：“走！回家去！“

    汴津县中心汽车站，中巴车前，楚歌神情尴尬，看向张小强道：“兄弟，给哥先垫一下。”

    张小强掏出5块钱，递给售票员，疑惑地看向楚歌：“哥，你确定你的病好了？”

    “滚犊子，早好了！”楚歌带头上车，来到最后一排坐下。

    抬头看着这辆稍显破旧的中巴，楚歌心生感慨，已经多久没有坐过了。

    从小时候记事起，在县城里赶集串亲戚，一直都是这样的中巴。

    印象最深刻的，是司机座位旁边鼓出一个平平的大包，如果乘客太多，座位挤不下，会让人沿着边缘坐在上面，冬天的时候上面还很暖和。

    直到后来，某一年春节回家，再也没有见过，全部换成了小号的公交车。

    “楚大哥，你在看啥呢？怎么感觉你有些魂不守舍的？是因为司姐吗？”张小强关心道。

    楚歌停止回忆，淡淡笑道：“没什么，突然感觉这里真好！”

    “？？？”

    “哥，你考得怎么样？能上本科么？”

    “唉——你知道我的身体，本科别想了，跟你一起去上个大专吧！”纵使楚歌已经知道结局，再经历一遍，依然心有不甘。

    三年的拼搏，付诸东流，上一世因为身体原因，他没有选择复读，这一世身体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他同样不会，更不愿复读。

    曾经让家属院里的邻居羡慕，让父母骄傲的楚歌，在成绩公布以后，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平时考的好，有什么用，关键还是看最后这一下！”

    “说不定平时都是作弊的，高考考场严，没法作弊了呢！”

    “听说是因为谈恋爱，最后导致成绩不理想！”

    风言风语，不绝于耳。

    那时的他不愿出门，不想面对邻居异样的目光。

    父母没有生气，更没有因为他区局复读而不满，依然像从前一样关心他。

    父亲更是安慰他“小子，一时的挫折不算什么！”

    然而他知道，父母因为他没少受街坊邻居的“安慰”。

    因为成绩的原因，让父母受到奚落，这是他上一世的遗憾。

    这一世，楚歌发誓一定要弥补遗憾。

    “哥，你怎么知道我会上大专啊？”张小强疑惑。

    “你小子，哥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这次考得不错吧！”

    “嘿嘿！这次感觉还行......”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准备选什么专业？”

    “没想好呢！我听父母的吧，楚大哥，你想好什么专业了吗？”

    上一世的张小强听从父母的安排，报了土木工程专业，而自己心灰意冷，随便找了个南方的学校，选了个计算机相关的专业，从此两人天南海北，天各一方。

    再后来一次工程事故，张小强不幸被倒塌的土方掩埋，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他从帝都赶回老家，看着张小强的父亲，满头白发失声痛哭，感觉世上从此少了一位亲人。

    这一世楚歌要让强子跟着自己，好好享受这个世间的繁华。

    “专业到时候跟着我报吧，一世两兄弟，哥带你飞！”

    “好的，哥！”张小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随即想到后面长长的假期，再也不用学习，忍不住兴奋道：“哥！你暑假有什么打算？准备干什么？”

    “当然是搞钱！”

    “哥！你还欠我2块5的车费呢！你哪里来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