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交易！”路明非终于是鼓起了勇气对着小恶魔路鸣泽说出了这句话，“不用你去杀什么龙王，只是把绘梨衣变成普通人，这个要求很简单吧？”

    路明非不担心绘梨衣能听懂，因为此刻他用的是中文，一个连门都没出过几次的乖乖女没道理能听懂中文。

    “啧啧，哥哥，你这要求可就难为我了。”路鸣泽好像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能改写血统的人，往前看尽一切历史也只有三个而已，更别说你要我改写的是白王一系的‘最强之鬼’。”

    “喔，这就办不到了？那当初你承诺个什么劲儿！”路明非心底一凉，“办不到你早说啊，丢给我个手机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路明非原本是想将绘梨衣送回给蛇岐八家，比起被秘党审判后送入太平洋孤岛中的监狱，他宁愿把核武器送回给敌人的手上，其一是因为核威慑才是核武器最大的价值，蛇岐八家不会舍得引爆绘梨衣这枚核武器的，其二则是在蛇岐八家绘梨衣至少还有源稚生这么一个哥哥，能够偶尔陪她玩玩游戏。

    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可是路鸣泽的突然出现让路明非看到了完美解救绘梨衣的希望，所以他更改了最后的计划，选择用四分之一的生命换取绘梨衣余生的自由。

    “也没说办不到，万一我正好是那三位中的其中之一呢？”路鸣泽无声地笑了笑，“友情提示，能改写血统的三位你都很熟哦！”

    路明非心中腹诽，暗暗说除了路鸣泽你他哪里还认识能改写血统的人？昂热校长算不算？至少他能在自己的档案里将自己的血统从高贵的'S'改成农奴牲畜级别的'F'。

    “只是现在有个小小的问题，日本不是我的业务片区，虽然我真的很想收走你四分之一的生命，但是实在是也做不到啊！”路鸣泽懒洋洋地说道，“要不你考虑考虑其他的条件，比如帮你干掉恺撒抢走诺诺什么的？”

    “滚！”路明非毫不犹豫地就骂了出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恶魔怎么尽干些撬墙角这种事情？”

    “哦，也对，我忘了哥哥你现在已经有了新欢了。”路鸣泽话音一转，笑嘻嘻地说道，“爱情的滋味怎么样？和你想象中的一样美好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路明非说，“你干不了能不能把负责日本片区的其他恶魔给我叫来，我很急的！”

    “醒醒，我可不是傻子，会把自己客户推给别人，别想着会有其他的恶魔来接替我和你交易。”路鸣泽回答道，“虽然我暂时无法完成你的愿望，但我可以和之前一样给你开点小外挂什么的。”

    “showmetheflower？”路明非忽然想起了那夜的烟花。

    “bingo！”路鸣泽弹了个响指，“另外还有TookTheRedPill取消战争迷雾，TheNoglues取消施法以及ImADoctorNotARoachJim快速治愈。”

    “嗯？怎么全是星际作弊码？”路明非忽然感觉这些作弊码有些熟悉，“都作弊了就不能开点强点的外挂吗？再来个Poweroverwhelming开启无敌模式怎么样？”

    “也不是不行，但这个的代价是你一整条命。”

    “这么夸张？你个奸商别是在胡乱定价！”

    “天地良心！我做的可都是实实在在的买卖，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路鸣泽冤枉道，“另外，我得友情提示一下，泡妹子差不多就行了，你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这里的建议是赶快逃跑呢亲！”

    “嗯？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嫉妒我的浪漫和才华！喂？喂！”

    “嘟——”

    路鸣泽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路明非低头看向手机屏幕，发现通讯录里的那串电话号码已经消失不见了，通话记录也不存在，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一样。

    但路明非很清楚这就是真的。

    太阳已经沉入了海面，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了整个世界，温柔的晚风逐渐变得冰凉，只有怀中的女孩还散发着温暖。

    “我们走吧。”

    路明非拉着绘梨衣的手站了起来，和路鸣泽交易失败的他如今只能暂时回归第一个方案，将绘梨衣送回蛇岐八家先保住性命，但在此之前他要先带着绘梨衣下山，把渔市里吐着泡泡的螃蟹吃了再说。

    “Sakura是在和家人打电话吗？”绘梨衣问道。

    家人？虽然小恶魔和自己堂弟路鸣泽同名，虽然他叫自己哥哥，虽然他关心自己要胜过叔叔婶婶，但这一切都只是恶魔骗人的手段罢了。

    “嗯，算是吧。”路明非回答的有些含糊。

    “真想见见Sakura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我。”绘梨衣继续在小本子上写道。

    路明非想象了下绘梨衣和叔叔婶婶见面的场景，婶婶不好说，但叔叔应该会很喜欢绘梨衣，他们老路家的男人虽然不怎么成气，但是对女生一向很温柔。

    “绘梨衣那么听话，有谁不喜欢呢？”路明非如来时一样牵着绘梨衣的手走在那条老旧的废弃轨道之上，“对了，Sakura只是我的艺名，我叫路明非。”

    “我叫上杉绘梨衣。”

    走在归程的路上，脚下轨道被无限地拉长，天空中不知道从何处飘来了悠扬的管风琴的声音，庄严而又神圣，在静悄悄的山中回荡。

    路明非有些好奇这音乐是从哪里传来的，在他的印象中这音乐的曲调似乎像是基督教中赞美上帝的圣乐。

    山间逐渐泛起了雾气，路明非不知何时松开了牵着绘梨衣的手，踏着枕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而轨道的尽头也不再是那座废弃的矿井，变成了一座古老的教堂，路明非缓缓地走了进去，深沉的音符在高高的拱顶之下回荡，光线也透过彩绘玻璃窗将色彩投射在石制的地面和长椅上。

    而在教堂内部的拱形穹顶下，四座骑士雕像分别面向四个方向，路明非站在教堂中央，眼里莫名地流下了眼泪——那钉在十字架上的不是耶稣，而是他的使徒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