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欢迎石冢雅一的掌声结束后，姜应轩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好的，教学目标说清楚后，我们就正式开始第一节课的学习吧。”

    “来个人帮我发一下实验用具。”姜应轩喊道。

    “来了来了！”芬格尔一路小跑接过了姜应轩手中的箱子，“姜老师您歇着，这种小事儿我来就行！”

    “......”

    虽然早就说好了，芬格尔在课上帮帮忙不搞事自己就给他学分，但是芬狗就是芬狗，这股狗腿子劲儿姜应轩还是没适应过来。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恺撒拿着芬格尔发的实验道具满脸玩味，这是一颗半个拳头大的手榴弹，标准的装备部制造的产物。

    “这是装备部生产的半成品炼金手雷，其中最关键的一步——炼金矩阵还没有刻画，通常来说这么一颗手雷的杀伤范围一般在十五米之内，装备部特制的还会加入炼金硫磺等对龙类具有高杀伤性的东西。”

    “而当在上面通过炼金矩阵铭刻上言灵·雪女，使用时通过血脉激发，那么就可以短时间内造成一个冰霜领域，其威力取决于激发的血脉纯度以及铭刻龙文的准确度。”

    “就像这样。”姜应轩说着就将一管血液到了霜之哀伤的剑身上，一管来自于普通C级混血种的血液激发了炼金矩阵，一股寒意悄无声息的散发了出来。

    “言灵本质上是源于龙族血脉的力量，龙文本身是精神的产物，当血脉和精神相结合，就能暂时发挥出龙文对应言灵的力量。”

    所有人的桌面上都悄然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霜花，空气也变得冷冽而清新，人们嘴里呼出一团团白雾。

    “可是教授，我们要怎么才能将龙文铭刻上去呢？”楚子航问道，“铭刻的过程相当于在解读龙文，必定会产生灵视。”

    就如同酒德亚纪在青铜城拍下了穹顶龙文而陷入幻觉一样，众人只是尝试去将投影上扭曲的纹路和雪女联系起来，就感受到了一个白色的虚影靠在讲台边上。

    “你能看到，对吗？”姜应轩问。

    楚子航犹豫地点了点头：“一个白色的虚影，靠在讲台边上。”

    “你呢，恺撒？”

    另一边恺撒也点头表示一样，姜应轩解释道：“这是因为你们并不熟悉雪女这个言灵，或许只在教科书中听过见过，只把它当作了一种龙族血统赋予的特殊能力。”

    “可如果，你将言灵本身具象化，将言灵和拥有它的人联系起来，建立一种情感的联系，便不会被其产生的灵视所欺骗。”

    在姜应轩眼中，靠在讲台边上的身影正是他曾经的队友。他在埃及所继承自初代炼金导师弗拉梅尔的破解龙文的方法说起来简单至极，无非就是情感二字。龙是一种情感极为丰沛的生物，黑王尼德霍格因为孤独诞生了四大君主和白王，又在白王背叛将之杀死后痛苦地从天空坠入大地，由龙族血脉诞生的言灵本身就来自于精神的力量。

    “也就是说，要习惯灵视的存在是吗？”恺撒抓到了要点。

    “非常正确。”

    恺撒面前的书翻到了言灵·镰鼬的那一页，书上灵动飘逸的线条正是其对应的龙文，他仿佛又回到了意大利乡村中那所破败的教堂里，白发苍苍的牧师在为一位美丽的女子举行葬礼。那个沉睡在白色玫瑰花丛中的女人叫母亲，曾经她在纤长的指间套着一根两端系在一起的红绳，跟他玩那种无聊的、把绳子翻出各种花样的小游戏。

    “我明白了。”

    恺撒拿起了刻刀，低头在手雷上铭刻起来。楚子航也想了想，拿起了手中的刻刀。

    “每个人都先从自己的言灵开始，要习惯灵视的出现，这不是幻觉，是你曾经经历过的人生。”

    教室里响起了刷刷的翻书声，路明非像重新回到了3E考试的考场中一样，所有人都再次陷入了名为灵视的幻觉之中，就连身旁的芬格尔抱着课本流眼泪，真是太魔幻了！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异类，路明非也随意翻看开了一页，装作很是悲伤的样子。

    “言灵·先知，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咋办，总不能挂科吧！”路明非没好气的回答道，随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是你？”

    “是我，你亲爱的弟弟，路明泽”身穿小西装的正太弯腰行礼，“哥哥，愿意为你效劳。”

    “怎么又是你，我又在课上睡着了？”路明非说，“这是第一节课，我坐第一排啊！”

    “可是是你召唤的我啊！”路明泽满脸委屈，“忘了吗，灵视中你看见的是你最在乎的人。”

    路明非真想敲爆这个小正太的脑袋，真要是最在乎的人，这时候出现的应该是那天将他从电影院里救出来的诺诺......再不济也应该是陈雯雯！

    “终于有人又发现了龙文的秘密吗？”路明泽拿起了路明非桌上的手雷在手里把玩，“炼金矩阵，通过血脉去激发文字里力量，真是天才的想法！”

    “是吗，那你能帮我完成家庭作业吗？”路明非无聊的翻着书，“我没有言灵，甚至都不知道该刻点什么。”

    “当然可以。”路明泽答应的很干脆，“不过有条件哦！”

    “什么条件？”

    “你读过《浮士德》的，对吧？”

    “嗯。”

    路明非点点头，这是陈雯雯推荐给他的，即使读不懂他也大致知道这是浮士德和恶魔签订协议、交换灵魂的故事，魔鬼和浮士德打赌，一旦魔鬼满足了浮士德在尘世间所有的快乐，浮士德的灵魂就归魔鬼所有。

    “签订一份契约吧，我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望。”路明泽笑着说道。

    “滚！”路明非双手抱胸，警惕地望向路明泽，“你是哪个山头的魔鬼，有没有去学校安保处备过案啊？”

    “就一份作业，不帮就不帮呗，至于要骗我的灵魂吗？”路明非还在碎碎念，“本事那么大，你能屠龙吗？”

    “能。”

    “我是说浑身冒火的那种，对，就是叫青铜与火之王的那只龙王。”

    “可以。”

    路明非抽了口冷气，这真的是自己的灵视吗？不，他是真的遇上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了。

    “这样吧，龙族的“四大君主”，青铜与火之王、天空与风之王、海洋和水之王、大地与山之王，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专属召唤兽，你可以随时召唤我出来，我替你出手四次，四次之后你的身体和灵魂都归我所有。”

    “你认真的？”路明非懵了。

    “那不然呢？还需要签字画押吗？”路明泽小手一摊，“拜托，魔鬼也是要冲业绩的！再说，我不是帮过你一次了吗？外挂用起来不错吧！”

    路明非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再考虑考虑......”

    “没问题。”路明泽弹了个响指，“我们会留给客户足够的考虑时间，为了表示诚意，你的作业我帮你做了！”

    响指声音落下，路明非又回到了现实，仿佛刚才的一切真如同做梦一般。

    已经下课了，芬格尔狗腿地帮着姜应轩收着课堂作业，没有几个人当堂就完成了，都将发下来的手雷带了回去。

    “不错嘛。”

    姜应轩走到路明非桌前，拿起了桌上的炼金手雷转着看了看，随后瞳孔一缩。

    手雷上刻着的花纹，和霜之哀伤剑身上的图案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