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战争手册之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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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事态平息

    魏家镇的中心广场上,已经人满为患了,就连附近的高楼天台上,也全是围观的人群,林风和魏田好不容易才挤到一个位置,趴在天台的护墙前,尽量压低身子,不影响后面人的视线。

    人墙密不透风,把镇中心的福旺粮店围了水泄不通。

    从旁人口中,林风知道了这件事的经过:福旺粮店搞起了货币手段,民众积怨颇深,今天中午,粮店经理和顾客起了争执,不由分说就要大打出手,结果被人群殴。

    此事惊动武卒署后,赶来的武卒尉却拉起了偏架,杀了一个参与互殴的黎民,还要把其他人尽数抓起来充军。里的充军,指的不是国防军,也不是防卫军,而是惩戒营,此事以后单讲。

    哪成想,武卒尉的此发举动,非但没有震慑到围观的人群,反而让他们群情激奋,不止那些排队买粮的人围了上来,就连附近十里八村的村民,听闻消息后也都赶了过来。魏家镇的几家粮店,都是福旺集团的产业,附近的乡人们又有谁没被他们鱼肉过呢?

    “魏老爷来了!”

    一辆黑色小汽车自远处驶来,复古的造型很有辨识度。

    汽车这东西保养量不低,毕竟十年前那可是黄金岁月,家家户户食得起肉、饮得起酒、开得起车、买得起楼,可到了如今年月,物价飞涨,工资缩水,货币贬值,能天天把汽车开出来在街上闲逛的,屈指可数。

    林风家的条件在魏家镇也算偏上,还有王兵不时地接济,可就算这样,望川节的宴席上,喝的也是私酿的地瓜烧酒,吃的肉食也不过鸡和鱼,可就这些东西,已经让林风提前兴奋了大半个月了。

    魏老爷在魏家镇积威日久,乡人们都怕他三分,纷纷让出一条道,让那辆黑色小汽车径直开到了粮店门口。

    待车停稳,副驾驶上跳下来一个皂衣小厮,为魏老爷开门。

    魏老爷今年六十出头,身穿金钱马褂,腿蹬西裤,头戴礼帽,手里拿着根龙头手杖,迈着四方步。待他走进粮店后,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武卒尉见到魏老爷进来,如见救星,赶紧作揖:“这等小事竟然惊动了魏老爷,卑职真是罪该万死。”

    “李尉官言重了,什么老爷不老爷的,都是手下人不懂事,胡乱叫,我也不过田间一老叟罢了。”魏老爷嘴上这么说着,身子却不避不让,生生受了李尉官这一礼。

    鼻青脸肿的粮店经理,见到族长到场,赶紧搬了一张八仙椅过来,让魏老爷四平八稳的坐下,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边,挤开了随车同行的小厮,开始伺候起来。

    直到魏老爷饮完了一盏茶,那武尉才规规矩矩上前,讲清了此事请过。

    魏老爷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发话:

    “此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知晓,上有PCN的金科律令,下有我魏家镇的父老乡亲,今日又恰逢望川节,列祖列宗都在头上看着,本来也轮不上我这么一个老糊涂出面。”

    “但承蒙清河武卒署长看的起我,父老乡亲们平日里也能听得进我的只言片语,我便说说我对这件事的看法,说的无论对错,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粮店里这伙计,平日里爱贪点小便宜,我也早有耳闻,但念他上有老下有小,平日里也算是个恭顺之人,便一直没有检举他,哪成想他竟敢背主欺上,损公肥私,给郡守大人及福旺集团抹黑,确实该罚。”

    “此事,我作为魏家镇乡老,也有失察之职,另外魏愣你也有管理责任,怎么能听信手下人一面之词,就出言不逊,顶撞乡亲父老呢?回去,我就罚你在祠堂闭门思过。”

    眼见魏老爷子轻飘飘两句话就把自己摘了出去,那粮店经理魏二愣子,赶紧点头哈腰称是。

    魏老爷又看向了那武卒尉:“另外啊,李尉官你刚才做事确实冲动了,魏愣皮糙肉厚,一时半会哪能被打得死?虽说有律令在上,你也是依令行事,但法外不外乎人情,你应该制止文三,而不是当场枪毙他。”

    “文三这个人,他平日里做事冲动,有时连我也会顶撞。但他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死不能复生,我魏家愿意拿出五十万新币,将他好生安葬,也让他家的孤儿寡母,不至于后半生无依无靠。”

    魏老爷此言一出,周边的人群不由得“嘶”了一声,那可是五十万新币啊,一个壮劳力在福旺农场累死累活,一个月下来,也不过两千块旧币,五十万,得不吃不喝干上二十多年才成,而且还是新币!

    不少人在心里念叨着:别看魏老爷平日里作威作福,遇到事了,还是心向魏家镇父老乡亲的。

    “至于其他人,我看最好还是不予追究,掺和进这件事的人,至少三十多号,死了一个文三还不够吗,难道非得把这三十几号人尽数充军?那外面围着的这些人要不要充军?总不能把我魏家镇绝了吧?”

    武卒尉听闻此言,面露难色:“魏老爷,您也知道,PCN不比大夏,各种律法条文,实在是不好通融的。”

    魏老爷当即把茶碗往桌子上重重一磕:“法不责众,想要抓我魏家镇的父老乡亲,就先抓我魏某人吧。”

    那武卒尉连称不敢,两人又黑脸白脸唱了半天,总算是把这件事哄弄过去了。

    而乌泱泱的人群,也终于慢慢散去了。

    经此一事,这家粮店今日便就此闭店。

    而那武卒尉乘车离去后,并没有回署衙,他在外面绕了一圈,又换了一身便衣,偷偷的来到了魏氏族地。眼瞅着四下无人,走后门,进到了魏老爷家。

    魏老爷端坐高堂,显然已是等候多时。

    那武尉赶紧上前行礼,解释道:“今天这事,是我思虑不周,让魏老爷受累了,那五十万治安费……不,是五百万,我会记在公账上,不能让您又出人又出钱。”

    魏老爷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一旁的椅子,示意那武尉坐下,那武尉受宠若惊,却也不敢坐实,半张团部还悬着空。

    好半天了,魏老爷终于开口了:“今天这事,你打算怎么了结?”

    武尉试探着说着:“当然是秋后算账,该抓的抓,该充军的充军。”

    魏老爷面露为难:“可我已经为他们求过情了,这样是不是让我太过难堪?”

    武尉一点就透:“您确实是求过情了,郡守府那边也允了,但是州牧府还有青龙卫那边,是不会同意的。如若让这些乱民们发现,但凡有个屁大点的事,只要他们聚众闹事我们就会退缩让步,那咱们的生意还怎么做?”

    “嗯?”魏老爷抬头看了那武尉一眼。

    那武尉自觉失言,豆大的汗珠立刻就冒了出来,赶紧站起身道:“是属下失言,那是福旺集团的生意,里面有朝廷官家的股份,和我们没有任何干系。”

    魏老爷风轻云淡的说着:“官场之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言不慎,可要是掉脑袋的,你若依然没有长进,我可没法举荐你上位。”

    说罢,便拖着个鸟笼子,径直向着后院走去,留着那武尉杵在原地,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

    “你小子刚才到哪里去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林风带着魏田刚刚走进院子,迎头就撞见父亲,接下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今日望川节,天南海北的宾客好不容易齐聚一堂,而林风作为独孙,竟然偷偷溜出去闲逛,他不挨骂谁挨骂?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喝的七晕八素的老家伙们,躺在床上、沙发上醒着酒。听外面的动静,屋里的王兵醉醺醺的喊着:“是小风回来了吗?”

    “爸,我王叔叫我呢,您待会再骂哈。”林风说完,给身后的魏田使了个眼色,紧跟进了屋。

    王兵喝的醉眼惺忪,解开了领子上的扣子,斜躺在沙发上,见到林风身后还跟着个外人,便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小风,这是你朋友?”

    “是的,他叫魏田,是我初中同学,关系很铁,他征戎节后就要去当防卫军了,想让我问问您,能不能安排他去就近的集训营?”

    “没问题,副官,你去安排这事。”

    魏田忙不迭的道谢,而副官眼见王兵要和林风单独谈话,便把魏田领了出去。

    出门时,正巧遇到了进门的王珊。王珊今天也饮了一些酒,面若桃花,杏眼微张,头发还有点凌乱,看的魏田一时有些愣神,就这么一愣,两人就此擦肩而过。。

    “爸,我要跟铁雄他们去晋西玩!”

    王兵指着门外,绷着一张脸:“玩什么玩?明年你就要毕业了,等你毕业后再说,现在你先给我出去!”

    王珊满意而来,扫兴而归:“哼,出去就出去!”

    屋里终于只剩林风和王兵二人了,王兵拉着林风坐在旁边,直接问了起来:“小风,你的头风病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说,不要讳病忌医。”

    林风组织了下语言:“就是吧,感觉脑袋里好像是长了一个小果子,平时有点痒,发作起来就是裂开一样的疼。那果子一年比一年成熟,好像是这几日就要熟透了,等它从树上掉下来就没事了,没准还是好事呢。”

    好事?这孩子这是傻了吗?

    眼见王兵走神,林风赶紧插嘴:“王叔?”

    “嗯?”

    “我有个朋友,他叫洪萌,他遇到了一些事,你看你能不能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