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乃宋臣,岂能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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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九郎归京

    北宋在地方施行州、县二级制,而府、军、监等则是与州同级。

    府是有着特殊地位的州,首都、陪都、以及皇帝担任过节度使的州,便称为府,譬如大名府(河北大名县),就是北宋的陪都,又称北京。

    宋有四京,即北京大名府,西京河南府(河南洛阳),南京应天府(河南商丘),东京开封府。

    军则多设在沿边地区,兼领县政,等同于下州,并非与军事有直接关联,州可退为军,而亦可进为州。

    监为管理国家经营的矿冶、铸钱、牧马、制盐等区而设,兼理民事。

    在州县二级之上,还有直辖于中央并高于府、州、军、监的一级监察区,路。

    北宋的路,即为唐代的道,在崇宁五年(1106年),开封府升为京畿路以后,全国共有二十四路。

    二十四路之二的京东西路与京东东路原本同属于京东路,是在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拆分而来,所谓京东路,顾名思义,便是开封府的东邻。

    京东东路下辖一府、七州、一军,即济南府、青州、密州、沂州、登州、莱州、潍州、淄州以及淮阳军。

    京东西路下辖四府五州,为南京应天府、袭庆府、兴仁府、东平府、徐州、济州、单州、濮州、拱州。

    自离开沂州新泰县以后,辛永宗一行人接连过境袭庆府、济州、兴仁府,沿途不敢耽搁,七日行军八百八十里,终于是在五月初始回到了东京。

    东京城共由外城、内城、皇城三部分组成。

    外城南北长7.5公里,东西长7公里,四面共有13座城门以及7座水门。

    城外有宽达30余米的护城河,名曰护龙河。

    河宽十余丈,内外两侧皆植杨柳树,盛夏时节,一片郁郁葱葱。

    胜捷军的营地距离护龙河并不远,营门外,辛企宗与辛道宗正翘首以盼。

    “八郎,如今九郎凯旋而归,你身为下官,可曾准备了贺礼聊表心意?”

    辛企宗挪揄道。

    辛永宗现在是第三十六阶的武德郎,辛道宗年长他两岁,比他早两年入仕,却还只是第四十六阶的秉节郎。

    至于辛永宗的部将一职,其实已经被童贯免去了,此番急着唤他回来,就是要另作他用。

    辛道宗知道辛企宗是在嘲笑自己,他不满道:

    “四哥不要高兴得太早,以九郎如今的势头,只怕要不了几年,就会后来居上,反倒成了你的上官,到时候,你我兄弟二人一同行下官之礼,谁也不必嘲弄谁。”

    辛企宗笑容一僵,他如今位列第三十二阶的拱卫郎,与辛永宗同为从七品,只比自家九弟高了四阶。

    “哼!就算九郎当上了太尉,我也是他的兄长,在我面前,他也得恭恭敬敬地放低了姿态。”

    这句话简直说进了辛道宗的心坎里,他连连点头附和道:

    “没错!长幼有序!我坐着,他就得站着!”

    辛企宗见状,当即摆出兄长的架子,使唤起了辛道宗:

    “既然如此,八郎,你现在就回军营,给为兄送碗茶水来。”

    哪知道刚刚还在强调长幼的辛道宗,此刻却只当没听见,他眺望着远方,嘴里嘀咕着:

    “九郎怎地还没回来。”

    浑然没把辛企宗的吩咐当回事。

    “目无长幼的小子!”

    辛企宗笑骂道。

    事实上,辛企宗、辛道宗、辛永宗三人,说到底,他们是亲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而且,辛永宗也不是坐享其成,他能升官,是在战场上凭真本事得来的。

    辛企宗、辛道宗哪怕是嫉贤妒能,也不可能嫉恨亲弟弟,二人不过是在说些玩笑话罢了。

    所谓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那可不是真兄弟。真正的兄弟只会盼着你能好,因为他知道,在自己有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

    对于辛企宗、辛道宗来说,辛永宗越是能力出众,将来爬得越高,他们二人有了倚仗,日子才会更好。

    毕竟,童贯已经六十七岁了,辛家因为与童贯的亲密关系而崛起,就需要有人在童贯死后站出来,替辛家维系住这份富贵。

    ......

    夕阳西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辛永宗距离营门还有一段距离,却一眼认出了林荫处的两位兄长。

    “四哥!八哥!”

    他在马背上兴奋地挥着手,而后迫不及待的策马而出,甩开了身后的将士,独自朝着二位兄长奔去。

    众人知道他们兄弟有话要说,故而放慢了速度,并没有跟上去。

    辛永宗翻身下马,正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兄长们说,可辛企宗、辛道宗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辛企宗板着脸道:

    “临行前,母亲千叮万嘱,让你不可犯险,你倒好,单凭百骑也敢伏击上万贼寇!”

    许婉容虽为继室,但也是辛企宗、辛道宗的嫡母,辛企宗故而称呼其为母亲。

    辛永宗笑道:

    “这不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嘛,今儿是兄弟重逢的好日子,四哥可不许数落我!”

    辛企宗无可奈何,只得作罢,而一旁的辛道宗却已经上手要扒辛永宗的衣服。

    “八哥!你这是作甚!你何时有这断袖之癖!”

    辛永宗怪叫着护住自己的衣服。

    辛道宗瞪他一眼,无语道:

    “我只是检查你此行有没有负伤而已!休要胡言乱语,污了我的清白!”

    辛永宗这才放下心来,他自己解了上衣,打着赤膊在二人面前转了一圈,笑道:

    “怎么样!这回可放心了吧!”

    哪知辛道宗却将目光移到了辛永宗的下身,辛永宗这回就不干了,光天化日之下,脱了上衣就行,哪能再脱裤子。

    辛道宗一再坚持,辛企宗也跟着起哄:

    “九郎,你打小就跟在我们二人身后,浑身上下,哪里没有被我们看到过。”

    辛永宗一边重新穿起上衣,一边说道:

    “我是怕自己脱了裤子,会吓着二位兄长。”

    辛企宗见九弟开了黄腔,不由感慨道:

    “九郎是真的长大了。”

    辛道宗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辛永宗白他一眼:

    “四哥这般说也就罢了,八哥你才年长我几岁,也能做出这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辛道宗哼道:

    “怎地,两岁就不是差距了!你有能耐就赶上来呀!”

    辛永宗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