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门总舵主打穿清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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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炮轰镇海楼

    陈享见得李春初到来,却是十分高兴,道:“堂主,你斩杀赵长龄、叶名琛真是威风极了。大大涨了我护剑堂的威风,洪门子弟的锐气!”

    李春初摇摇头道:“算不得什么呀!达亭兄,清廷死了一个叶名琛还有王名琛、张名琛,可以源源不断地派过来。但如今省城都还没有完全掌握在手里,这些山头堂口包括洪顺堂在内就一个个都想当官当王爷当皇帝,这如何得了!

    自己自封了个什么王爷,难道就以为自己是万人之上的大王了吗?不过是清廷眼里的草头王罢了!”

    陈享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堂主,这里不是讲话所在,进中军帐再说。”

    李春初便随陈享走到中军帐里坐下,只见中军帐中,黄华宝、梁二娣、梁坤、厉慎、苏黑虎、梁德荣、张碧云等都齐齐聚在这里。

    李春初伸手请了陈享坐中间主位,自己坐在了陈享旁边。

    陈享道:“堂主为何不坐主位?”

    李春初道:“你现在是红旗军的大都督,你是主帅,自然应该你坐主位。况且现在的形式看起来一片大好,但是隐忧太多,我以总堂监军的身份也不能说服陈开,真是气结!”

    陈享道:“堂主不必过于担忧。大宁国这样的旗号就是个笑话!现在根本就不到称号建国的时候。过些时日,陈开就会明白过来的。”

    李春初道:“称号建国,首先先要有稳固的根据地,有自己的地盘,建立了官制制度,现在才哪里到哪里,称号建国,不过是给下面的那些分堂山头一些虚幻的东西,抛开那些,难道跟占山为王的草寇有什么区别?”

    陈享道:“洪门里面的许多草鞋少保,根本就不懂什么大义,只是知道造反可以抢钱抢粮抢女人,他们有个什么将军大将之类的名号就高兴了,其实陈开不过就是用一些虚幻的名号凝聚人心而已。策略上不能算大错。”

    李春初一挥手道:“算了,先不管陈开,我来佛山的主要目的就是两个,一是帮你尽快占领佛山,二是带领你们上省城,打下越秀山,活捉清廷的大小官员。”

    陈享道:“好!我们这里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红旗军核心精锐三千,外围招了几个依附过来的山头,加起来也有七八千人,都是精壮汉子,没有老弱妇孺,现在在红旗军名号下的人马也有过万人了,这些山头却也比较听号令,也没有扰民的情况出现。”

    “那就好!达亭,我的想法是,今明两天,你派些口才便捷的使者去佛山各大家族,富户要粮草和银钱供应。银钱不用太多,多要粮草,至少能支持红旗军一个月以上,然后就跟我上越秀山去,咱们去打几个漂亮仗,争取拿下越秀山来。这样也好和文茂一起以战胜之资,拿下整个洪兵的主导权来,让陈开他们老实听话。

    然后我计划是红旗军脱离广东,兵进广西,广西军力弱,又背靠越南,越南军力也不强,我们在广西割据建立根据地,占住北部湾等主要的出海口接受外来的军火支援,届时再呼应全国各处的反清势力起事便会容易许多。”

    陈享道:“堂主说得极是!”

    过了两天,梁德荣汇报粮草已经收集完毕,红旗军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就奔着越秀山而来。

    岭南水乡,红旗军也不走陆路,而是收集了大批的船只,尤其是红单船百余艘,直接朝着越秀山的方向来到。刚刚下了船扎好营寨,就有李文茂派了快马前来传讯,说李文茂、甘先两次设伏于牛栏岗义勇祠,重创清军,击毙清军副将崔大同、游击洪大顺、守备屈超群以及千总、把总多名,已是攻克了花县,军威大振。请佛山、三宝墟、燕塘的何六、陈显良等各路洪兵一起会攻广州越秀山。

    听得消息,李春初和陈享二人不禁相顾大笑,现在红旗军兵强马壮,枪炮齐全,等陈开、何六等人来,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不趁李文茂大胜之威,一举擒杀越秀山镇海楼的清兵余孽更待何时?

    于是李春初和陈享召集麾下众人计议了一番,当日下午便指挥炮队将三门英吉利国造三十二磅加农炮给折腾上了山上,这加农炮都是道光年间英国舰队上淘汰下来的旧货,但是,在这里已经比清兵的新炮都要好。

    最重要的质量好,不炸膛。

    只是这炮也忒重了,一门炮就有五万斤重,这三门炮,陈享手下的真是拼死拼活才给弄上越秀山麓去。

    幸亏陈享部下也是强悍得紧,上来就是一阵排枪打得清兵丢盔弃甲,清理开射道,由几个清军中俘虏过来的老炮手当指挥,数十个洪兵炮手排列整齐,根据清军老炮手的指挥装药填弹校准,大模大样地对准了镇海楼那里驻扎的清军营寨。

    听得清军营寨里一阵阵喧哗不断,那里的绿营兵见得是大炮上了来都是噤若寒蝉。

    李春初虽然嫌弃这炮太过笨重,很是怀念那种叫RPG的玩意儿,可是这炮真的是这个时代的利器,无论是什么弓刀石马步箭都不是对手,尤其是对着清军这样的军队的时候,更是大杀器。

    只见对面的营寨门忽然移开了一个小口,只见数百穿着号坎的清兵,提刀拿枪乱糟糟地冲了出来。

    看这个架势就是来凭借血气之勇来夺炮的。

    李春初把手中的陈享为他精工打造的一杆长枪往地面上一插,山风吹拂起白色长衫的衣袂和血红色腰带上垂下的穗带。

    战马长长地一声嘶鸣,宛如军令。

    一股肃杀的意味立刻在所有人心头升腾。

    陈享手下的火枪兵严格按照戚继光的《练兵纪实》里的方式排列两排,后面是排成鸳鸯阵的杀手队。

    这个火枪兵可是陈享红旗军中宝贝疙瘩,拿的全是从法兰西军队淘汰下来的MLE1840击发滑膛枪,虽说这火枪有着很大缺陷,但比起清兵的打铁砂的鸟铳和火绳枪来可是先进了许多。

    只听得军官天鹅哨声一起,火枪上白烟腾腾,而对面杀来的清军顿时就被撂翻了一片,余下还有些勇气过人继续嚎叫着向前拿着弓箭长矛冲杀过来。

    军官又是天鹅哨声吹响,第二排火枪兵让过退下来的第一排,抬起枪来,在军官的号令下发出了第二排子药弹丸。

    硝烟弥漫过李春初的眼前,他的眼前已经没有一个敢于冲锋的清兵了。

    在清军营寨前,横躺竖卧着上百死伤的清兵,有几个侥幸没被打死的,在尸体堆里面痛苦呻吟着,却是没有人看他们一眼。

    李春初冷冷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营寨,道:“开始攻吧!”

    陈享神色如常,将手中拿着大枪朝空中一指。听到炮位那头天鹅哨声长长短短地响起。

    蓦然间,便是山崩地裂一般的轰响,三枚圆滚滚的炮弹划着弧线落入清军营寨,却是三声更大的轰响响起。

    陈享他们用的是开花炮弹。

    营寨里面鬼哭狼嚎着,仿佛是地狱里受刑恶鬼们痛苦嘶哑的咆哮。

    过了大约以分钟左右的时间,天鹅哨声再次响起。

    第二轮炮击。

    第三轮炮击以后,清军营寨里就像蚂蚁窝入了水一样,见里面的清兵丢盔弃甲地朝镇海楼的方向跑。

    “追——”陈享下令。

    火枪兵让位给冷兵器杀手队,杀手队也是排着一个个小型的鸳鸯阵迅速推了过去。

    看上去坚不可摧的营寨里只有满地的死伤和血腥,刀枪盾牌之类的丢得满地都是。

    陈享的步兵阵列而行,毫不散乱,可见这些时日来陈享和红旗军训练得卓有成效,丝毫不弱于英夷法夷的火枪兵纪律。

    这个时代,个人勇力已经退居在后,精锐部队最讲求的就是不动如山的战斗纪律。

    陈享的火枪兵已经有了这种可怕的战斗纪律和战斗勇气。

    踏着清军的死尸和丢弃的物资旗帜,陈享的火枪兵已经杀到了镇海楼边缘。

    镇海楼的炮台突然冒起了黑烟,呼啸而来的铁球蹦跳着砸向陈享的步兵队伍。可是两门老式大炮带来的杀伤力仅仅是带来十来个人的死伤,而红旗依旧在高高飘扬,队列也丝毫没有任何慌乱,沉静着,默默地前行着。死伤的同伴有后面上来的辅兵们抬了下去。

    这时候,听得陈享一声大吼。

    也不知他那看上去平平无奇和普通人差不多的身躯里怎么能够发出如此巨大的吼叫声响来。

    陈享双腿点镫,战马就如利箭一样飞驰出去,张碧云的马队虽然并不适合在这样的山上进行冲锋,但却一个个拔出战刀,在战马“唏律律”地呼啸中冲了上去,他们都将陈享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短短的瞬间,镇海楼炮台上又发出第二炮,这次两颗铁球却是什么也没有打中,只将那树木打断了不少,人却没有打中一个。

    李春初心中冷笑,清军的炮台已是慌了手脚,连校准都没有就乱放炮,那能够打到什么?而这样的军队非但无法抵御自己手下受过一定训练的士兵,到时候面对英法联军就更没有能力抵御了。

    想来八里桥的蒙古马队也是如此吧!

    红旗军的马队很快就冲过了炮台,后续跟进的步兵则在炮台大开杀戒,只是短短瞬间,就将数百守卫炮台的清军杀了个干净。

    李春初看大局差不多已经抵定,提着枪轻轻磕了一下战马的腹部,那训练得极好的战马立刻缓缓地奔跑了起来,灵巧地闪过地面上的障碍物,只是一小会功夫便冲过了炮台来到了镇海楼下。

    镇海楼。

    有“岭南第一胜概”的美誉。是明洪武十三年永嘉侯朱亮祖扩建广州城时候所建,高有七丈五尺,广有九丈五尺,范围有五丈七尺。下两层围墙用红石砌筑,以上为青砖墙;底层墙厚达一丈四尺,上有复檐五层,绿琉璃瓦盖,饰有石湾鳌鱼花脊;镇海楼形似塔又似楼;楼顶正面悬挂“镇海楼”的横匾。正对着珠江宽阔的水面,让一座并不高峻的越秀山显得气势非凡。

    镇海楼前的广场上到处都是搏斗的痕迹,死伤的清兵和红旗军到处都是,跪在地上的清兵更是黑压压一片一片地。

    李春初下了马,抬头观看,见那镇海楼两旁悬挂一副龙飞凤舞的对联:“千万劫,危楼尚存,问谁摘斗摩霄,目空今古;五百年,故侯安在,使我倚栏看剑,泪洒英雄!”

    李春初默默地念了一遍,心中想道:“摘斗摩霄今看我,倚栏看剑岂让人!”胸中豪气不觉高涨,大笑三声,迈步便朝镇海楼中走去。

    只见镇海楼二楼的地板上跪着几个顶翎辉煌的清廷官员,旁边倒着几具尸体。

    李春初认得其中的几人,有一个正是那武探花庆福、另一个是霍宝映,两个人俱是身上汩汩冒血,是被火枪打死的。

    可惜了,他们一身宗师级别的武功,就这么死在火枪之下。

    “禀堂主,已生擒了广东巡抚柏贵、广东布政使吴鼎昌……”陈享抱拳道。

    “广州将军穆特恩呢?”

    “前些天被几个据说是京城里来的贝子带人锁拿回京去了,只有广州八旗满洲副都统,已是被打死在那里了。”

    “也罢!”李春初淡淡地说。“少了这么一个也无甚大碍。”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广东布政使吴鼎昌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李春初那张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脸,嘶哑着声音说:“红巾贼!”

    李春初看着他那张老脸,突然闪电般正正反反抽了他四记响亮的耳光。

    他下手并不重,这等文人官员他要杀掉甚至都不需要花气力,要打耳光不打死反而还要控制好手上的力道。

    “格老子,你个龟儿喜欢做狗却是要把人当成贼,有什么脸面来咒骂我们?广东鱼米之乡,却是饿殍遍地,你个龟儿还敢有脸叫嚣!我日个你仙人板板哟!”

    李春初一边骂一边拖着吴鼎昌的辫子,他拉着一路扑跌痛嚎的广东布政使将他扯到镇海楼的栏杆前,指着四下旗帜飘扬的洪兵营寨,道:“看到没有?什么叫官逼民反?什么叫民不聊生?你个龟儿子做的好官!格老子的,老子稀罕你个破布政使,不就是咸丰小儿的一条狗而已!吸吮民脂民膏你们在行,治理地方无耻无能!”

    那广东布政使吴鼎昌喘息着骂道:“你们造反杀官,终有上刑场吃千刀万剐的一日!老夫死则死矣!终守臣子气节!”

    “呸!做满洲鞑子的狗,你叫有气节?你只是一个汉奸而已!有气节你怎么不为我汉族人守,有气节你怎么不去驱逐洋夷,收回香港?有气节,你怎么不去救千千万万在饥饿中挣扎呼号的广东人?你算什么有气节?”

    那吴鼎昌也不理会只是口中不断喃喃地骂着,挣扎着。

    李春初厌恶地甩开手,道:“拖出去斩了。”

    两个膀大腰圆的洪兵从旁边过来,夹起吴鼎昌就朝外拖将出去,那吴鼎昌的一张老脸登时便如同死灰一般,整个人似是没了脊梁骨,任由洪兵拖拽着拉到楼下,按在一个圆木桩上,那洪兵拖着他的辫子朝前一拽,另一个手中钢刀手起刀落就将吴鼎昌的人头砍了下来。

    那拽着辫子的洪兵兴奋地提着还在滴血的人头四下摆动着,丝毫也不顾那滴落的血滴将他身上的衣服染红。

    而楼上跪着的广东巡抚柏贵则是两眼一翻白,生生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