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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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闯法场

    “不是,你们这群人是不是真当我是智障啊,这些常识猪都知道,是不是演过分了?”

    猪都知道?

    众人瞠目结舌,纷纷看向脸色尴尬的朱大夫。

    朱大夫轻咳一声掩饰,说道:“二小子,你说的这些……常识,是自己总结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啥玩意儿,这不是随便都能想到么?”

    众人听完,脸上原本燃起的希望又落了下去,看来沈家这二爷的失心疯确实没得跑了。只是这里他们却误解了意思,他们以为的想到是随便想的,梁潢说的想到则是想起了以前身边那些中招的人。

    朱大夫摆摆手,示意众人出去。于是两个丫鬟便护着女子向外走去,朱大夫紧随其后,等到四人出了院门,沈家大爷和廖管家才将梁潢抬到了一张椅子上,小心放下后就前后出了院门。

    刚出来,沈家大爷就问道:“朱大叔怎么样?”

    朱大夫捻着胡须想了一会儿,说道:“脉象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二小子这些行为……怕是病得不轻啊。”

    “那二弟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大夫又是一番考虑,最后说道:“可能是沈老弟离去这件事对他的打击过大,所以才导致思绪紊乱成疾,做出这些无由头的举动。我先开张方子用着,近来不要刺激他,看看是否能自己愈合。”

    听到这话,沈家大爷原本揪着的心更是悬了起来,全城最好的大夫都没有个准确的招,还能上哪儿去找更好的办法。

    “可恨,如果不是现在各地战乱,我也能带着二弟四处去寻访方法,可眼下这时节……”

    朱大夫挥了挥手,说道:“急什么,他身子没问题,再观察看看,老朽在杏林也有不少朋友,如果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支招。”

    沈家大爷听对方这么说,心中终于缓和了几分,作礼道:“那我替先父先行叩谢朱大叔恩情了。”

    朱大夫一把扶起沈家大爷,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沈老弟当年无偿助我开设医馆,这些年来又竭尽全力帮扶战乱流民,江城百姓受过其恩惠的无数,如今我尽这绵薄之力又算得上什么恩情呢?”

    沈家大爷闻言,泪洒当场,既是为了朱大夫的情义,也是想起了病逝的父亲。

    二人又是一番寒暄,朱大夫谢绝了沈家大爷的邀请,乘坐着朱家的马车就回了医馆。

    ……

    这样过了半个月,梁潢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新身份,江城富商沈百万的二儿子沈谦川。

    这倒不是梁潢放弃了挣扎,决定适应楚门的世界,而是他经历了一件惊险万分的事情,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已经来到另一个世界的事实。

    话说那日梁潢在家无聊,于是就躲过看门的家丁,翻墙而出到了大街上。

    街上有些清静,和之前出门所见相比人流少了许多,打听以后才知道江口有砍头的大事。

    听到这消息,梁潢就瞬间有了好奇心,心道:这个破剧组还整得有模有样。于是也就跟着跑去看热闹。

    到了江口,现场看热闹的人山人海,刑场上有十来个五花大绑的囚徒,有的身子笔直毫不畏惧,有的东倒西歪吓破了胆。

    只听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大刀就纷纷落下,鲜血如同水管断裂后一样喷出。观看的人群也没几人正儿八经看过砍头的场景,不少人吓得浑身颤抖,还有的甚至当场呕吐起来。

    梁潢也是当场震住了,没想到场景这么逼真,于是硬生生挤到了最前面,正在他打算继续逼近时。

    这个举动成功引起了监斩官的注意,梁潢就这样被官兵架到了监斩官面前。

    监斩面容冷峻,瞧着来人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样,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梁潢动弹不得,正在气头上,于是骂道:“看看犯法吗,你们有什么权力用私刑?”

    监斩官冷哼一声,又看了看对方衣着华丽,不像寻常百姓,说不得又是哪家蛮横的少爷,心中更是不满:“刑场重地,岂能容你撒野。”

    “嘿!”

    梁潢见对方越装越像,便骂道:“狗东西,小爷我看热闹撒什么野了,我是大庭广众打家劫舍还是吃屎喝尿了,我犯了哪门子法?”

    监斩官惊讶,哪个正常人会说自己吃屎喝尿这种风言风语?

    见对方没有说话,梁潢更加上火:“快说,你要是不说,我今天就去跳江,让你们这些群演都成共犯。”

    监斩官听到这话,更是脸色发黑,自己脑子不好去跳江,旁边之人就成共犯,天王老子来了都说不通这个道理,于是心中已然断定对方不是白痴就是疯子。

    心中有了决断,监斩官就准备把这个疯人赶走,就在他要下令之际,一旁的将领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对监斩官耳语道:“大人,这家伙好像是沈家老二。”

    监斩官不确定问道:“城西沈员外?”

    见将领点头默认,又问道:“他怎么在这儿?”

    将领轻笑一声,细声说道:“我有个远房表亲在沈家做事,他给我透露沈家老二患了失心疯。”

    “失心疯?”

    见对方再次确认,监斩官一阵感慨:“想不到沈老爷子一辈子仁义,他刚离去,家中就逢此等变故。”

    就在监斩官想着当下就放了梁潢之际,将领似乎看出了他心思,于是出言提醒道:“大人,沈家可是家财万贯啊。”

    监斩官瞥了一眼将领,不屑说道:“你想说什么?”

    将领环顾四周一眼,见兵丁都退了几步,这才说道:“听说朱皇帝的大军已经分两路而来,陛下斩杀的这批人不就是因为有通朱嫌疑么?”

    “那又怎样?”

    “敢问大人,我朝能否挡得住朱皇帝的大军呢?”

    见监斩官并没有说话,于是将领继续说道:“亡国只是早晚的事,但是他们那些权势人家就算亡国依旧锦衣玉食,我们这些小喽啰却是家毁人亡啊。”

    监斩官听到此处,想不到本朝武官竟是这副模样,心中恼怒,喝道:“你清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将领见状,心道不妙,但话已说到此处,如果不能说服监斩官,只怕介时羊肉不曾吃倒惹一身腥,于是一咬牙说道:“大人的事在下也有所耳闻,大人品性高洁,在下自然心知,但是大人难道不担心亡国以后,太夫人如何生活么?”

    监斩官听到对方提及自己母亲,心中一痛,想到自己寒窗多年,全凭老母缝补资助,好不容易候个一官半职,又时逢亡国之际。

    见监斩官神情有些恍惚,将领接着说道:“大人若不借此良机积攒些财货,等那朱明大军前来,不知大人用什么去打点,又用什么去成全你孝子心意?”

    监斩官听得心惊,身子摇晃不已,有气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看着桌上的令牌许久才下了决心。

    “左右!”

    在将领殷切目光中,只见监斩官斩钉截铁传令道:“放了他,将他驱赶出去。”

    “大人……”

    监斩官伸手打断了将领要说的话,喃喃自语道:“娘亲在我入仕之后,耳提面命要清正廉洁,刚才竟暗生小人之心,实在愧对母亲教诲。”

    梁潢不清楚台上两人说了什么,只听到监斩的人要放了自己,对这些群演的做作更是恶心到想吐。

    就在兵丁松开之际,他突然挣脱,几步就跑到了被斩首的尸体旁边,一脚踢在其身上发泄自己的不满。

    可这一脚踢下去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他赶紧趴下身子去摸了摸尸体,又闻了闻血流,顿时吓得他一激灵。

    “真的,这竟然是真的……”

    疯狂之下,追上来的几个兵丁差点没按的住他。

    将领见状,心道:机会可不是没给你,是你自己不中用。

    于是赶紧喝道:“擅闯法场,你想做什么?”

    监斩官见状,急忙起身。

    不料将领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挡在其身前,直接发令:“即刻羁押,入衙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