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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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穆沛泉才是畜生

    丁隐棂找不到人,穆沛泉外出没回来。

    更让她心急如焚。

    时间拉得越长,她的猫咪处境越危险。

    她坐在酒店大堂门口的沙发上焦灼等待,打算守株待兔。

    后背已经倚靠在沙发上,她身体仍抖个不停。

    犹如高挂在悬崖上,盯着下面深不见底的谷底,内心迷茫恐惧。

    没有一刻是安宁。

    无聊至极,她玩起台柜上的烟灰缸。

    双指掐灭烟头,碾磨灰烬,指头乌青。

    余温在碾转于指尖,通过这种方式,驱赶心寒,身体获得片刻安宁。

    不久,一阵熟悉嘈杂推门而入。

    丁隐棂抬头,目光正好和穆沛泉衔接上。

    乍然间,高温烫痛指头,她忍着痛磨碎未燃尽的烟头。

    看他手里空空如也,她出奇地平静。

    她嗅到了暴风雨前夕,大地释放出的土腥味。

    丁隐棂走上前挡着他去路。

    “我的猫呢?”

    穆沛泉笑容迅速凝固,瞳孔微晃后逐渐缩小。

    在他看来,她把薄唇抿紧成一条线,有股蓄谋已久的对抗意味。

    短暂对峙后,他搓了下鼻头道:“它半路挣脱我的怀抱,跑了。”

    “我不信。”

    “你不信可以问下他们。”穆沛泉指了指身边两位兄弟。

    突然被点名,范伽臣兵荒马乱:“啊?啊对,是的!”

    他东张西望,殊不知早已露出马脚。

    穆沛泉蹙紧眉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的猫到底在哪?”灰沉嗓音带着一丝波澜。

    她盯着他上下蠕动的喉结,仿佛射穿他灵魂。

    穆沛泉面色谨慎:“我已经交代了,还要再重复一遍吗?”

    察觉到不对劲的范伽臣继续打圆场:

    “猫跑了,我们立即去追,可是大晚上黑灯瞎火,想找也找不回来。”

    “对对,我们到处搜了,它不知躲到哪个角落去。”

    若没有范伽臣方才捉急表现,丁隐棂应该会相信。

    可惜没有如果。

    胸腔里再次集结万股怒涨的潮水,翻腾叫嚣着。

    她上前一步,下巴紧绷隐忍:“猫挠了柳桑茴,你拿猫出气是不是?”

    穆沛泉怔了怔,压下剑眉:“荒山野岭的畜生不知携带什么病毒,伤了人当然要第一时间处理。”

    态度和柳桑茴如出一辙。

    她的心脏被陡然攥紧,剧痛和眩晕同时夹击,无尽寒凉蔓延开。

    “…所以为了柳桑茴,你残忍地伤害一条生命?”

    “凡是威胁到安全的,无论人或动物,必须付出代价!”

    穆沛泉扬起下巴,高高在上地藐视她。

    丁隐棂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

    她被遗留在山洞里,生命受到威胁。

    柳桑茴是主谋,而穆沛泉默认这一切发生,所以他是帮凶。

    他俩勾结在一起是杀人未遂。

    “柳桑茴不顾我的安危,将我扔下,你怎么不阻止?你俩的所作所为对我的生命构成威胁,按你的说法,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丁隐棂尽量压平崎岖声线,稳当地撕开他冠冕堂皇的虚伪面具。

    穆沛泉的眼眸突然刮起十级飓风,吹得睫毛乱坠,瞳光四处躲藏。

    他嘴巴轻轻翕动,生生咽下一口气,略显慌乱。

    忽然,他咧开嘴诡笑:“你怪谁呢,你自己像块木头似的站着,任由人安排,你先检讨自己再找别人毛病好吗。”

    “你说得对我需要检讨自己,但我没伤害过人,现在讨论的是你和柳桑茴龌龊行为!”

    “柳桑茴杀人未遂,你要我检讨自己,小猫划伤她的手,你就当场报仇,你不觉得你双标吗?”

    丁隐棂声音高出八个分贝,引起路人注目。

    “对呀!我双标了怎么样?!你配跟柳桑茴比吗?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穆沛泉恼羞成怒,彻底甩下虚伪面具,露出丑陋獠牙。

    丁隐棂强撑的眼眶渐渐发酸。

    兜兜转转,他就是要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压和贬低她。

    穆沛泉双眼猩红:“我管你什么东西,反正敢伤害柳桑茴,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他仿佛积攒很多怨气,连眼睑下的肌肉都在用力跳动。

    她又将他逼到墙角里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身边范伽臣及时出手阻挡。

    “穆沛泉你个畜生,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每个字掷地有声。

    丁隐棂狠狠剜了他一眼,将丑陋面容永远烙进心里。

    转身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尽情宣泄。

    ……

    第二天,丁隐棂说什么都不愿跟车回去。

    她执意要去找猫。

    除了穆柳两人,大伙们纷纷前来劝说。

    “棂棂,过了一晚上,猫都不知去哪了,你怎么找呀。”

    “就是,你想要养猫,哥回头给你买一只。”

    丁隐棂摇摇头,惨淡一笑:“谢谢关心,我已做好决定,你们别劝了。”

    她背上包头不回地离开。

    大马路车来车往,飞驰车辆频繁惊起地上小鸟,它仓惶飞走。

    小鸟有翅膀,她的猫咪没有。

    晚上光线幽暗,车流湍急,猫咪人生地不熟,会不会…

    丁隐棂不敢往下想。

    她到处转悠,专门在花丛、小巷子、沟渠等隐蔽地方寻找。

    走了很长时间,双脚酸痛难忍。

    她坐在一石墩上小歇。

    抬头光晕刺眼,恍惚间思绪回到从前。

    上课铃响,她和柳桑茴不顾形象地奔跑。

    突然帽子被拽飞,弹到头上。

    她生气大嚷,把怀里的书砸向前方的穆沛泉。

    他回头,笑声爽朗,露出洁白牙齿,额发下英气剑眉得意挑起,意气风发,击中她内心。

    走廊里的柠檬薄荷气味久经不衰。

    好几个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重播这个画面。

    怎会想到那时的他已经嫌弃她呢。

    她一直很自豪,自己相貌平平,居然能挤进俊男美女的圈子。

    还跟最英俊的他称兄道弟,打成一片。

    她以为是星光熠熠的主角,现实给了她一榔头。

    原来她不过是跳梁小丑,是陪衬,是备胎,是丫鬟。

    挤进不属于她的圈子,代价是被折手断脚地扔出来。

    眼前再度模糊,滚烫泪水顺着脸颊滑溜至下巴。

    手机突然震动,丁隐棂擦干眼泪点开。

    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猫在一间叫“幸运小家”的收容所里。”

    惊喜过后,她立马查看短信由来。

    是个陌生号码。

    显然告密的人不想暴露身份。

    丁隐棂陷入思考。

    首先排除穆沛泉,应该是他兄弟所为。

    无论是谁,他一定不会像穆沛泉般冷酷无情。

    她重拾信心,打开导航,准备到“幸运小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