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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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欺负柳桑茴是死罪

    那晚的事,丁隐棂一点都不敢提。

    柳桑茴盯着她一瘸一拐的腿问长问短。

    她只是惨淡微笑:“跟人赛跑,拉伤肌肉了。”

    “你要小心照顾自己哦。”柳桑茴喝了口星巴克,用繁冗修长的美甲敲击手机屏幕。

    丁隐棂撇撇嘴,没说话。

    柳桑茴态度轻佻,让她怒火中烧。

    她每天都过得明媚灿烂,衬得自己更像阴沟老鼠,处处惹人憎厌。

    一个无心之举,遭来报复,而柳桑茴处理随性,更是火上加油。

    导致她无辜被卷入仇恨漩涡。

    而始作俑者却悠然自得。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远离暴风眼,保全自身。

    丁隐棂牢牢记下。

    她以腿脚不方便为由,婉拒和柳桑茴外出。

    上课时,丁隐棂故意从前门进入,她告诉柳桑茴,自己腿脚不方便,后排太远,只能坐前排。

    尽管她说得很婉转,可柳桑茴眼里依旧噙满委屈,可怜楚楚看了她一眼,遗憾走开。

    临走前她还抽了下鼻子,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丁隐棂有些忐忑,心跳颠簸,胸口压了块大石头,闷闷的。

    全班看着两人上演一场“分手”大戏,热闹得像早市赶集。

    她目送柳桑茴远去,瞄到穆沛泉表情心痛又震惊。

    他急忙嘘寒问暖,旁边兄弟们交头接耳。

    额头顿时冒出一层细密冷汗。

    仿佛她又干了件十恶不赦的事。

    丁隐棂强行淡定转身,微颤发凉的手指翻过书页,用声音掩盖心虚。

    喧嚣里掺杂几个轻蔑不屑的骂声,丁隐棂企图用哼歌来覆盖。

    就在这时,课室陡然安静下来,死寂沉默。

    一个肮脏声音猝不及防钻进她的耳蜗里。

    “她有什么资格高傲?谁给她那么大的脸装B啊?”

    像把飞刀,直插进她的胸腔,鲜血淋漓。

    手指捻紧的书页变得皱巴巴,扭曲拧巴地呻吟。

    不久,后排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全班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阵闷钟敲响,丁隐棂万念俱灭。

    心里绝望回荡:完了。

    紧接着,讨论声悉悉索索,络绎不绝。

    “柳桑茴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

    “好像跟丁隐棂吵架了,两人都分开坐。”

    “看上去两人不像吵架吧,离别前丁隐棂还跟她说话来着,不知道她哭哭啼啼个啥?”

    “反正一哭就有男人围着哄,是我我也哭。”

    “好朋友也会嫉妒,柳桑茴异性缘太好,丁隐棂难免不服气。”

    “你们男的真会睁眼说瞎话,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嫉妒她?”

    “看把你酸的,依我看,你最嫉妒。”

    ……

    流言蜚语如箭雨铺天盖地扎过来。

    丁隐棂后背中箭,覆盖一层密密麻麻的刺痛。

    那些肆虐的猜忌化为巴掌,一掌掌刮到她脸上。

    再次被恶意曲解。

    泪水在眼眶内不停打转,丁隐棂拼命兜住。

    整堂课,她都保持一种姿势,生怕一有动静,就会惹来非议。

    神经紧绷一直持续到下课。

    一只手轻轻拍她肩膀,她回头看,是柳桑茴,眼睛红肿。

    “棂棂,可以跟你聊聊吗?”

    柳桑茴的鼻尖小巧精致,点缀一抹红,密长眼睫毛还挂着小珍珠。

    丁隐棂明白,必须跟她出去,否则死期将近。

    顶着众多炙热目光,丁隐棂跟在柳桑茴身后。

    沿途不小心瞥到穆沛泉他们,立马不寒而栗。

    简单来说,就是千刀万剐。

    仿佛经历一场漫长的游街示众,出去后,丁隐棂很快松弛下来。

    没等她松口气,柳桑茴就挽起双臂,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跟课室里柔柔弱弱的模样相差甚远。

    “别人都笑话咱了,你这是怎么了嘛。”

    嗓音不耐烦地拉长,哭腔神奇消失。

    丁隐棂目瞪口呆。

    “我,我,我不是说了吗,腿痛,不方便爬上爬下。”

    “都几天了,让你去看医生,你又不愿意去。”

    柳桑茴嘟嘴抱怨,单手把秀发甩一边。

    “…我以为很快就好。”丁隐棂小声解释。

    柳桑茴咂吧着嘴,游离的目光突然焕发光彩。

    “你怎么来呢?”口吻里掩饰不住兴奋。

    顺着她目光,看见穆沛泉痞里痞气地走过来。

    穆沛泉犀利的眼神冷冽地扫了丁隐棂一眼,弯起嘴角看向柳桑茴:

    “怕你们又吵起来,过来看看。”

    他是过来劝架的?分明是给柳桑茴站台而已。

    看到穆沛泉,丁隐棂不由得忆起那晚噩梦。

    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一不经意间瞄到他更为厌恶的眼神。

    他误会了,她没有要争宠的意思,一点都没有!

    丁隐棂内心呐喊一万遍,尖锐指甲死掐进肉里,狠下心把眼泪憋回去。

    “我只是不想失去棂棂这位好友。”

    柳桑茴调到飙戏模式,泪眼婆娑,梨花带雨。

    丁隐棂倒吸口冷气,这演技不拿奥斯卡可惜了。

    她强压惊愕,平静阐述:“我们是好朋友,一直都是。”

    “那为什么你最近老是拒绝跟我同行,还不愿意跟我坐一起?”

    “是因为我做错什么了吗?”

    柳桑茴哭腔婉转,声声沥血,仿佛受尽天大委屈。

    没点演技真接不住。

    旁边凌厉肃杀之气正在发酵,丁隐棂压低声音:“我腿脚拉伤了,走不动路。”

    “我知道你很难受,我内心也很煎熬,不想因此影响我们的友谊。”

    “让我带你去看医生吧,咱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

    峰回路转,柳桑茴扮演起暖心好闺蜜,扒拉她的手,柔情细语。

    丁隐棂瞥了眼满脸质疑的穆沛泉,不好拒绝。

    “你背上棂棂,剩下的课咱不上,去校医室看看吧。”

    柳桑茴转头吩咐穆沛泉,他却无比嫌弃地努努嘴。

    “不用这么麻烦吧,拉伤而已,去便利店买张筋骨贴,贴贴就好啦。”

    柳桑茴锤了他一拳:“当然去校医室比较好,人家专业。”

    穆沛泉别过头冷嗤一声,迟迟不愿动身。

    “算了,我能走能跑,只是慢些而已。”丁隐棂推辞道。

    穆沛泉立马接上:“就是咯,别那么矫情嘛,搞到大家都以为发生什么大事!”

    “我…”丁隐棂想反驳,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没想把事情搞大,只是一不小心又落入别人圈套里罢了。

    “你现在没事的话,自己就可以下去买,不用麻烦别人。”

    穆沛泉话里头的嫌弃已经满溢出来。

    “好。”丁隐棂闷声答应。

    “你也是,叫你做点事都不愿意。”柳桑茴轻轻拍了下他手臂,娇嗔道。

    “行了行了,没事就散。”穆沛泉挥手驱赶两人。

    ……

    晚上柳桑茴在卫生间洗澡,丁隐棂在外面洗衣服。

    她在卫生间跟微信里的人聊得火热。

    声音外放。

    “她没装病吧,有没有为难你?”

    “嘘,你小声点…她好了。”柳桑茴压低嗓音。

    “没事就好,矫情病得治,晚了害人害己…”

    丁隐棂面无表情加快速度把衣服洗完,腿部的撕裂痛辐射至全身。

    她咬咬牙,死命坚挺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