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头发乱了
等,寂寞到夜深,夜已渐荒凉,夜已渐昏暗。
杨缓至夜未归,虽然秦可卿知道他是招待皇后娘娘呢,但是第一次怀孕的她,还是希望杨缓陪伴在身边。
杨纶带来了杨缓的消息,倒是元春陪在了她的身边,二人吃燕窝粥,说起了这院内的事儿,他们怀孕了,这事情自是不方便打理了,家里的事儿,当然是杨衍的姬妾打理了,但是他们这儿的事儿,那就得贾迎春来管。
只是元春怕迎春难以理事,“这里面那么多门道。”。那些商人送礼多了,这人情往来,对迎春来说确实是一件难事,可卿便说让郑嫣君来帮忙,“她是个妥当人,往后也是嫁进咱们家的,就让她来,也不无不可。”
元春觉得可卿说的在理,就把郑嫣君请了过来,嘱托他各处小心:“如今你秦姐姐也有了喜,家里的事儿要交给迎春,可她也是木头一样的性子,这家里的事儿,你不是不知道,吃酒,斗牌,如今见我们都不能管事了,他们心中定然没了忌惮。”
郑嫣君颔首,元春道:“所以我请你来照看照看,什么人不好,你就说,他们不听,你就告诉我。”
郑嫣君想来想去,如今确实得她出面,也便同意了。
佛塔处
贾政和秦业也没有走,他们就在暖房里,也怕苏皇后突然要传——万一呢?故而也没有喝酒,喝着茶,先是对了几回联,后头就开始玩起了双陆。
贾政看着棋盘,皱着眉头,深深呷了一口茶。嘴里道:“不对,不对。”
他们的赌注是一钱银子,也不是输不起,但是输钱总是让人心情不快。
此时,屋外来了人,两人手里端着羊杂汤,贾政疑惑道:“怎么回事?”
这两人道:“是杨大人安排的。”
秦业笑道:“还是他心里有人。”说实话,还是吃肉快活。
贾政也觉得这女婿除了爱闹腾以外,没什么缺点。
他不会知道杨缓今晚要闹腾些什么,以至他现在吃起了羊腰子。
每临大事有静气,杨缓现在就在考虑两个问题,水澹月来了怎么办?
干。
水澹月没来怎么办?
凉拌。
外头一片宁静,但杨欢知道这夜色里欲燃的情火。
水澹月在夜色里走着,开头还会望一望,但是后来,完全不会了,她的心砰砰跳动得厉害,她心中为此有很多计划,但在这个时候,这种最需要理智和慎重的时候,在水澹月脑中,这些全都消失了,现在她的心中反而是一种罕见的幼稚在主导。
她感到自个儿的身体不受控制,冥冥之中,苍天之上,那月光就像是牵她的绳索,把她来到了杨缓这儿。
可是一件琐碎的事儿来了,一个巡夜的太监发现了她们,问她们是做什么的。
水澹月的宫女道:“外头看看。”
那太监提着灯笼还有话要问,水澹月道:“睡不着,出来看看,怎么,这也要管?”
那太监说不敢,水澹月只得原路折回。
当月光洒在脸上,徘徊的杨缓感到一种愁闷,
她是来呢?
还是不来呢?
水澹月朝窗外望了一眼,摸准巡夜太监的规律,又一次出现在了茫茫夜色中。
她加快步伐,迫不及待想投入杨缓的怀中,为了她的思念,也为了她的宏图大业,也为了这心中的愤懑,也为了报复命运中的不公。
可是这一次,那灯笼也慢慢走了过来。
完了!
她如是心想,但是也是她的运气好,周贵妃那边说是有耗子,动静很大,把这些人引了过去。
她终于走到了杨缓的住处,她拿出了镜子,问身边人道:‘我怎么样?’
那宫女道:“娘娘的嘴有些发白。”
水澹月决定再等等,她不想给杨缓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所谓的不好,就是不美,她这样的人,可以接受一切恶毒的印象,但是绝不能是不漂亮。
她掏出了镜子,不知为何,随着心跳得厉害,她越来越觉得镜子中的人似乎与此前长得大不相同了。
“你是谁?”看着镜子,她甚至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她还是下定了决心,往里面走去。
可是杨缓并不在,燕远说:“大爷方才出去。”
“我失约了。”水澹月心想:“他该不会怪我了吧。”
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
杨缓心想今晚大概是没这个艳福了,外出趟路,吹风的杨缓,叹一口气,步履从容而来,才进院门口,瞧见了熟悉的身影,略微一愣。
身旁宫女一指,水澹月一转身,瞧见杨欢就在面前,那么的高大,她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甚至眼睛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燕远看在眼里,默默退去,这事儿,他已经不该看了,再看下去就是掉脑袋的事儿了。
“我以为你你不来了。”
“我以为你生我气了。”
二人说着话,走进了房内,水澹月的心情越发紧张,她羞涩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小妮子还真是变了。”
杨缓喝了一口酒,水澹月不喝,自个儿钻进了被窝里,杨缓嘿嘿一笑,掀开了被子,恰如蛟龙在海里翻腾起来。
快乐随着杨缓的身躯一起朝水澹月压来。
衣服乱了,头发乱了,胭脂乱了,情意也乱了,她的身躯也乱了,明明还有骨头,却渐渐如棉,如水.......
一束摇摇晃晃的烛光射入水澹月的眼眸,她的手还抓在床的护栏上,她抚摸着护栏,那独属于木头的冷冷感觉,化作无数的小快乐,经过肌肤钻进她的体内,她快活的就像是一阵春风吹过她的四肢百骸,叫那满山谷的风铃响起。
床还在枝丫枝丫的响动,虽然她只个被动者,但“一马之奔,无一毛而不动;,一舟之覆,无一物而不沉”,她的身体也随着这床起伏着,就像是漂流在无边无际的河流上,她舒展了身体,仿佛前方是无边无际的幸福。
水澹月这羞涩,让杨缓冲动,不一时,她又被杨缓面对面抱了起来,水澹月觉得天地又变小了,那摇晃的烛火,将这天地燃烧起来,无远弗届,她作为人的形象在天地间消失了,床死了,盯梢的宫女也死了,烛火也死了,空气也死了,她和杨缓几乎成了一个人,一个独在异乡为异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