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叙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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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忆昔宁安全盛日

    十二月十日,是杨衍的生日。贾宝玉很早就起了床,贾母让他去杨府后,早点回来,不要在外面贪玩。

    一辆又一辆马车在杨府前头停下,宝玉由李贵搀着,下了车,贾琏在前头招呼,他连忙走过去,心想:“也不知林妹妹和宝姐姐进来没有呢。”女子走得是后门,他们这些男人从前门进去。

    都是厚米。杨缓一一见过,招待,贾琏、贾宝玉和他的亲戚关系是实的,薛蟠就有些虚了,当然,杨缓也想当薛蟠的亲戚,就是薛家人的心气高,未必肯当他的小妾。

    喝了一杯新鲜酒,几人谈新话旧了一番,杨缓就去招待别人。

    薛蟠道:“嗳,真是气派。”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宝玉坐在椅上冷看,那边仆人七手八脚摆弄桌椅,并没有回薛蟠的话。

    杨缓这些日子来,认识了不少的商人,此时都来府上,礼物不少,杨缓也不好不出来见个面,

    有送杨缓大烟的,杨缓不要;有送杨缓珠宝的,杨缓不说话;有送杨缓神奇药丸的,杨缓没要;看着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杨缓拍案骂道:“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怎么还敢!”

    那商人赔笑道:“这玩意儿是个稀罕玩意,太爷若是不喜欢小的这就带回去。”

    杨缓皱了眉头,说不要,你还当真了?

    那商人立马变了语调:“太爷,这金发女实在是装珠的椟,大爷看她衣领处的珠宝,那才是小的相送的。”

    杨缓:“那我还真的研究研究了了!”用手摸着金发女郎的衣领:“这是玛瑙?”

    “是。”商人见杨缓这表情,心里不由发笑,这西洋玩意儿,还是他从广州带来的,他养在家里,就是拿来贿赂人的,不过京城中好这一口的不多,不想这杨缓还真是传说中的好色如命,那么大的体味,都能下得起手。

    老实说,这商人不喜欢这金发女的体味,他还是觉得朝鲜婢女最好。

    杨缓用手指弹了一下,那金发女“哦”了一下,杨缓笑道:“真的。”

    那商人笑道:“货真价实。”

    “不过她这叽里咕噜的,我也听不懂啊。”

    那商人从杨缓的眼里看到了贪婪,笑道:‘小的这边还有会说这个话的。’

    “哎呦,花了你不少钱吧。”

    ‘不聊钱的事儿,太爷开心就好。’

    又研究起那衣领来,“...这确实白啊。”杨缓将头抬起:“也不知这皮肤白,还是银子白。”

    那商人笑道:“自然是银子。”

    “我觉得还是这金头发的白一些。”

    “小的有眼无珠,该挖了。”一阵的嘻嘻哈哈,嬉笑怒骂,这商人走后,杨缓的两个学生来了,梁一鹤和洪秀清,梁一鹤是他认得学生,洪秀清则是来得勤,杨缓也引以为弟子。

    梁一鹤送来一方砚台,洪秀清送来一张古碑,说是在山野农家弄来的宝贝,“他们竟不知这做碑的是徐八怪,拿这宝贝做垫脚的石头。”徐八怪是前朝的大书法家,而这碑上写的竟是一个名叫沈琼的妓女。

    “要不怎么古人说‘礼失求诸野’,老子说‘失之,得之’呢。”

    “恩师明智。”

    杨缓在应酬,贾元春和秦可卿也没有闲着,眼见这府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模样,好些府里的老人落了泪:“如今这样,才有从前的模样呢。”

    燕远守着礼单,让人来回对账,杨缓恰好茶喝多了,上茅厕,见他和一个丫鬟调笑,一脚踹过去。

    “哪个人偷袭大爷我?”燕远一个踉跄,几欲跌倒,怒目圆睁,一怒之下,仿佛要伏尸万里,但转身见是杨缓,立马做了笑脸。

    杨缓冷笑道:“怎么着?事儿都忙完了,你比我还闲呢。”燕远忙磕头,杨缓道:“看你忙成这样,脑袋都昏了,往后一些事儿就让董达来做吧。”

    闻讯而来的,董达立时答:“奴才必定肝脑涂地。”

    杨缓点头,迈步走了。

    燕远看在眼里,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个宠给争回来。

    这就是敲打!

    屋中的宝玉见这里热闹不堪的样子,心里也觉无聊,十分想见林黛玉和薛宝钗,见杨缓来了,便说他要去见元春。

    杨缓笑道:“你姐姐如今忙呢,我带你见一个人去,你定然喜欢的。”

    宝玉问是谁,杨缓道:“见了你就知道。”说着,敬了贾琏、薛蟠一杯酒,带宝玉走了。

    杨缓的书房名叫飞来居,宝玉跟着踏了进去,闻到一股悠悠的梅花芳香,见杨缓洗手,宝玉也跟着洗,跟进去,只见里头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的男孩子,心生好大一股欢喜。

    杨缓笑道:“钟儿,如今知道这世上人外有人吧。”

    此人便是秦钟,秦钟见了宝玉,见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心中自思道:“果然这宝玉怨不得人溺爱他。可恨我偏生于清寒之家,不能与他耳鬓交接,可知‘贫窭’二字限人,亦世间之大不快事。”

    宝玉也呆住了,乃自思道:“天下竟有这等人物!如今看来,我竟成了泥猪癞狗了。可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门薄宦之家,早得与他交结,也不枉生了一世。我虽如此比他尊贵,可知锦绣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根死木头;美酒羊羔,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不料遭我涂毒了!可叹,可叹。”

    二人一样的胡思乱想。忽然,宝玉问秦钟读什么书。秦钟见问,因而答以实话。二人你言我语,十来句后,越觉亲密起来。

    杨缓看在眼里,虽一阵恶寒,不免心里叹道:“同妻泪,同妻泪。”他决定要为黛玉、宝钗做些什么。

    此时外头来了人,说重华宫来人送礼来了,杨缓连忙出去,宝玉和秦钟见杨缓走了,愈发自在。

    听秦钟说他开春就要去国子监上学,宝玉便道:“正是呢,我也要去的,到时候大家同窗为伴,彼此有意,岂不好事?”

    “果然?”

    宝玉努嘴道:‘我骗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