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叙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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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监考

    第二天,杨缓便回了府,秦可卿还是那个样子,把自个儿视作贾家的媳妇儿。

    杨缓倒是不着急,反正在他的手掌心,她横竖飞不出去,只是秦可卿的嫁妆还在宁府,让他烦恼,要不是监考在即,他定然要闹上一闹。

    监考好处太多,那些考中举人的都要叫你一声老师,特别还是直隶的举人,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政治资源了,他不想错过。

    “奶奶,你何必那么强撑着呢?”怜儿不免有些牢骚。

    秦可卿蹙眉道:“什么叫我撑着?难道不是你们打野不放人?”

    “都那么些日子过去了,宁府也没说派个人来。”

    “他们,他们定然以为我早....”

    “奶奶,反正大爷派我服侍你,你那两个丫鬟也教宁府的爷们收用了,咱们主仆一场,我又怎么会害你,你现在即不拜见公公,又和大爷把脸,现在大爷的脾气好,若是恼了,奶奶留在这里,只怕没好日子过哩。”

    怜儿到底说得在理,秦可卿在此孤苦无依,思索了一番,起身去了杨缓的大观园。

    所谓大观园,也就是个院子,名不副实,但杨缓雄心在此。

    秦可卿入院的时候,那些下人说的右奶奶,让她的脸上瘙痒的好似爬满了蚂蚁,这是杨缓吩咐下去的,他和贾元春的婚乃是圣旨所赐,和秦可卿的又是太上皇后的点头,所以只有左右之分,没有贵贱之别。

    一排茂密的松树,梧桐树后,一阵笑语传来,秦可卿朝里面窥视,芳香楹路,只见贾元春荡着秋千,衣袂飘飘,而杨缓在身后推。

    见杨缓的眼光看来,秦可卿便觉得一股电流周流她的身体。

    恃爱如欲进,含羞未肯前。

    杨缓是她见得第一个外男,芳华正茂,而她又青春年少,所谓年少慕艾,她也不外如是,前些日子因为事情发生的突然,她不好接受,可这几天过来了,她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夫....夫君。”她怯生生道。

    “这就对了。”杨缓看着眼前这个美娇娘,笑意充腮,他当然早就可以用强,可按照红楼书里面看,这秦可卿不光是个会逆来顺受的人,也是个相当敏感的人,若是贸然出手,让她恨着自己,郁郁寡欢而死,自己不光对不起上天的安排,也失去了集邮金钗诸美的愿望,哎,一想到王熙凤的女儿才只有几岁,杨缓心里就衍生出一股罪恶之感。

    要不三个副钗顶个正钗吧。

    杨缓心里那荒唐的想法,是敢想而不敢言的。

    如果一定要让他说出口,他会说,“我对金钗们一向有一种看法。这是因情而生,因理而化,从情来说,在我的心目中,金钗们就像画像里的女神献身于一个崇高的使命、如果她们不能完成圆满的功业,就会收到惩戒性的灾难。她们的生命本该璀璨,但是贾家的那些无能男人,遏制了她们伟大的天赋,让她们显得平庸并且常常可笑,这不是她们的问题,而是贾家男人的不行,唯有我这样机智,勇敢,身心俱全的男子汉才弥补她们的脆弱。总之,拯救红楼诸钗,我杨缓义不容辞。”

    这是秦可卿第一次在情感上接受了杨缓,至于身体呢?

    不会远的,但杨缓打算放一放,因为明日就是科考。

    崇仪四年八月初九,直隶的乡试第一场就开始了,子时,杨缓从宅中,坐一抬轿子,晃晃悠悠朝京兆府的贡院行去。贡院径深一百六十丈,外边一道墙高足丈四,堞雉上栽满了密密的酸枣树,故而名为“棘城”。当年李世民就是看天下举人往棘城鱼贯而入,说了一句“天下英雄入吾彀中”。

    沿正道而入,左中右三座牌坊,左坊石匾上写“为国求贤”,右边叫“明经取士”,中间一座大坊,龙凤石雕围边儿的大匾上书斗大四个水金沥粉字,正是“天开文运”。院内四角还有瞭望楼,用于监督贡院内外,避免作弊。

    本次乡试的主考是翰林侍读学士徐思轼,副主考是礼部员外郎黄鹤龄,杨缓此职前所未有,乃是协理副考,不过他们竟然摆谱,还没到,杨缓先行去议察厅里坐了。

    差役是早到了,知道杨缓就是那位年纪轻轻就升了兵备院卿的杨缓,不敢怠慢,说起了这科场里面的旧习俗——

    大红的衣服,石灰一样的白脸,细黑的浓眉,猩红的嘴唇,据传这就是科场死的人,又叫科场怨鬼,衙役说要拜上一拜,保佑举子考试无碍。

    杨缓听得饶有趣味,一拳朝这鬼偶打去。

    “使不得,使不得.....要遭....”那些衙役大惊失色。

    “要遭报应是么?”杨缓的眉毛一挑,那些衙役倒说起了不敢。

    “怪力乱神,子所不语。”杨缓缓缓道:“你们这些胥吏不懂,也情有可原,只这贡院,让这等邪祟鸠占鹊巢,当真可笑。”那些衙役倒是迷信,也不敢答应,低着头,只怕鬼怪复仇的时候,认出他们来。

    她们的愚昧,杨缓看在眼里,大约一盏茶后,徐思轼黄鹤龄来了,早已等候在别处的十八房考官,还有负责监考,誊抄。封卷糊名等等官吏,足有二百余人,都一起赶了过来。

    “杨大人还真是年少有为啊。”徐思轼笑笑,他也很年轻,杨缓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他就是当日杨缓在宫里看到的美男子,随后,黄、徐、杨三人便一起到公堂上拜孔老夫子像。

    “不就是个足球么?”三跪九叩之后,杨缓冷笑了一番,“‘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也不知老夫子你当年批评这一点时,有没有想过会被当作‘偶’?”

    之后,便是开门揖考生,那些此前被搜身过了的考生鱼贯而入,号间并不舒适,但不知多少考生趋之若鹜。

    杨缓看在眼里,未免前世高考,这是一个紧张的时候,当然,随后徐思轼递给他的考题很快把他打回了现实。

    因为这考题和他那日在摘星楼看到的一模一样,但所幸只是一道。

    不过很快,他就从侥幸之下,惊出了一声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