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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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太虚神剑

    云非尘言罢,云天面色遽冷:“云非尘,吾特来探望,汝却如此不领情。已是废人,还敢狂傲如斯?汝以为,自己仍乃昔日之云非尘乎!”

    此番讥讽一出,云非尘目光如冰,扫过云天,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笑声中带着明显的轻蔑。随即,他转身背对云天,不屑一顾,欲回屋内。

    云天见此,一时愕然,随即怒火中烧。

    今日率众而出,本欲窥探被族驱逐、落魄之云非尘,岂料此人至今仍自高自大,适才目光中竟似有轻视己身之意!

    念及此处,云天目中掠过一抹厉色,目光如电,扫向地下,唇角勾起一抹冷冽之笑。

    笑声尚在耳边回荡,云天挥手间,一股气劲澎湃而出,卷起一粒石子于掌中,继而猛力抛掷!

    忽闻“噗”的一声轻响,云非尘身形一颤,跪倒于地,石子恰中其膝后,精准如斯,痛彻心扉。

    痛楚如潮涌至,云非尘却视若无睹,仅以冷冽目光,回首凝望云天,眼中寒芒闪烁。

    “哎呀,少公子,何以这般粗心大意?来人,速扶少公子起身。”云天故作关切,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之笑,似乎未察觉云非尘眼中的冰冷,缓步向其走去,随行众人亦步亦趋。

    云非尘竭力欲立,然石子所击之足,经脉震动,知觉尽失,站立不得。

    转瞬之间,云天一行人已至云非尘身旁,云天伸手欲扶,手掌轻搭其肩。

    “嗯……!”云非尘身躯猛地一颤,云天掌力之下,暗劲涌动,灵渺境巅峰之躯,力拔山兮,云非尘如今修为尽废,苦痛难以言表!

    且说云天施威于云非尘,其余云家子弟见状,亦纷纷效仿,一时之间,云非尘周身痛楚如织,遍布肌肤。

    然而,自始至终,云非尘未曾呻吟半声,但其目光冷冽如冰,令人望而生畏。

    云非尘心知,自己既失力量,反抗徒劳无功,只会引起更多羞辱与苦楚。

    云天冷笑道:“云非尘,汝昔日威风凛凛,今安在哉?汝多年压制于我,今日终是我翻身之机。不妨明言,九大长老中已有五人应允我父,在一周后的祭祖大典上发难于汝。届时汝身份不保,便自去承受那无尽苦难吧!”

    云非尘痛楚难当,却始终紧咬钢牙,默不作声。幸而片刻后,身上苦楚减轻不少,云非尘稍觉宽慰。正当此时,耳畔传来云天讥讽之声。

    瞬息之间,云非尘颊上微感轻风拂过,原是云天边言边手,轻拍己颊。

    屈辱,深重之屈辱也!

    昔日云非尘身为古武望族之嫡系,行走天下皆受人敬仰,几曾尝此等羞辱?

    云天立于云非尘跟前,目光如冰,瞥着仍半跪于地之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继而轻吹一声哨,袖袍翻飞间,一颗石子破空而出,再次击中云非尘腿上,痛楚渐退,知觉徐徐复归。

    “罢了,吾等好意探访,奈何大少爷不感恩情。不如离去,免遭人厌。”云天悠然一笑,转身向外行去。

    其余云家弟子亦面带讥嘲之色,对云非尘冷嘲热讽几句,便随云天相继离去。云非尘虽今失势,名分尚存,云天众人亦不敢造次,今日辱之,稍泄多年积怨,亦算罢了。

    正当云天行至门槛,却似忽有所思,驻步回望,目光深沉地凝视着云非尘,随即不疾不徐地竖起大拇指,唇角蠕动,却未有声出。

    然云非尘目光如炬,将其口型尽收眼底,洞悉其言——

    “安居于此,若敢踏足家门一步,再会便无今日之幸,汝这无用之人!”

    言罢,云天扬长而去。

    云非尘独立原地,目送云天背影,眼中闪烁着坚定之光芒。

    时光荏苒,刘乐掌柜轻声呼唤:“少爷……”云非尘方从沉思中觉醒。

    “少爷……您无恙乎?”刘乐面露关切之色,然而心中却是暗自窃喜:“哼,昔日威风,今朝落魄,报应不爽,终受惩戒矣。”

    云非尘历经前世沧桑,洞察人心,目光所及,便知刘乐心中所思。然而,云非尘并未多言,仅淡淡吩咐道:“无妨,令搬运药材之人手脚加快,另备浴桶一只,银针数枚。”

    刘乐闻言,虽心中疑窦丛生,却也颔首应诺:“遵命。”

    待刘乐离去,云非尘转身步入自己的居室,步履沉稳。行进间,他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冷意,心中暗自思量:“云天么?我倒要瞧瞧,来日之事能有多棘手!”

    月升中天,天池城沐浴在一片宁静之中,然而云非尘屋内,灯火辉煌,犹如白昼。

    “咕噜咕噜。”水声沸腾,药香弥漫,云非尘屋内雾气蒸腾,水汽腾腾,似有若无的药香扑鼻而来。

    云非尘面前,一只巨大的浴桶赫然在目,桶中热水翻滚,犹如波涛汹涌,热气腾腾。

    若有人目睹此景,定会惊呼出声:“血乎!”

    不错,浴桶中之水,殷红如血,因久煅而渐稠,几可与鲜血媲美。

    此乃云非尘一午后之劳作成果。

    其榻上,陈列百药,皆自药房携归,悉数投入浴桶,自日中烧至此刻。

    终将药材精华悉数催发,与水交融。

    桶中药材,共七十六味,皆云非尘精心炼制。

    每一味于斯世或寻常如菜,于云非尘往昔,皆珍若宝。

    在云非尘妙手搭配之下,此七十六药之糅合,定能修复己身!

    盖因云非尘所施之方,乃前世盛名远扬之——“黑玉断续膏”也。

    虽无器械以炼灵丹,云非尘却有法子逼出药性,沐浴其中,辅以银针之术,自信能显“黑玉断续膏”之奇效。

    时光荏苒,转瞬又过一个时辰。

    终见浴桶内“血水”将凝未凝之际,云非尘始动作。

    挥手间,银针自床头飞入掌中,随即身无寸缕的他,跃入沸腾的药水之中……

    “嗤……!”云非尘跃入浴桶之际,便是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药桶之内,七十六药材,无一非极阳之物,药力交融,霸道非常,犹如妖兽精血。

    云非尘沐浴其间,宛若身陷火海,遍体火辣辣之痛。

    然须臾,云非尘神色凝定,面露肃杀之意,深知此刻之痛,不过是小试牛刀,后续方显真章。

    心念及此,掌中银针随念而起。

    往昔,云非尘武艺超凡,医术亦卓绝,即便是医道成名之士,见之亦须敬称“宗师”。

    彼时,云非尘持针之法,乃自创“乾坤八荒针”之绝技。

    他蓦地一声怒喝,宛若平地起风,指尖跳动间,银光闪烁,一根根细长的银针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他的手势翩翩起舞,轻柔而精准地刺入他身上的各处要穴。终至十二根银针齐齐落下,这一幕,若是落入旁人眼中,必是惊为天人之举。

    云非尘,这位年轻武者,虽然武道修为尚未至登峰造极,但他的医术却已臻至巅峰之境,令世人望尘莫及。

    随着银针尽数没入穴道,云非尘的面庞扭曲,显露出一丝狰狞之色。二十四要穴一经开启,便如同打开了身体的枷锁,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楚与快感。

    药桶中的药力,此刻如同被唤醒的洪流,汹涌澎湃地向云非尘体内涌去。他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个无底黑洞,贪婪地吞噬着每一滴药力,将之转化为己用。

    片刻之后,浴桶内原本粘稠若胶的“血水”已然化作一汪清澈的泉水,药力已被云非尘尽数吸纳于体内。此刻的云非尘,周身热气腾腾,犹如炼狱之火在燃烧。

    药力在他体内奔腾咆哮,如同脱缰之野马,肆意冲撞,令云非尘苦不堪言,面露狰狞之态。

    常理而言,云非尘仅需静候药力流转,自会修复其躯体。这“黑玉断续膏”的药性,汇聚一处,本应修复疗伤。

    然而,云非尘接下来的举动,却是出人意料,胆大包天。他紧咬钢牙,忍受剧痛,竟将体内的银针一根接一根地拔除。

    银针既去,药力如洪水破堤,汇聚成川,云非尘的身体仿佛要被这汹涌的药力撕裂,这般举动,在任何医者看来,皆是自寻死路。转瞬之间,那狂猛的药力,足以令云非尘爆体而亡。

    恰在此时,云非尘面上虽仍狰狞,眼中却逐渐透出一股冷静的光芒。

    “炼气成宫,九宫归一,剑心凝聚,无畏无惧。

    心如止水,剑意绵绵,一剑光寒,十四州域,唯我独尊。

    樱峰之巅,三尺剑影,煌煌天威,破幻除魔。

    世间万法,皆为我用,剑心所向,无坚不摧”

    他口中缓缓吟出,乃是云家秘传《太虚神剑》的总纲所载。

    云非尘此举,非但欲借药力修复己身,更要依《太虚神剑》炼化之,以提升自身修为。其行径之胆大,稍有不慎,便可能身遭爆裂之厄。

    然今日晨间,遭云天羞辱之后,云非尘深知时不我待。若再依温和之法修复身体,徐图修为提升,必将饱受更多屈辱,且那些暗中觊觎己命之人,亦不会放过任何可乘之机。

    云非尘急需实力以自保,何况他内心满怀自信,坚信自己定能驾驭这股狂暴的药力,化为己用。《太虚神剑》所蕴含的,乃是一股不可一世的霸道气息。云非尘方一运起此法,那狂猛的药力竟似被一股无形之力所镇压,被迫俯首称臣。此等神功,若非《太虚神剑》,世上又有何种功法能够驾驭这般骇人听闻的药力?这亦是云非尘敢于冒险,心中有所依仗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