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我真不是朱慈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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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县令何在!

    一个时辰后,大顺定兴县县令王兆文穿着不伦不类的官袍在后堂里焦躁的走来走去。

    陛下在山海关大败的流言今天早上就传到了定兴,他心里虽然一万个不信,但仍是敏锐地发现了手底下人的惶恐和不安。

    就在刚刚,前明赋闲在家的户部贵州清吏司主事黄世杰竟然当街鼓动造反!

    他一个阉党余孽也好意思说忠君报国,可笑可笑!

    好在百姓们都是明事理的,没有一个人受他怂恿要来闹事,可见前明的狗官是何等的不得人心!

    可恨让这黄世杰逃了,等哪天拿住了他,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老爷,要不要派人往京师看看?”

    师爷被王兆文转来转去走得头晕,只能没话找话好让对方消停会儿。

    王兆文摇摇头:“不妥,主动去打听不妥,显得老爷我对朝廷,对陛下没有信心!”

    师爷又道:“那是不是暂且停了追赃助饷?城里人情汹汹,莫再逼得那些富户铤而走险,今天黄世杰这事儿就是给我们提了个醒啊。”

    王兆文闻言忽然道:“你说陛下真的败了吗?”

    “百万大军败给吴三桂?就京东那方寸之地,无根无凭的几万兵马?”

    师爷皱眉道:“学生也不信,但传言都是有鼻子有眼的,且已经有京师的百姓向南边逃难了。”

    王兆文也忧虑道:“自打陛下进京之后,兵不扰民,百姓安乐,若非遇到变故,京师百姓确实没有往南逃难的道理。”

    他话音一转又道:“不过抓了几个,不也都说不清楚,连吴军的影子也没见过不是吗?”

    师爷点点头,这些先行逃难的都是最胆小的一批,听风就是雨,说话确实不能全信。

    “朝廷既然没有旨意过来,局势应当不坏,否则还不问我要人要粮?”

    师爷想想也是,王兆文又道:“顶多再过两日,情形便会明了的,你将快班的吴广德叫来,本官需再拉拢拉拢他。”

    师爷点头应是,转身快步走出了后堂,只不一会儿,快班班头吴广德就被带了过来。

    吴广德一进后堂就跪下身磕头,王兆文隔空虚扶起他道:“吴班头这些日子助本县平稳时局,出了很大的力,着实辛苦,就不要再多礼了。”

    “你看胡师爷是每次见本官都跪吗?”他颇为坦诚的对着吴广德指了指道:“你们两个,一文一武都是本官的心腹,左膀右臂,往后要同享富贵的,自己人在一起可不要生分!”

    吴广德忙说不敢,王兆文把脸一板,让对方看出自己是在装生气的样子,道:“本官当初一人一马一仆役,拿着陛下的委任状就来了定兴县,人生地不熟,更是毫无根基可言,若不是广德你鼎力支持,本官一个朝廷兵未调,能这么快就占得稳?能治理好定兴县?能得吏政府老爷夸赞?”

    “你莫非当本官是不明事理的?不知哪个好,哪个坏?”

    吴广德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王兆文轻斥一声道:“莫要扭扭捏捏,快坐下,我们还得谈正事儿呢。”

    吴广德半个屁股轻挨着椅子,连忙拱手道:“县令但有吩咐,小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兆文满意地点点头道:“一会儿,我让胡师爷从县里拨三百两银子给你,你自己留一百两,剩余的私下里找些讲义气又要好的发了,让他们这两天都辛苦些,凡事上些心,万不能再让黄世杰这样的人翻了天了。”

    王兆文心中欣喜,面上却是一副忧虑的表情道:“县令放心,只要有小人在,任谁都别想对您不恭敬!”

    他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只是小人这两日听皂班和壮班的两位班头说,陛下要离京西狩,不知道……”

    王兆文轻蔑地摆手一脸严肃道:“简直一派胡言!”

    “京师是天下腹心,陛下怎么可能轻离?”

    “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也不要同他们议论。”

    吴广德道:“小人当然不信,还狠狠地呵斥了他们一番!”

    王兆文闻言随即又换了一副笑脸对着吴广德道:“本官也知道这两日街面上流言不少,但那只是黄世杰之辈不甘被追赃助饷,狗急跳墙罢了,用不了两日,流言就会不攻自破!”

    “这样,等过一会儿本官就召集三班,拿了那两个班头的差遣,以后这三班班头便都由你兼了。”

    吴广德闻言面上大喜,又连忙跪下身磕头。

    “又来了,又来了。”王兆文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嗔怪地看着吴广德道:“咱们大顺不比前明,只要有本事,用人不拘一格的。”

    “本官还想着,等忙过了这段日子,就向吏政府递个折子,保你当个典史,虽没有品阶,也算由吏到官了,先跨过了这个身份,以后的事就好办很多了。”

    吴广德激动的不能自已,滚烫的泪水流了一脸。

    王兆文很是满意,柔声道:“老百姓常说,一人得道,鸡犬尚且升天呢,你我守望相助,这才算什么?”

    “好了,快随胡师爷去领了银子,先将眼前的差事做好吧。”

    吴广德连连点头,又感恩戴德一番之后,随胡师爷走了出去。

    领了一大包整整三百两银子之后,吴广德提着包裹就走进了自己的值房。

    房中,几个心腹凑上前来,吴广德将包裹往桌子上一扔,皱紧了眉头道:“他娘的,想不到闯王真的这么快就败了!”

    “这要等朝廷大军收复定兴,咱们可就成了乱贼了!”

    一个心腹忙问道:“大哥从王县令那里得到确切消息了?”

    吴广德摇头道:“王县令那个老狐狸,会跟我说实情?”

    “不过他又是给老子银子,又是升老子官儿,恨不得把县令的位置都许给我,除了时局不利,要哄我给他卖命,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一个心腹道:“那咋办?总不能再杀个县令反正吧?”

    另一个道:“咋就不能?全县都在咱们掌控下,咱大哥说杀他还不跟杀个鸡一样?”

    吴广德道:“不行,这种事做一回是弃暗投明,做两回就成了反复小人了。”

    “让我好生想想该怎么办。”

    “娘的,先分银子再说!”

    众人闻言纷纷上前去抓包裹里的银子,正闹着,忽然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吴广德啪地推开屋门一看,只见一个气质超然的贵公子手里举着腰牌,身后跟着一个螳螂一样面容瘦削,神色狠辣的护卫,一巴掌扇倒一个拦路的衙役,昂首走进了县衙。

    “兵政府急令!定兴县令王兆文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