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我真不是朱慈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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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谁才是朱慈烺?

    “你撒谎!”朱慈烺还在挣扎。

    王德化看他这个样子哭得肝肠寸断:“殿下,您就认命吧!”

    “先帝崩了,大明也亡了!朝廷上的那些狗屁臣子个个该杀!南边也是一样的啊!”

    “您就降了陛下吧!”

    “只要您降了陛下,那些宵小之辈就不能再以您的名义搅动风云!陛下圣明仁义之主,为了天下安宁也会保您余生富贵的!”

    “陛下不会杀您的,您就降了吧!”

    王德化双膝跪在地上一步步往那少年跟前爬,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拉着那少年的衣摆,哭道:“陛下把永王、定王都照顾的很好,更不会杀您的,您就降了吧——”

    少年看着老太监诚恳的眼神,愣住了,之后颓然泄气不在挣扎。

    李自成很失望,永王和定王都还是小娃娃尚且罢了,这朱慈烺分明十七八岁了,眼看成年却没有继承一丝一毫他父皇的骨气。

    李自成本无意杀他,偏偏朱慈烺如此毫无自尊的求活,平白让李自成增添了几分厌恶。

    见少年许久都再没动静,李自成鼻子里轻哼一声道:“你还闹腾吗?”

    少年颓丧道:“小人知罪……”

    “你没有罪,朕本身就没打算杀你。”李自成胸怀也算宽广,方才的事他权当看了一个笑话,正了正身子又严肃道:“你知道你们家是如何丢了天下的吗?”

    朱慈烺听到李自成说不杀自己喜出望外,连忙跪直了身子开口道:“朱明昏君残暴不仁,百官贪得无厌,多亏陛下能吊民伐罪,救百姓于水火,自秦至燕,百姓无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可见人心所向!有陛下圣明之主在,再由朱明坐天下,岂不是人神共愤!”

    李自成轻蔑地笑了笑,丝毫不为他的奉承话感到高兴。

    他甚至都没有了在和朱慈烺聊下去的兴致。

    李岩看出李自成神情恹恹,便走到他旁边压低声音轻笑道:“陛下,此子长于深宫之中,养于妇人之手,身上没有英雄气也是正常的。”

    “咱们也不过是想用他早些平定天下罢了,您又何必对前朝太子有所苛求?”

    李自成轻哼了一声,也偏过头低声回道:“明皇其实无甚失德,就是有些太刚愎自用了,天下也是坏在那些狗官,不是坏在明皇。”

    “要是明皇不寻短见,朕也愿意养着他。”

    李岩道:“吾皇仁义之主,德比尧舜,臣遭逢圣主,真乃万世修得的福分!”

    李自成瞥了他一眼道:“李先生平时最是周正,怎么也学起拍马来了。”

    李岩张嘴要再说,李自成已经摆了摆手,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明皇当时只要降了朕,一个安乐公是少不了的,他竟然自己吊死了,是有骨气的,朕很佩服。”

    “所以朕才会觉着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太多,谁知竟是这副德性!”

    李岩笑道:“明祚已尽,哪能再生出好儿孙?”

    “再说,此人越是不成器,也越能安享富贵不是?”

    李自成笑着点了点李岩道:“李先生说话,正着反着总是很有道理,哈哈。”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朱慈烺道:“以后你就是朕的儿子,保你富贵一生。”

    “等朕这次去平了吴三桂,回来正式登基,册封功臣时,好歹给你个王当。”

    朱慈烺赶忙叩头谢恩。

    众将哗然,李自成又对着王德化道:“你也不用去浣衣局了,以后还跟在原来的主子身边,用心伺候。”

    王化德大喜,跪在地上朝着李自成咚咚咚磕头不止。

    李自成站起身,威严地扫了下面众将一圈儿,颇有鹰视狼顾之相。

    众将纷纷坐直身体,只一瞬,大殿里便一片静谧,落针可闻。

    “你们都回去准备,朕要明日一早校阅三军,然后全军开拔,亲征山海关!”

    “哗哗哗”众将起立,抱拳齐声道:“是!”

    ……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颠簸在城南郊外的道路上,一个少年掀开窗帘看着渐渐模糊的巍峨城墙,眼睛里禁不住留下了泪水。

    与他同坐的是一个面白中年男子,留着长须,开口却是尖细的嗓音道:“殿下不必伤怀,虽然历经波折,终究还是逃出来了,该高兴才是。”

    那少年悲怆道:“父皇母后不能入土为安,永王和定王也陷入贼手了,孤亡国破家之人,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中年男子闻言也跟着抹了一会儿眼泪,又道:“殿下,奴婢是个嘴笨的,从来都不会说话,也只有在殿下这样仁厚的主子才能忍着奴婢。”

    “但奴婢粗笨也听过一些道理,说打古时以来,凡是有大作为的,没有哪个从出生就顺顺当当的,都要经些磨难,遭些祸患。”

    “您是咱大明朝的储君,天下百姓以后都得由您在身上担着呢,可不能一直这样愁苦着,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安,伤了身体,奴婢可就没法活了。”

    少年点点头,然后开始用宽宽的袖口擦了擦眼泪,擦着擦着竟是忍不住低低的呜咽起来。

    中年男子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才敢伸出胳膊将那少年揽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柔声道:“殿下哭吧,大声些也没关系了,等到了老祖宗那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哭吧,哭吧。”

    少年仿佛终于冲破了这些日子的禁锢,抓着自己的胸膛撕心裂肺地哭号起来。

    外面赶马车的汉子听到声音使劲抽了一下拉车的马匹,马车奔驰,将那极尽哀痛的哭声远远摔在了后面。

    路上,两个骑着瘦弱驽马慢慢踱着走的年轻人慌忙将坐骑往一侧扯了扯。

    马车过后扬起的厚重尘埃,让赵林忍不住皱着眉头抬起袖口捂住了口鼻。

    白忠礼一夹马腹跳回道路中央,坐在马上用鞭子指着前面已经走远的马车高声骂道:“赶着奔丧还是赶着投胎!你娘吓了眼了,差点撞到人!”

    赵林抬手制住他:“又忘了吗?我说过,要低调隐忍,才能走得远。”

    白忠礼笑嘻嘻地挠挠头,扯了一下缰绳,又放慢一些速度,跟着赵林并肩而行。

    “我说公子。”白忠礼嬉笑着道:“小人现在还不明白,昨夜大时雍坊抓到的到底是谁?怎么今天城门还真的就大开了?”

    赵林淡淡道:“就是朱慈烺。”

    白忠礼疑惑道:“假冒的替身?”

    赵林道:“那个是真的。”

    白忠礼撇撇嘴,心想公子这入戏也入的太深了吧。

    他不满地低声嘀咕道:“他要是真的,您是谁?”

    话音虽轻,赵林还是听到了,他的眼睛里也现出迷茫,悠悠道:“是啊,我又是谁?”

    白忠礼在心里答道:你是庄周梦里的那只蝴蝶。

    他回过头晃眼间又看到了巍峨的北京城墙,以往办差也离开过这里多次,只有这次他才忽然觉得这夕阳下的北京城墙竟是那样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