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茶馆
梁薪来到大街上,在满目的繁华之中,他却只看到了腐朽和罪恶。
没了吃饭的胃口,梁薪来到一家偏僻些的茶馆,想打听一下这个地方的消息。
他要了一壶茶,静静地坐着。
稍一集中精神,整个茶馆十几号人的一言一语都被他尽收耳底。不过听了一会儿,似乎没人聊到他关心的话题。
算了,还是自己问吧。
梁薪听得无聊,直接朝茶馆的伙计招招手。
“伙计,这茶再来一壶。”
“好嘞!”那伙计欢快地答道。
趁着这个机会,梁薪假装无意地说道:“你们这西平县,似乎有些古怪啊!”
“怎么个古怪法儿?”那伙计放下茶壶,赔着笑说道。
“哈哈哈,还有什么古怪,满街的青楼赌坊还不够吗!”没等梁薪开口,邻桌一人先说道。
梁薪转头一看,那人看着六十上下,身穿黑色绣花的锦缎衣服,看着挺阔绰的样子。
他又抿一口茶,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这西平县呐,别的没有,就是青楼多!赌坊多!”
与他同桌的两个人附和着一笑,其他桌的人却变了脸色,不但不敢搭话,甚至连自己原来的话头都不敢再说了。
“咱们西平县这‘富贵繁华’呀,可全得仰仗新来的知县老爷呐!”那老人意犹未尽,又接着充满嘲讽地说道。
此言一出,整个茶馆的氛围顿时不对了。当即就有两桌客人忙不迭地结账走人,还有好几桌客人,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
这时,茶馆的掌柜忽然咳嗽了两声,然后敲了敲桌子,说道:“各位客官,好生喝茶,好生喝茶……”
见此情景,那老人不屑地冷哼一声,但也不再言语了。
梁薪立即明白了,这地方的遭遇,和那个“新来的知县”脱不了关系。而且从这些客人的表现来看,这个新上任的知县不仅鱼肉百姓,而且还在实行恐怖统治。
默默地饮了一口茶,梁薪决定等会儿找这个老人好好了解一下西平县的情况。
既然他来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老人一番话吓走了不少客人,但他自己却毫不在意,还悠然自得地品着茶,聊着天。
怪不得他看着挺阔绰的,却会来这种偏僻的茶馆喝茶,原来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好把心中的恶气一吐为快。要是他在那些生意兴隆、客人众多的茶馆里说上这么一番话,恐怕他现在就是在跟知县喝茶了!
想到这里,梁薪不禁一笑,同时对这老人也心生敬佩。在强权重压之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却还有着反抗的精神和勇气,属实不易。
梁薪正想着,忽然被一声大喝打断了思路。
“我听说,这里有人妄议朝廷!”两个官兵模样的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腰间还挂着镣铐。
梁薪立即认出来,这两个官兵后面有一个人,就是刚才离开的客人之一。至于他是官府布下的眼线,还是平头百姓去告了密,这就不清楚了。
“哪有的事儿!”茶馆的掌柜见此情景,连忙出来息事宁人,“大伙儿在这儿就是喝口茶,聊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官爷当差不容易,肯定口渴了吧?快,给官爷来壶好茶!”
那伙计连忙端来一壶茶给那两个官兵,梁薪看到他趁着奉茶,用不易察觉的手法给那两个官兵塞了几个铜板。
几个客人看到这个情景,起身要走。
谁知那两个官兵把铜板一收,反手把茶壶一掀,洒了一地的碎片和茶水。
“我看谁敢动!”
其中一个官兵大喝一声,竟然“噌”的一声把刀拔了出来,那闪闪的寒光顿时震得整个茶馆噤若寒蝉。
“是你刚才妄议朝廷,对吧?”另一个官兵趾高气扬地走到那老人的桌前,大手一挥,将桌上的茶壶拍到地上。
“呸!”那老人丝毫不惧,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说道,“我说几句知县老爷的好话也不对吗?”
“哼!是不是好话,等你到了大牢里,我们自有分晓!”说着,他便拿出镣铐,要把老人抓走。
见此情景,同桌两个客人和茶馆的掌柜都上前来说情。
“老实点!”那官兵把眼睛一瞪,恶声恶气地说道,“要是敢胡闹,老子把你们全抓起来!”
这下,几个人都不敢再拦。
接着,他又对老人的朋友说道:“我看你们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想这老东西死在牢里,就别忘了带点儿东西来看看他!”
“哼!”老人即将被带上镣铐,但却依然面不改色,反而淡定自若地伸出双手,“我的家资,就是全扔到河里,也不会送给你们这种畜生!诸公,不必挂念!”
“好,有骨气!”那官兵怒极反笑,“等到了大牢里,我看你还硬不硬气!”
就在老人即将被铐起来的时候,梁薪食指轻弹,一道凡人无法察觉的灵力飞射而出。紧接着,那官兵忽然两眼一昏,像是一根棍子一样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另一个拿刀的官兵见了,赶忙想要上前查看。
梁薪再次轻轻一弹,他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手中的长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那个一直躲在后面的人见了这情形,也慌忙要走,梁薪再次一动手指,他也以同样的方式摔在茶馆门口。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一幕,让整个茶馆的人都呆住了。然后,客人们就立即反应过来,趁着这个机会赶忙跑出了茶馆。那老人也不例外,总归还是惜命的。
很快,茶馆里除了掌柜和几个伙计,就只剩下梁薪了。
“这位客官,您还是快走吧!这壶茶,我请了。”掌柜的脸色很难看,在他的茶馆里发生这种事,客人们可以跑,他却难逃干系。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来劝梁薪快走,少牵连一个是一个。
这掌柜倒是挺善良的,梁薪不想他受牵连。
“那我就不客气了。”梁薪悠然地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笑着说道。
接着,他转身手指一弹,一道灵火如微小的流星般划过,地上的镣铐立即断成两截。镣铐上面,灵火的痕迹很明显,这是他留的证据。
“官府的人来了,你就说是我干的,不必隐瞒。”
留下这句话,梁薪便转身离开,只留下茶馆的掌柜和几个伙计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