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鉴证科化验，有消息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知道了头儿。”

    高明又带人搜了一遍现场，除了带走那点花粉以外，依旧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奇怪了，难道真是鬼神作祟？”

    他望着仓库的屋顶，距离地面最少也有十米，这么高的距离，普通人是怎么爬上去的？就算能爬上去，从上面套住一个人在吊起来，这种难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何况他还要对付其他人，而且还要在这种环境下不留下任何线索，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回到警局，刚坐下喝了口水，鉴证科的同事就送来了坚定结果，证实死者身上的黄色粉末是百合花的花粉。

    “百合花？”

    高明立刻吩咐道：“查找凶案现场附近所有的花店，排查所有买过百合花的人，无论男女，全都带回来做询问笔录，立刻出发！”

    “收到！”

    于此同时，医院那边也传来消息，打了一针镇定剂之后，赖强的情绪稳定了些儿，可以简单的沟通了。接到通知，高明立刻带人去了医院，见到赖强的时候，他裹着被子畏缩在墙角，好像还没从恐惧中摆脱出来。

    高明小声的问。

    “你是赖强？”

    赖强点头，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别怕，我是警察，是谁想杀你？把你见到的告诉我。”

    这句话好像又刺激了他，本来还好好的，突然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别过来，魔鬼！老头！！花格子老头！！！”

    赖强又开始胡言乱语，眼睛里布满血丝，精神失常的样子。

    一名警员薅住他领子，厉声说道：“你别装蒜啊！别以为你装疯就可以混过去？”

    赖强似没听见一样，依旧自言自语说道：“影子魔鬼，是影子魔鬼，他能一只手掏出心脏，他来了，他要杀我。”

    “喂！你别胡说八道啊！小心我揍你！”

    这时候医生走了过来，说道：“不好意思高警官，病人的精神情况不太稳定，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我建议你们明天再来，病人需要休息！”

    高明叹了口气，站起来挥挥手说道：“收队！”

    另一家医院里，方紫怡正在收拾东西，赖强一伙被杀的事她也听说了，她感到很惊讶！究竟是谁杀了他们？为什么每次都会跟杀人事件扯上关系？难道自己真的是不详之人？

    门开了，黄嘉慧和高新延走进来，他们是来安慰方紫怡的，顺便在问问赖强的事。

    “紫怡，究竟是怎么回事？听说你被勒索了。”

    黄嘉慧很关心的问，她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好像所有的倒霉事都让方紫怡摊上了。

    “不是的嘉慧姐，是被高利贷催债。”

    “你借了高利贷？”

    “不是我借的，是阿旺借的。”

    “那为什么跟你要钱？”

    高新延说道：“因为他们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阿旺死了，他们就找紫怡还钱。”

    “岂有此理？怪不得这些人会遭报应？”

    “不能这么说，这帮人死了，紫怡是第一怀疑对象，警方一定会调查的。”

    方紫怡不说话了，低着头收拾衣服。

    黄嘉慧走过来，安慰她说道：“别怕！警方一定会还你清白的，我相信你。”

    方紫怡很欣慰的点点头，此时的信任胜过千言万语。

    高新延走到窗台前，看着一盆百合花问道：“这是你种的吗？很不错。”

    “这是火百合，爷爷最喜欢种的，我把它拿到医院里，希望爷爷快点好起来，高教授，能不能帮个忙？爷爷的脸好脏，我想给他擦擦。”

    “好！”

    高新延走过去，帮忙掀开被子，他看见方紫怡爷爷的指甲里全是泥土，脸上也很脏，像是刚干完体力活的工人，奇怪的是，衣服上还有淡淡的花粉味儿，并且在扣子上发现了半截花蕊。

    “怎么了高教授？”

    方紫怡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没什么？眯眼睛了。”

    高新延趁着擦眼睛的功夫，偷偷把花蕊放进兜里。

    回到家，高明也正好回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一边看一边吃汉堡。

    “这么认真？”

    “是啊大哥，这件案子搞得我觉都睡不好了。”

    “查的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唉！别提了，那个赖强幸运没有死，但是精神失常了，一会儿说看见了老头，一会儿又说看见了影子，真是头疼。”

    “别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有，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撮花粉，经过鉴定是火百合的花粉。”

    “火百合？”

    高新延突然想起来，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方紫怡爷爷身上的花粉味，就是火百合的，而且窗台上也有一盆火百合，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大哥，你在想什么？”

    “没有，今天我去医院帮忙，也看到了火百合，还捡到了这个。”

    他拿出那半截花蕊递给高明。

    高明接过来看了看说：“这是火百合的花蕊，你从方紫怡那搞到的？”

    “确切的说是从她爷爷身上。”

    “你的意思是……？我知道了，赖强曾经说见过一个老头，而你又在方紫怡爷爷身上发现了一模一样的花粉，所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怀疑方紫怡的爷爷，可问题是，一个昏迷了很久的老人，是怎么跑出去杀人的？这太超乎一个正常人的能力范围了。”

    “可是花粉又怎么解释？难道是巧合？”

    “方紫怡的爷爷喜欢种花，我想应该是在医院粘上的，病房的窗台上有一盆火百合。”

    高新延否定了他的推论，但是职业的嗅觉告诉他，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大哥，我看有必要去一趟医院了，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

    “不用那么麻烦，找家荣问问就可以了。”

    傍晚时分，李家荣的办公室里，高新延把来意说了一遍，问他方紫怡的爷爷有没有可能自己下床，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李家荣笑着摇摇头。

    “不可能，新延，如果是别人这么问，我肯定会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但你是大学教授，这种违反常识的问题，你怎么会问的出来？”

    高新延也觉得太荒谬了，立刻改口道：“我也认为不可能，但是医学上也有过这样的例子，就是当人遇到惊慌或者危急的时候，他的肾上腺素就会激增，使人能够做出一些超乎想象的事情。”

    李家荣也不反对，因为确实有过这样的案例，上个世纪的英国，就曾经出现过八旬老人掐死护工的事情，后来警方发现，这名老人已经瘫痪了十年，并且有严重的帕金森病，按理说这样的老人是不可能杀死年轻得护工的，但是案发的时候有人看见，他的确是站起来，用板凳敲死了对方。事后警方调查发现，是这名护工长期往食物里添加化学药品，导致老人精神崩溃，才做出这种超乎寻常的事，这件事在当时很轰动，官方后来给出的解释就是肾上腺素激增，导致人体细胞膨胀，最终失控！

    也有人曾经怀疑过这个报导的真实性？但从医学的角度来看，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份报告我也看过，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以方文成现在的病情完全不可能，因为在过去的一星期之内，我给他做过一次全身检查，以他现在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去杀人的，因为，他现在连活动的力量都没有。”

    高新延点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就是说花粉的事可能是巧合？”

    “没错，在病房里面，随时都有人来送花的，所以在他身上有花粉也不奇怪，从上学的时候我们就是好朋友，没必要隐瞒你的。”

    “我知道，我只是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而已！”

    “科学的精神就是在于大胆的假设，但是这次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真的是不可能！”

    高明问道：“如果不是他的话？为什么身上的火百合花粉会和凶案现场的一样？太巧合了吧？”

    “这个……，就需要你们警方来破案了，我只负责病人的身体情况。”

    高新延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结果，于是站起来说道：“谢谢你家荣，有事我再找你，先走了。”

    “不用客气，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离开医院，高明又皱起了眉头，按照李家荣刚才说的，岂不是线索又断了？

    “大哥，你就一点不怀疑吗？”

    “怀疑什么？家荣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就是因为这样，你说方紫怡不是凶手，他说方文成不是凶手，那到底谁是凶手？三起案件都跟他们有关系，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高新延想了想，虽然对李家荣的专业性毋庸置疑，但是高明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都是巧合的话，那这个凶手绝对是高智商犯罪，能连续杀人还不留下痕迹，绝对不是一般人。

    “那你想怎么办？”

    高明往跟前凑了凑，说：“大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高新严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你不会是想钓鱼吧！太危险了。”

    “所以我才和你商量，看能不能找一个人和我们警方合作？”

    “为什么不从你们警队里找？”

    高明无奈的说道：“你也知道，现场多么的惨烈，谁也不想因公殉职啊！”

    “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吗？想找个替身帮你们警方破案？”

    “不能这么说啊大哥，警民合作嘛！我们会保证绝对安全的。”

    “那你想找谁？杜千？”

    高明乐的一拍大腿。

    “就是他，咱俩想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