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齐珏在店外等了一会，过了十多分钟墨霏、墨雨和姬霖才陆续从饭店里走了出来。我很好奇她们两个妄念值为三，一个妄念值为二的人吃了什么？

    墨雨笑着拉起我的胳膊搂进她胸前伟岸的山谷，说道：“没想到饭店里采取分餐制，我和姐姐每人都有一碗米饭、四样精致的菜品，还有一碗汤，说喜欢面食的话还能把米饭换成面食。好久没有正经吃过一餐饭了，我和姐姐所有的菜和饭都吃了个精光，最好玩的是吃饭居然不用付钱，会把开销记到我们账上，按规定把帐付清就行”。

    墨霏笑了笑，转身问齐珏：“你和卫国吃了什么？”

    齐珏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吃的可没你们好，我和卫国一人一碗米粥，一盘腌菜干，霖姐姐妄念值只有二，饭菜肯定更丰盛”。

    “主食差不多一样，就是多了两样菜品”，姬霖说道。

    “靠”，听到她们的对话，我总算明白妄想值为什么和待遇值对应，在六个人之中，我和齐珏的妄念最多，只能借助玄境过无妄川，待遇值自然最低，反应到饭菜上只能是一碗粥和一小碟风干后腌的菜干。墨霏和墨雨的妄念值只比我和齐珏少一个，待遇就成了主食可选，四菜一汤。妄念值为二的姬霖成了四菜一汤。如果以这种待遇的差别计算，吴彻的午餐至少是八菜一汤，公孙青荷这个妄念值为零的人岂吃的跟当今天子一样。想到这我不禁有点感慨，看来不切实际的想法太多的确会给自己带来磨难，此话不假。当然我不想在她们面前表现自己多委屈似的，不就是一餐饭充饥而已。最后为了表示我满足自己的待遇，我补充道：“这些天缺盐，我和齐珏吃的菜干是风干后用盐腌制的，我们可是一根不剩吃了个精光”。

    墨霏笑了笑，说道：“店小二根据妄念值把我们带到了不同的地方，就知道可能会有不同的待遇，吃饭的时候我和雨儿担心你可能吃不饱，问店小二能不能把米饭换成太后带走给你，店小二说止妄墟中都是分餐制，除非我们都是一星客官才能在一起聚餐，其他星级的客官只能各吃各的食物，不能把食物带出赠予他人”。

    “没错”，姬霖笑着说道：“我自己吃不了那么多，就想把自己饭菜打包，结果店小二说不准打包，吃不完留在那里就行，我怕浪费，撑着吃了下去，结果吃撑了”。

    经过一餐饭的经历我已经看得清楚，止妄墟的最低要求是三星，也就是最多只有三个妄念的人才有资格到止妄墟，我和齐珏妄念多了一个，能进止妄墟纯粹借助了玄境的力量，否则这会我和齐珏应该和公孙鹤一样在无妄川饿着肚子，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过了眼前的无妄川。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下去了，面对两个只吃了半饱的人聊不能入口的美食是一种折磨，我怕聊下去自己会吞咽口水出卖自己，于是岔开了话题，说道：“那个和牛鼻子徐福一起的越㱏不是说在止妄墟等我们吗？我们入墟了，他们又在哪里？”

    “你别太着急”，齐珏看了我一眼，说道：“越㱏作为传承千年的大族家主，既然在止妄川边说在止妄墟等我们，就一定不会食言，要不咱们先找自己能住的客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徐福和越㱏能轻易进入止妄墟，而且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必定有其过人之处，我看了看止妄墟可非一般的城池，怕是有数十上百个长安城大，没有线索不知道如何去找他们，不如咱们等，等他们来找我们”。

    “看来只能这样了”，墨霏接话说道：“我们在地下洞穴走了十九天，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先找客栈休息”。

    大家都这样说，我只好点头同意。女人和男人不同，在地下洞穴走了十九天，无妄川边一天，找到客栈不为休息而是能让她们沐浴洗去身上污浊。走过了一条大街匾额上画着三颗星的客栈，墨霏和墨雨想陪我们找到各自的客栈，却被姬霖拦住了，她让墨霏和墨雨先去休息，她陪我和齐珏寻找悬挂四星匾额的客栈，自己再去找二星客栈。

    墨霏和墨雨看了我和齐珏一眼，点了点头转身进了三星客栈。我们三人走了好几个街区，看到了不止一家一二三星客栈，就是没有妄念值为4的四星客栈。这时我已经明白，妄念值为4的人在止妄墟属于极小众的一群人，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找到，于是我和齐珏让姬霖先去休息。

    姬霖肯定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进了二星客栈。我和齐珏至少又走半时辰，才在一个非常不起眼有地方看到了一家悬挂着4星匾额的客栈。看着眼前的客栈，我和齐珏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这间客栈比起吴彻的一星客栈简直是云泥之别，不仅客栈外观极不起眼，内部陈设简单的有些简陋。店小二见我们进来，看了我和齐珏一眼，然后领着我们先到了一间内有大通铺的房间，指着靠墙的一个铺位说道：“这是你的铺位，后面院子里有洗浴的地方”。说完，他带着齐珏去了她应该去的房间。

    看着简陋的房间和传说中的大通铺，根本不能和吴彻居住的发地间类似总统套房的房间相比，这种待遇差距不是百姓之间的待遇的不同，就象帝王和低层百姓的生活写照。客栈的待遇和饭店待遇一样，我和齐珏只能享受最低水平的住宿条件。事实上我想错了，还有比这里条件更差的五星客栈，当然这是后话。

    原想带着自己的背包再去浴室，但是转念一想这里可是止妄墟，银钱没有用武之地的地方应该没有人会偷盗别人的财物，于是我把背包留在房间去了浴室。浴室自然也是极其简陋的地方，中间放着几个盛装着水的大木桶，水温比气温略高一些，水桶上放着几只舀水的木制水瓢，木桶旁边有几个挂衣服的架子，地上铺着木条，木条下面是密布的水沟。我知道在这里沐浴只能用水瓢舀水冲洗身体，满足最基本的洗浴需要，谈不上任何享受。即便如此对于一个二十多天没有洗浴的人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仔细的把自己清洗干净，穿上把灰尘抖落干净的衣服，觉得自己至少轻了几斤。回到房间，倒在自己的铺位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或许在止妄墟这样一个多一份执念都会付出代价的地方反而让我有安全感，睡得放松而且踏实。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严格意义上讲不是自己醒来，而是被客栈小二叫着去用餐才醒了过来。客栈的饭堂在客栈前厅，晚饭和中午吃的一模一样，一碗粥和一小碟菜干，不过粥从小米粥变成了大米粥，菜干也有所不同像是腌制的萝卜干，当然这个时候萝卜还不应该叫萝卜，而叫《尔雅》中记录的芦菔。饭菜尽管简陋，但还是感觉到了食物的美好。饭后回到房间不久，客栈小二就把今天的帐单告诉了我，午餐和晚餐各值一个墟时，住宿需要支付二个墟时，最贵的是为了给公孙青荷伤口消炎所取食盐的花费，四两食盐需要支付八个墟时。

    “墟时”，听到这个从未听说过的货币单位，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小二，问他什么叫墟时？

    “墟时就是你在止妄墟工作积累起来的时间”，小二答道：“妄念值为4的人在止妄墟中工作一个时辰就够得到一个墟时，如果您的妄念值是3，工作一个时辰就能得到2个墟时，妄念值为2的人工作一个时辰能够得到4个墟时，妄念值为1的人工作一个时辰能得到八个墟时，现在你欠12个墟时，明天一早你要到墟市找到事情来做，以便能够及时清付所欠的墟时”。

    “靠”，小二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敢情止妄墟中不需要用银两支付费用，而是要用自己的劳动支付自己的开支。刚到止妄墟的第一天我就欠了12个墟时，按照小二的介绍，我需要工作12个时辰，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工作到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我才能还清欠款，而且明天一天三餐和住宿用的5个墟时还是无法付清，如果只在白天工作，工作到三天，还有两个白天最多只能挣到16个墟时，加上明后两天的开支，我一共需要挣够22个墟时才能在离开止妄墟前付清自己的债务，总不能自己离开了止妄墟，还在止妄墟的债务人清单上。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着急，叫住店小二问他晚上有没有可以做的工作。

    小二停下脚步，看着我说道：“你到止妄墟的第一天就背上了12个墟时的债务，而且你只是一个四级待遇的人，你是第一位第一天入墟就欠了这么债的人”。

    “所以我才想知道有没有晚上可以干的活，我可不想离开止妄墟的时候，还欠着止妄墟的债”。

    小二一听，有点理解我的想法，点了点头说道：“您稍等，我去看看有没有晚上工作的消息”。

    小二走后，我感慨万千，怎么也想不到来止妄墟的第一天就把自己搞成了一个负债的人，而且还是只能靠出卖劳动才能偿还的债务。好在所欠的债务最主要的部分是用于救公孙青荷，让我感觉稍微好受一点。

    过了十多分钟，小二回来告诉我运气不错，今晚无妄殿有一批东西要送往天市街，路程不近，一路上可能会遇到危险，当然回报也很可观，如果在明天早上辰时前送到天市街，就能得到12个墟时，问我想不想去？

    一是晚上就能把所欠的债务还清，焉有不去之理。于是我背上背包离开客栈向无妄殿的方向而去。如果不在止妄墟，一到晚上所有城市都会宵禁，止妄墟完全不同，整个城市的夜晚甚至比半天还要热闹，一到晚上许多街区都会有夜间的墟市，有点象现代社会的夜市。后来请教客栈小二才知道，这些夜晚出来做生意的人大多是因为白天的工作无法清偿债务而不得已的选择，在止妄墟的人并没有发财致富的概念，但是没有不劳而获的想法，所人都想及时清偿债务。因为心里有事，我没有深入了解夜间墟市的闲情逸趣，直接向无妄殿而去。

    到了无妄殿门口，才发现想接下这项工作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人，在我之前已经有八个人等在无妄殿前等管事出来发布工作任务。等到几分钟，前来无妄殿前想做这份工的人又多了不少。酉时刚过，头戴羽翎帽子的管事从无妄殿中走了出来，看着门前的众人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今夜有一件紧要的东西，需要在日出前送到天市街的墟宗殿，大家都知道前往天市街的必经无极山，而这件东西又是无极山不愿意让天市街得到，谁愿意走这一趟？”

    想到小二说可以挣到12个墟时，我向前面挤了过去，快要挤到人群的前面，突然有人拉住了我，回头一看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书生，他见我要上前接这件工作，把我拉到了没人的地方，悄声说道：“别着急，先看看要运什么东西去天市街，你这样冒失，万一任务失败，就可能万劫不复”。

    听到书生用了万劫不复这样一个表示后果极其严重的成语，我不由的心里一惊，心道好险，不过转念又一想又觉得书生有点小题大做，弄清楚运送的东西非常重要，但是清偿自己欠得墟时同样重要，书生说得也对，不打无把握之仗。

    无妄殿的管事见无人接下差事，大声说道：“现在无妄殿出价12个墟无人应差，那么16个墟时可有人去？”

    大家还是无人应差，书生看时机差不多了，拉着我挤到人前大声问无妄殿的管事，“高管事，前去天市街送货毕竟牵涉到无极山，大家都知道过无极山有许多禁忌，能不能先告诉我们运送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