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出路被堵
想到这里,一种不好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我暗叫不好,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把睡觉时一向警惕的墨霏和墨雨炒醒,两个人看我冷汗直流,赶忙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指了指面前的油灯,说道:“我们进入秘道快十个时辰了,按理来说官兵在客栈里搜查不到可疑的人就会离开,这么久了还不见掌柜前来叫我们出去,我担心官兵在客栈里发现了可疑的地方,把在客栈里的人都控制了起来,万一有人扛不住,把秘道供出来,官兵就能瓮中捉鳖。到时候把我们堵在狭小的地道里,任你本领通天也没有办法,只能成为官兵的阶下囚。
想到这里,我跳了起来,拿出强光手电向来时的通道跑了过去。我想守在地产入口,一旦官兵发现并打开了地道入口,第一时间冲出去,给齐珏和墨霏等人创造出去的条件,以免被堵在地道里全军覆没。最不放心的还是吴彻,我和齐珏、墨家姐妹只要冲出地道入口还有逃跑的本钱,可是吴彻遇到大队官兵,要么当场被杀,要么束手就擒,不可能躲开他们的围捕。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带着他别说脱身,自己也得搭进去。可是我又无法把一个莫名其妙惹上杀身之祸的人弃之不顾,别说我做不到,齐珏他们也做不到,结果是一个都跑不了。
看我向地道入口跑了过去,墨霏和墨雨马上叫醒齐珏和吴彻跟在我来到了地道入口,时间一分一妙的过去,好几次我都想打开机关看看外面的情况,但是想到此时正值白天,一旦被人发现凉亭中有个隐藏的秘道,等于自寻死路。我只好耐下性子等待,为了保证地道入口被打开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冲出去控制地道入口,我和齐珏、墨霏和墨雨两人一组轮流守在入口,其他人原地休息。当入口处的点亮的油灯里灯油只剩一小半的时候,估计怎么也到了子时,我不想再等下去,等到油灯里的灯油又下去了大约十分之一,我从拿出血剑叫上墨霏和墨雨来到地道入口,找到从地道内部的机关,不等我按下机关,一阵吱呀呀的声音传进了耳朵,显然有人从外面打开了机关,我镇定了下来,全身的神经都紧张的崩了起来,如果是官兵打开了地道入口,外面肯定被灯丘火把照得亮如白昼,如果外面一片漆黑应该是自己人打开了入口。地道口刚一打开一个身影一闪飘进了地道,紧接着地道机关关闭时发出的吱呀声又响了起来。
这时我松了口气,打开强光手电向来人照去,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衬出玲珑有致的身段,正是姬霖,看是我们她松了口气。我让墨霏和墨雨继续守在地道入口,带着姬霖向地道深处的大殿走去。一路上姬霖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沉默说明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要加严重和复杂。走到吴彻休息的地方,姬霖终于开口了,事情虽然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但是新的情况让姬霖一筹莫展。原来官兵把客栈搜了个底朝天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却没有撤兵,反而在客栈里驻扎下来。
“这么说他们怀疑客栈和妖女失踪有关?”我有点不解,又仔细回想了进入地道前的情形,姬霖的缜密加上擅长寻找线索的玄雨信使姬虎,任何可能起疑的痕迹都能清除得干干净净,不可能给官兵留下任何线索,官兵又怎么会怀疑客栈。
姬霖看了坐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吴彻,摇了摇头说道:“昨天你们进入秘道后,我觉得其他马匹丢了都不要紧,唯独那匹汗血宝马可不能出事。天下人都知道当今皇上正在满世界寻找汗血宝马,还被大宛人坑过几次。幸好大多数人只听宝马其名,鲜有人见过宝马,否则你的驭风带来便捷的同时,也会给你带来麻烦。于是我让掌柜把驭风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谁知他刚把马牵走,数百官兵就把客栈围得水泄不通,而且发布了一道命令以客栈方圆五百米为界,人只许进,不许出。我一看事情有可能会突破我们的预想,就用玉哨传信给掌柜别回客栈,务必把宝马安排妥当,自己则扮作客栈老板,与进驻客栈的官兵周旋,你猜猜是怎么回事?”
姬霖说完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齐珏一眼,说道:“不知道齐家大小姐怎么得了一个妖女之名,竟然引来如此大的阵仗。我以好酒好菜招待进驻客栈的官兵,打听到朝廷派义纵前来处理此事的真正原因。当今朝廷对于发生在会稽郡富春县囚犯和儒生之间的是非需要一个明确的说法,皇帝表明了态度,田蚡自然不遗余力要为儒生讨个说法,皇帝知道田蚡的心思,怕他把事情搞砸,就让张汤配合务必坐实儒生之辱全因妖女惑众的缘故,于是张汤便奏请义纵前来审理此案,相信以义纵的声名和手段不仅能坐实齐姐大小姐的妖女之名,而且能最大限度的取信于百姓。为了配合义纵审理此案,田蚡还派人去请齐国的大儒董仲舒前来郦邑,想必几天之内这位大儒就能赶到郦邑。富春县县长和县尉焦桐也以通妖之名下狱。此事已经在会稽郡广为流传,为了淡化此事在民间的影响,重树儒生形象,田蚡专门请了一位精通阴阳的风水大师,一位赫赫有名的古老家族的掌门人,这位大师在你解救齐珏的当天发现郦邑城中内有乾坤,昨天一早就推断出乾坤所在之外就在客栈周边,所以才把客栈连同方圆五百米的区域一同封闭,只许进,不许出”。
“哦”,我一听感觉事情绝不简单,有人能看出郦邑城中内有乾坤,说明玄境并非无迹可寻,但是能够看出玄境内有乾坤的人绝对不是凡俗之人,此人绝不简单。于是我问姬霖可认识这位赫赫有名的古老家族的掌门人?”
“只听其家族翘楚均为王侯将相家中常客,却未曾见过其中任何一人”,姬霖摇了摇头说道:“此人姓越名㱏,越家源自夏末,专为富庶人家祭祀卜卦、查看阴阳风水,据说越家握有阴阳秘术,精通易数有寻龙定穴的本领,自周起就是姬姓王族和诸侯王寻龙脉、定宝穴的不二人选”。
“靠”,我心里暗暗骂道,敢情是越古今,老越的祖上,看来越家可不像越古今说得那么简单。以后使用玄境要躲着老越这位祖上,否则真可能被他揭穿玄境的秘密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想想又觉得不对,姬霖不是假扮成客栈掌柜了吗?如果驻扎在客栈的官兵发现漂亮的女老板凭空消失,还不把客栈掘地三尺,秘道自难幸免,于是问姬霖接下来什么打算?
“越㱏着实厉害,原本想乘夜色叫你们从秘道中出来,同时雨珠等人在郦邑城中制造混乱,你们好趁乱离开郦邑,前往高都。谁知姬虎用飞鸽传来信报,说郦邑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兵营,不仅数营北军把郦邑城围得水泄不通,今天一早还调来数千羽林卫。看来大汉皇帝非要在妖女这件事上分个胜负,否则不可能调动只有他才能调动的羽林卫,这是大汉天子发出的明确信号。我想皇帝想以此事为契机,借机打压甚至铲除黄老学说在朝中的根基。姬虎认为即使搭上玄雨西北分部的全部好手,也没有办法从郦邑城全身而退,最好的办法就躲起来赌一把。姬虎和客栈掌柜认为隐藏在秘道只能藏一时,藏不了一世,范围不断缩小的情况下,越㱏很有可能发现隐藏的秘道,所以掌柜的让姬虎把秘道中的机关,以及秘道中藏有以前探洞所用物资事情告诉了我。我想不如直接躲进地下洞穴,把客栈的秘道封死。客栈掌柜曾经找过许多能人探过地下洞穴,洞穴中有空气流通说明一定另有出口,只是洞穴如地下秘宫,探洞之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失去方向,我想只要能在洞穴中辩明方向,有可能找到地下洞穴的其他出口”。
事实上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是走出秘道相办法离开郦邑,但是上万官兵已经把郦邑围得水泄不通,不惊动官兵还要离开郦邑的可能性为零,即使可以把其他人装入玄境带走,但是越㱏的出现让我绝了这个念头,他能看出使用玄境引发的乾坤异动,自然有办法追踪玄境使用过程中的乾坤气息,被官兵发现甚至被围的可能性极大,这条路显然行不通。第二条路就是通过地道相连的地下洞穴离开,只要将客栈下方的秘道封死,官兵重新挖开地道需要时间,即使他们挖开秘道进入地下洞穴,也会像以前探洞的人失去方向,别说找人自己能不能回去都是问题。我们的背包里有指北针不至于迷失方向,但是关中平原许多地方都有铁矿有可能影响指北针,但是铁矿不可能移动,我们只要顺着指北针指定的某个方向就能保证沿着一个方向前行,有可能在枝叉众多的地下洞穴中找到一条出路。但是这条出路可不容易找到。想到这里我看了齐珏一眼。她知道这是征求她的意见,她叹了口气说道:“唉,早知道现在这么麻烦,当初就不和楚越争胜去做那个试验,现在不仅让我们陷入危局,还让富春县县长和县尉焦桐受到牵连。不过”,齐珏说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事情被他们闹到这个地步倒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机会,只是双方的实力过于悬殊,否则可以借机让天下百姓看清这些人的嘴脸,满嘴以德服人,实际上只为满足个人私欲的人的丑恶嘴脸。我想他们打错了算盘,不给我们交锋的机会就想以妖女的名义把我们灭了,白日做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要想办法留下扳回这一局的机会”。
我从齐珏的话中听出了她的决定,就问吴彻怎么想。他的曾祖没有因为天雨失期而引颈就戮,振臂一呼为自己也天下百姓寻一条活路。吴彻不愧是英雄的子孙,他说吴家没有等死的人,也没有等死的习惯,同意进入地下洞穴中寻找出路。于是我让姬霖、齐珏和吴彻打包食物和水,自己前往秘道入口叫回墨霏和墨雨。回到大殿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包好六包食物,只是盛水的皮囊人手只有一个,最多也就装一升水,不过想到是在探寻地下洞穴,通常会有水源。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上中学的时候经常和同学们拿着手电筒到城市地下的防空地道中玩耍,有一次摔了一跤磕坏了手电筒,我和三位同学被困在地道十个小时,要不是当初有人看到我们下了地道,父母和学校的老师不可能能组织人手拿着手电筒把我们从地道中救了出来。从那以后,我便有了一个认识在地道中行走,照明设施是第一个前提条件,我和墨霏、墨雨的背包里虽然各有一支强光手电,几块备用电池,但是这种东西用完了可地方补充,备用电池还得留给电击枪,所以手电筒只能当作应急照明,不能当作普通的照明设备,最好的办法是利用贮存在这里的灯油,用油灯照明。我叫住大伙把想法说了出来。他们虽然没有困在黑暗的地道中叫天天不应的尴尬经历,但是想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没有照明的尴尬,于是纷纷把皮囊中的水喝掉一大半,把剩下的水倒掉后装满了灯油。我用几盏油灯的灯芯做了两个特别亮的油灯,只可惜没有气死风灯那样的东西,只能用手托着油灯,顺手把火镰也装进了背包。一切准备就绪,姬霖在大殿四处看了看,走到大殿东北角,用手在一个不起眼地方拔出了一根木制插梢,然后轻轻向外一拉,四根圆木组成的墙体象翘翘板一样翻了起来,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我托着大号的油灯带头钻了进去,刚进去一股凉气便迎面袭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