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秋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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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寻机救人

    “潼关到长安有三百多里,行军需要两到三天就能赶到长安”,姬霖沉吟片刻接着说到:“如果押解齐珏的北军不急行军,咱们就有一到两天的时间,用一天时间追上他们马上救人,一旦北军开进长安城,救人会变得极其艰难,只能在路上想办法,宿营的时候反而不好动手,咱们赶过去看情况再作计议”。

    我们没有看到玄雨的左右护法和信使,却看到他们留给姬霖的一匹宝马,一匹浑身雪白和墨家姐妹的坐骑有点相似的玉马良驹,于是一行四人离开客栈,准备出高都南门。

    刚走出客栈,柦温便迎面走了过来,看到我们牵着马问我们是否要出远门?

    我点了点头,问他是不是有了中行月答应见面的消息?

    桓温摇了摇头说道:“中行月大人没有答应和你见面,但是快马加鞭送来一封信让我面呈卫先生”。说着桓温递给我一只羊皮口袋。

    我的驭风马快,就让墨霏她们先行一步。自己打开羊皮口袋拿出一张羊皮,上面写着:为大夏万民生计而有此局,不想被先生堪破,若先生能为大夏百万百姓着想实为大夏百姓之福。先生和华夏七星承诺不毁我商道,中月使可不入华夏。先生若是答应可着桓温带回先生承诺。信上的落款是中行月。

    我想了想,回到客栈向掌柜要了一张树皮写下:中月使不入华夏便不毁你商道,落款是五龙令主卫国。我把树皮交给桓温让他转交中行月,然后出了高都南门上了官道策马向南而去。

    一口气追了几个时辰,到了弘农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我赶上了墨霏他们,稍作休息的时候我把中行月信中之事告诉他们并让姬霖见到信使以后将此事以五龙令主名义传至华夏七星。然后连夜向西,过了湖县不久上了一条崎岖的山路,脑海中的地图告诉我前面不远处就是关中门户潼关。一路上我都想问姬霖,我们骑乘的都是宝马良驹,花了五个多时辰还没有赶到潼关,她派出的左右护法和信使,以及雨珠雨荷怎么可能赶到我的前面,两个时辰后赶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潼关,我才知道为什么。原来潼关有严格的规定太阳落山潼关落锁闭关,此时任你是王候,还是将相都不可能入关,只能等在关城前面等第二天早上开关。我们下马在关前和许多等候过关的人一起露营等第二天开关。我想雨珠他们应该不用在这里浪费至少五个时辰的时间,一问姬霖,果然如此。玄雨的左右护法和信使,以及贴身服侍门主的雨珠雨荷都练就了和墨者钟离一样的本领,一天一夜可以赶到五百里之外的地方,从高都到潼关的官道距离是六百多里,但是他们走的不是官道,而是山林小道,路程短了不少,我们露营等待开关的时候,他们或许正在通过小道绕到潼关背后。更重要的是,明天过潼关后姬霖就能找到他们留下的暗号。姬霖说完我心里只有钦佩。钟离的能力我见识过,用不了8个时辰就能从350多里外的长子县赶到高都城。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雨珠和雨荷也有这种超越常人的能力,24个小时五百里,平均时速在10公里以上,而且要连续奔跑,放到现代拿个马拉松冠军真是探囊取物。

    已是隆冬时节,根本无法户外露营,我们只能学等待过关的商旅找来柴火生了一堆火,借着火光勉强可以打个盹,不至于受凉感冒。只是天亮的比较晚,天亮开关的时候差不多到了辰时。不愧是关中门户,拱卫首都长安的关隘,所有入关人员都要接受严格的检查,而且要注明前往关中的地名以及去干什么。我们所带的凭证齐全,也免不了一阵盘问,好在昨晚提前做了功课,加上墨霏和墨雨拿得就是长安城中安平驿的掌柜给她们办的传信,所以顺利的过了潼关,出关向西不久眼前便豁然开朗,姬霖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傻眼了,望着身后的黄河和一马平川的秦川大地,不好意思的笑道:“以前没到过潼关,以为和其他关隘一样前后都是山路,不过雨珠他们留下了记号”,说着她指着一棵树上几个奇怪的符号说道:“他们昨晚子时就到了押解官兵的营地,探听到押解齐珏的队伍今晚要在渭南的郦邑城中休息,你看咱们马上赶过去在路上动手,还是到了城中,晚上再动手?”

    “我可没有勇气面对四百弓弩手”,我想也没想说道:“我们最大的优势是在暗处,只有充分利用这个优势才有可能把人救出来,说完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印在脑海中的西汉各郡县的地图,然后说道:“郦邑就在渭河南岸,咱们赶上去,尾随官兵入城,晚上再动手救人”。

    “不可”,墨霏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感觉不太好,郦邑有可能是最后一站,当时在弘农见到齐珏的时候官兵没有入城,而是在城外扎营,此后路过城池也没见他们进城,为什么过了潼关的第一站就要进城休息,关中是大汉重兵驻守的地方,押解的官兵应该更加放心才对,更没有必要进城扰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收到的命令就是把齐珏押到郦邑候审”。

    “先跟上去”,姬霖接过墨霏的话说道:“如有变化,信使一定能探知消息,等与雨珠等人汇合就能搞清楚官兵进城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霏的肩膀说道:“事已至此,更不能乱了方寸,即使郦邑就是目的地,也无法在路上和上千官兵发生冲突,要知道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损失,也伤不起,我们只能借助敌明我暗这个唯一的优势,见势智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硬攻”。

    墨霏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只点了点头。于是四匹马像一阵风一样向西而去。过了一个时辰,姬霖突然一拉缰绳白马一声嘶吼,前蹄立起停了下来,我们赶紧一拉缰绳停了下来,只见不远处出现一个精瘦的老头像鬼魅一样闪身来到姬霖马前,冲姬霖施了一礼说道:“尊上,官兵就在前面不到五里的地方,估计太阳落山前能赶到郦邑城,我们怀疑事情有变就让左右护法等人尾随官兵,我则到郦邑城中走了一趟,从郦邑官府处探听到最新消息,押解姑娘的长水校尉昨天一早收到命令把姑娘押往郦邑等长安令义纵,将其交给义纵处理”。

    “义纵?”听到这个名字,我大吃一惊,这个人可是西汉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酷吏,对待犯人手段独到残酷无情,曾经一次便杀了四百多人。齐珏落到他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我问精瘦的老者义纵是否已经到了郦邑?

    “这个还不清楚”,老者看了我一眼说道:“不过从郦邑县府官员的表现判断义纵应该还没到,否则郦邑县的官员不可能动员百姓清洁与洒扫城池”。

    “那就好”,我长舒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略有缓和,不过马上又担心起来。齐珏绝对不能落入义纵手中,必须义纵进城之前把齐珏救下,如果义纵明天赶到郦邑,留给我们营救的时间只有晚上的几个时辰,否则就得硬来,损失和伤亡可能无法避免。想到这里我马上问老者是否探听到,姑娘被押到郦邑后会关在什么地方?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有个情况需要重视”,老者看了姬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我问东问西,姬霖没说什么才接着说道:“郦邑城东瓮城里面有一处可供一营官兵的驻扎的军营,多年未曾住军,今天一早官府却派了大批民夫前去收拾打扫,而且将营中一处房屋的门窗进行加固,我想那里可能就是关押姑娘的地方”,说着老者拿出一块写字用的树皮,说道:“我画了军营的地图,这里就是加固了门窗的房间”。

    我看着他手中的树皮,心里格登一下,这他妈的那里是军营,简直就是一座小型城池,而且从外到内有三条由建筑物形成的自然防线,每条建筑的外围都有一条黄土夯筑的可供官兵调防的城墙,只要在城墙上布置几十名弓弩手,越过三道防线前去救人几乎等于送死。一旦被守军发现,三条防线之间的两条道路都在弓弩手的射杀范围,况且道路两侧都是驻兵的营房。想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潜入关押齐珏的房间把人救出除非可以隐身,否则根本做不到。今天又是农历十七,明亮的月光会把三条防线照得清清楚楚,插上翅膀也难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把人救走。

    我叹了口气,把树皮递给墨霏和墨雨,两人看了一眼同样倒吸了一口冷气,墨霏说道:“看来,要逼的我们在郦邑城外动手,怎么也不能让齐珏落入酷吏手中,大不了咱们拼死一搏,也顾不上是否会暴露墨家武道”。

    姬霖也看出了救人的难度,咬了咬牙问老者西北分部的人马赶到这里需要多久?

    老者吃了一惊,一脸震惊的看着姬霖说道:“尊上,这样做可就与官府为敌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姬霖咬着牙说道:“那位姑娘绝对不能发生意外,她一旦到了义纵手里,就不是有没有意外的问题,而是怎么死的问题。”

    “或许拦截义纵比直接与官府对抗更加有效”,老者没有直接回答姬霖的问题,面是提出了建议:义纵喜欢轻车简从,拦截或除掉他比直接对抗官府要好得多。

    “不可”,姬霖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老者的提议,她对老者说道:“姬虎,你应该明白义纵被拦截或被截杀,等于告诉官府他们押送的所谓妖女非常重要,就会加强看守的力度,到时再调用西北分部的人马强攻,损失一定比出其不意大得多,说不定官府会增加守卫的官兵数量”。

    老者一时语塞,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调用西北分部的人马需要四到五个时辰才能赶到郦邑,那时官兵已经进城,在官兵进城前或进城的时候突然动手才可能把人救出”。

    姬霖和姬虎讨论如何强攻,我却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我不想把玄雨牵涉进去,虽然玄雨有强大的实力,但也不能违背华夏七星不与官斗的铁律,一旦调用西北分部的人马强攻救人,不但违背了玄雨的传世宗旨,而且有可能把玄雨全体门人搭进去,同时作为传承了数千年的组织,其宗旨已成为全体玄雨门徒的信仰,如果门主带头违背传世宗旨,玄雨门人有可能站起来反对姬霖的命令,后果同样无法承受,所以没有强攻的资本,就得险中求胜。思虑再三,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叫停了两人的讨论,说道:“不但不能动用西北分部的人马强攻,我们也不能强攻,我倒是有一个险中求胜的想法”,说完我看向姬虎,问道:“这处军营是不是黄土夯筑而成,营中有无水井?”

    “没错,军营正是黄土夯筑而成”,姬虎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准备关押齐珏的房间,说道:“此处应该是军营中军所在地,院子四周的黄土墙宽有丈余可行人马,院子里的东南角有一眼井。我在郦邑城中打听此处为郦邑备用军营,如遇战事此处就是外来驻军的指挥机构,却不知道为何时成为关押重犯的地方”。

    姬虎说完,心里的计划开始形成。严格的说不是计划,而是一次赌博,一次对混沌所言“玄境中有了日月星辰就能将物质的人投入玄境”的赌博。只要具备两个条件,一是见到齐珏,二是齐珏身上的月光之门还在,如果混沌所言非假,就可以把代表月光之门的两块玉佩投入玄境,然后再把自己和齐珏投入玄境,反正齐珏被他们冠上了妖女的帽子,凭空消失岂不顺理成章。只是混沌之言是否可信?

    “你不用怀疑我说过的话,你倒是应该考虑月光之门是否就是齐珏获得妖女之称的原因,如果是这样,你的计划就是找死”。

    混沌的话没有让我气馁,反而坚定了我的想法,我相信齐珏的妖女之名绝对不是因为月光之门,而是另有隐情,若是那样月光之门一定还在齐珏手上。于是我不再考虑月光之门在不在齐珏身上的问题,反正是赌,赌月光之门还在,赌混沌没有骗人,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就是终点没什么可报怨的。于是我对姬霖等人说道:“我有办法,只要想办法潜入关押齐珏的房间就有办法把她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