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从刘彻私生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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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收下

    虞姬见龙且久久还未跟上,恐他一人在这片阴阳五行林中迷失了方向,正要折回,却正好看见龙且不紧不慢地向她走来,没好气道:“原来你还记得路啊……”

    “呵呵,小虞儿剑术还真是非同一般了啊……”龙且满脸赔笑,讪讪道:“那个……不用生这么大气吧……”

    虞姬冷哼一声,道:“龙且,你有胆量再叫一声大嫂试试?”

    “不敢了不敢了……”龙且嘿嘿一笑,:“不过,梁叔这次来可是准备好了要提亲的啊……”

    “这我知道啊……”虞姬低下头,不满地嘀咕着,“自从去年梁叔来跟哥哥说过之后,哥哥也整天在我面前念叨这事……”

    “那你……怎么说?”

    虞姬横了他一眼,扬声道:“谁要嫁给那个无德无知无礼空有匹夫之勇的家伙了啊?”

    “啊?”龙且再次瞠目结舌,这可是他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他从小敬仰万分的大哥。

    “咦,你那是什么表情?”虞姬见龙且一脸诧异的样子,故作不解道:“我有说错么?”

    “咳咳……那个……”龙且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小心翼翼道:“我大哥他……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虞姬一本正经地数道:“力能扛鼎,匹夫之勇也。光天化日之下,纵马伤人,是为无德。不识乌骓良驹,以‘小黑’此等俗名唤之,此乃无知。对陌生女子放肆直视,更是无礼之极。既如此,我哪里说错了么?”

    “呃……”龙且完全无言以对,他虽不知虞姬和方可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小黑”这点,虞姬好像并未说错啊……

    “虞姑娘,你误会在下了……”方可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二人面前,脸色微红,“先前无意冒犯了姑娘,是项羽之错。然而……”

    龙且见虞姬嘴角不易察觉地往上挑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早知方可就在附近,故意出言戏弄么……

    “然而……事出有因……项羽并非……并非姑娘方才所说的那般……那般无礼之人。”方可听到虞姬如此评价他,想也没想就跳了出来想要澄清,可是话说了一半,气势又不知不觉渐渐地弱了下去,竟然吞吞吐吐起来。

    项庄见此情形,早就在一边捂嘴偷笑了,龙且也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大哥的窘态。

    “呵呵……”虞姬轻笑一声,又道:“既然项将军说的如此诚恳,想必个中确实有些误会。”

    方可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得虞姬又继续说道:“这样吧,项将军若是能胜过虞姬手中的剑,那就当作是虞姬误会了项将军,如何?”

    “这……”方可有些为难,怎么可以和一个姑娘动武呢……

    “哦?”虞姬微微一笑,“那就让虞姬见识一下,项将军是否真是最强者吧。”

    方可还未反应过来,虞姬已自龙且腰间抽出宝剑,跃入场中站定,摆出了起手式:“请项将军赐教。”

    “这……”事已至此,方可无法推托,只好抱拳行了一礼,道了声:“那就得罪了。”

    龙且与项庄见方可拔剑应战,当下自觉退至场边观战。

    项庄凑到龙且耳边,轻声问道:“小龙哥哥,你说,羽哥赢得了虞姐姐么?”

    “项将军,小心了。”

    虞姬双眉一挑,率先发招。她手腕轻抖,一剑平平刺出,剑势并不凌厉,却隐隐挟着风声。这一剑,在方可看来,来势甚是缓慢,却如千军万马扑面而来,令人避无可避。方可心中对虞姬暗暗升起了几分佩服。

    想不到她一个女子竟能使出如此气势恢宏的剑法来。见剑光已近面门,方可看准来势横过长剑一格,正好将虞姬攻势挡下。双剑交击,只听得“叮”的一声,二人皆是后退了一步。

    虞姬被这一下震得虎口发麻,紧了紧手中的剑,心中骇然:这家伙好大的力气……

    方可也不好到哪里去,那一击虽被他挡下,劲力却还是顺着他的手臂将他猛地向后推了一步。若非虞姬身为女子、臂力稍弱,方可这般强行横剑硬接这劲势的一招,手中长剑定有松脱之险。

    虞姬一击不中,不等方可缓过气来,又是一剑刺出。此次的剑光比先前一次更盛,剑锋化作万道银芒,层层迭迭压向方可。方可本就失了先机,早已无路可退,无奈之下,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再次硬接了下来。“叮叮叮”,三声脆响过后,二人又是各自退开一步。

    果然是天生蛮力!虞姬心中轻骂。

    方可虽是接下了这几剑,却也没能讨得了好去,手臂一阵酸麻。

    虞姬占尽先机,不再给方可喘息的机会,攻势愈发猛烈,剑招如行云流水般向方可袭去。方可仗着力大,每次都堪堪将近至眼前的剑光格挡开去,数十招过后,还能勉强抵挡得住。

    虞姬攻势虽盛,却并未疏于防守。她攻守有度,沉稳严谨,方可屡次意欲反攻,都无隙可循。此时在一个女子面前落尽下风。

    方可不由得暗自懊恼,幼时学剑尽挑了那些实用简练的的招式,不肯花功夫钻研高深精妙的剑法,战场杀敌倒是绰绰有余,可一旦碰上剑术高手,就只能如今日这般仗着一身力气左支右绌了。

    若是不能凭剑术取胜的话……方可忽然思及平日里与天明的打斗,心头一动,当下不再理会那扑面而来的剑光,单手长剑支地,侧身飞起,双足连环向虞姬手腕踢去。虞姬见方可突然出此奇招,只得收回剑势侧身闪避。一招得逞,方可顿时信心倍增,一个闪身绕到虞姬身侧,一肘击向她的腰间。

    项庄耐不住性子,没多久就又溜了出去,显然又是绕到屋后去偷听了。

    “大哥,觉得虞姑娘如何啊?”龙且生平第一次见到方可如此无措的样子,心中暗笑,故意出言逗他。

    “剑术很高。”方可如实回答。

    “哎哎……”听到这么个\u202e案答\u202c,龙且哭笑不得,“我问的是,大哥觉得这位姑娘人怎么样?”

    “这个……”方可似乎没有听出龙且的言下之意,思考了一会儿,认真说道:“容貌倾城,且见识不凡,绝非寻常女子。”

    “哦?”龙且笑意渐浓,“那大哥为何不同梁叔一同去……”

    “万万不可!”方可急道,“那岂不是更令她误会我是那种贪图美色的无礼之徒……”

    “咦?”龙且笑道:“大哥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方可明知道龙且是故意在寻他开心,却还是急忙跳起澄清。

    “好啦好啦……”龙且见方可神情激动,赶紧安抚道,“大哥你当然不是那种人,虞姑娘自然也知道。否则你哪还能这么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此话怎讲?”

    龙且并未回答,只是将那两片树叶递给了方可。

    方可接过树叶,仔仔细细地反复端详了许久,神色微变。

    “大哥看出什么了?”

    方可沉声道:“这原本是一片树叶。”

    “所以啊,虞姑娘对哥

    这一自虞姬之手?方可大骇,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鬓角处的头发,心有余悸。方才他被那招百步飞剑吸引,倒未觉得多么惊险,现在再回想起来,不由得脊背发寒冷汗直冒,一阵后怕。此等剑法,恐

    “羽哥!羽哥!”项庄突然冲进屋来,凑到二人跟前,轻声说道,“虞姐姐答应了!”

    “什么?!”二人闻言皆是大惊。

    龙且惊的是,虞姬就算真的有些欣赏方可,以她的性子,也不不至于这么爽快答应婚事吧……

    方可当然更加震惊,那虞姑娘明明是看他很不顺眼的……之前那番无德无知匹夫之勇的评价,他还记忆犹新啊……而且刚才自己那番无礼举动……

    “小庄!你说什么?”龙且好容易缓过神来,赶紧求证道,“小虞儿答应什么了?”

    临江而建的慕玉楼自二楼望出去风景极好,虽说不是上等的雅座,但也算得上是风雅,闲暇的时候,算是个极好的消遣所在。

    连日的风淡云轻。

    暖风从江面滑过来,透过轻曼的窗纱拂开他耳边漆黑的长发,于是楼下卖艺的少年郎咿咿呀呀的唱腔清晰了一瞬,只字片言零零散散地飘了进来。

    他长于音乐,见识颇广,绕梁三日的绝曲也曾听过,所以这样为讨得客人欢颜而浅尝辄止学的唱功,在他来说不值一哂。

    只是,也便只有这样普通易见的乐声,才能越发得叫人觉得自在和平和罢。

    正如他此刻青瓷里盛着的廉价的无名酒,既不醇厚,也不凌厉,带着一种恰如其分的亲近自然。

    这样想着,高渐离索性撑着脑袋,开始细细听起那少年正唱的曲子。

    那声音甚是清亮而明朗,选得却是极柔和的调子,以至于那音拔起来的时候,恍惚像是女子在唱。

    周围嘈杂起哄的客人们渐渐安静了下去,楼宇内一片寂静,只听得那少年带着不经人事的生涩嗓音独自唱着: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颗噎满喉,瞧不尽菱花镜里花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挨不明的更漏。

    ——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这样明朗的声音……

    高渐离想,等这孩子再长大些,若是再稍稍张扬一点,豪放一点,就很像自己那个故人的声音了吧。

    那样的声音,定是不适合这种小儿女所中意的花柳一般软绵绵的曲子,应该,比较适合那种大气且悲壮,甚至于苍凉的歌声,比如——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高渐离的手轻轻一颤,酒杯自白皙的指尖跌落,晶莹的酒水顺着仿红木的方桌边粗糙的雕纹蔓延流淌,一滴滴滚落入尘。

    他狭长的眼睛睁开的时候,眸子里冰冷冷的一片,全是杀意。

    ——酒里有毒。

    自己居然到此刻才察觉……莫非真是过惯了安逸的日子,警惕性竟已经降得如此之低了么?

    高渐离骤然起身。

    若自己残余的直觉不错,下毒之人并不在附近。他必须在毒性完全阻碍到自己的行动之前,找到足够隐秘的地方藏起来。一如负伤的野兽,若叫人看到伤口,便只有死路一条。

    高渐离跌跌撞撞离开的时候,心里忽然想到:

    能生死相托的朋友,已经不在了呢。

    那一瞬心里陡然翻涌上来的悲凉,竟叫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撑着门框微微地喘息的时候,他忽而想,要是身边能如以前一样有个时刻护着自己的人在身边,该有多好。

    自己一个人这样强撑着,能走多远呢。

    他……会不会在尽头等我呢?

    高渐离忽然轻轻地一笑——很快就能相会了吧。

    莫名地放弃了抵抗,高渐离的身体软软地倒向地面。

    然而就在他倒地的一瞬,忽然有人接住了他——不知是不是巧合,竟是他相当熟悉的姿势和温度。

    “小高——”

    耳畔听见那人这般唤了自己的名字,而他却再也无力睁开眼睛看那人的容貌。没有察觉到对方有片刻的僵硬和沉寂,半昏迷中的高渐离挣扎着抬手抓住那人的衣襟,轻轻地喊道:

    “荆轲……”

    荆轲。

    我等你好久。

    盖聂有些微的懊恼。

    眼下被人这样抓着衣领赖在怀里也就罢了,偏偏那人一贯冷酷的脸上有着不轻见的安然与笑意,倒叫他有些不忍心放手把此人于摔地上。

    咳,这种情况该怎么说呢。

    权当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罢。

    ……哈。同病相怜……么。

    盖聂将昏迷过去的高渐离横抱起来,微微侧过头——

    远处屋顶上之前藏匿着的气息,已经在无形中消失得一干二净了。那下毒的人,怕是个难得一见好手。

    只是,究竟是什么人,要对高渐离下手呢。

    已是戌时。

    斜阳余晖顺着镂空窗棂撒进来,一缕一缕昏暗的光线微微地泛着沉静的昏黄色,在地面上排列成整齐琐碎的小方块。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而屋内只余下平躺于塌上的高渐离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盖聂在房前流经过的小溪里打好一盆清水,掀开竹帘近来,为高渐离擦洗。幸于他常年流浪漂泊,惯于独居,懂得如何照顾人,是以这种事情做起来也甚是熟练。

    静静地擦了半晌,窗外一声鸟的清啼,叫盖聂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失神好半天。

    这样安稳平静的时光,任谁都不由得回想起往事吧。盖聂看着高渐离的右手,那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茧,显非击筑的缘故,而是练剑所致。

    盖聂微微叹息。

    ——高渐离于剑术上叫人惊诧的突飞猛进,跟荆轲的死,是有直接关系的吧。

    因为失去了自己向来倚靠的人,才学会用自己的剑保护自己。

    也因为失去过自己最以来的人,才导致对所有人都保持敌意。

    所以,他的疑心才如此之重,动不动对人兵戈相向。

    事隔多年之后,初次见面的时候如此,所以理所当然地——

    现在也如此……

    盖聂无奈地一手夹住剑尖,默默扶额:“小高,你毒还没解,不要乱动。”

    “居然……是你……”刚刚醒过来的高渐离气若游丝,仍旧固执地用剑对准盖聂的咽喉,“想斩草除根么……”

    盖聂侧过头,不去看高渐离眼低莫名的失落与自嘲,“我若要杀你,何必用毒,何必又救你。”

    高渐离一顿,不禁蹙眉,但盖聂说得委实不错,只得将剑放下。

    真是的。

    盖聂暗想,真是跟荆轲一样武断的性子,一遇上事情,便冷静不下头脑分析。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不被人说破也终究明白不过来。

    “可知是何毒?”高渐离问道。

    “眼下还不明确。似乎除了短暂时间的重度昏迷之外,没有其他症状?”盖聂道。

    高渐离微微一抬胳膊,又试着运气,摇头道,“周身乏力,内力被封。”

    “仅此?”盖聂诧异。

    高渐离点头道,“似乎只有如此。”

    盖聂低低“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