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从刘彻私生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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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仁者

    那条奔流的川脉,是否怀着怨恨和不甘。

    那条奔腾的水域,是否隐藏了无数秘密。

    人类总想知晓一切,却只能在自我的世界伪装坚强。

    方可横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人儿,昔日的笑容定格在脸上,像是破碎的风,吹得人脸颊生疼,少于不顾这一切,他只是竭尽全力想实现她的最后一个愿望——

    “方可,我若是死了,你就把我,埋葬在开满鸢尾的地方,那样,我就会化作花朵,永远守护你。”

    “浅夏,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方可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波动,他的眼中只能容下浅夏了,至少,此刻是这样的。

    “嗯,好”浅夏的声音那么虚弱。

    此时的方可并不知道,她命中注定的人正在看着他,和那个即将消逝的人。

    阿虞被风吹乱的世界好像坍塌了一般,她看出来了,方可只爱莫浅夏。

    “虞姑娘”是那个声音,是那个人。

    “星宿,你为什么要杀莫浅夏?”阿虞没有转过头,依然盯着山崖下,那两个苦苦坚持的人。

    “杀人需要理由么?”如此霸道生硬的语气,那张洁白淡雅的脸,像是罂粟。

    致命的迷人。

    “你知道,莫浅夏如果死了,对方可会是多大的伤害么,如果他一蹶不振怎么办?”阿虞依然背对着她“我知道你辅佐的是嬴政,可是,没必要让无辜的人丧命吧。”

    “这就是命”星宿微笑“对帝国不利的是那个少年和燕国公主,莫浅夏的死,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乐溟欢会要了你的命”阿虞终于看了她一眼,眼中是憎恶和对星宿恶毒的鄙弃。

    “她?”星宿突然不屑的笑了起来“嬴政真的爱她么?还是,会有什么别的目的。”

    “感情是毒药,一触即发,不可收拾。”阿虞这句话是说给谁的呢,自己,还是溟欢呢。

    “随你吧,不过莫浅夏死了,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么”

    “也许,但方可若是不爱我,死了一百个莫浅夏,也无济于事。”

    原本缓缓流入江河的水流,慢慢改变了方向,像是时光倒流,这样就能掩埋住在不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这种伤痛;水变的湍急而又凶猛,如同张着嘴巴怒吼的巨龙,那一声震天的嘶鸣,只长啸一声,便震得人内心伤痛无比,唤醒了所有的想要忘记。

    逆流成殇。

    红色变白色,快乐变忧伤,喜事便丧事。

    残雪山庄,一副枯枝落败的样子。

    影煦踏上了北去的路途,她终于摆脱了宿命,用星宿的鲜血换回了自己的自由。

    月神之死成了千古之谜。

    自此,月神,日氲,星宿,皆亡。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冬天,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屋子里玩弄嬴政赏的金丝,用这东西绣荷包。

    望着窗外,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日氲>>

    又是雪,位在北方的燕国若是下起了雪,就会让人心生爱恋之感,因为银白色的燕国是最美的国度。

    燕国是能歌善舞的名族,因此整个国家一旦到了祭典等活动就会充满生机。

    我也是那时,遇见了他。

    我本不是燕国人,随着师傅来到燕国,我权当是命运使然,是命运安排我们相遇的,在这醉人的季节和国度。

    他有着迷人的外貌和强健的体魄,在人群中那么显眼,他骑在高大的马上,从我面前走过,全然没被我的美貌打动,这让我有着丝毫的失落,可这样的他却更使我着迷了。

    “日氲。”直到师傅回过头来看我,星宿和月神也在疑惑的盯着我的时候,我才勉强扯回了思绪。

    “是,师傅。”我答。

    师傅叹息,没有责备我,只是轻轻催促着:“快走吧,我们要到燕宫去见王上。”

    于是,又见到了他,那样高大迷人的他。那时我才知道,他是燕国的太子,名为姬丹。

    夜深了,月亮爬上深黑色的夜空,我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于是爬到屋顶看星星,屏息,深吸气,感受风的流动,再睁眼时,原本干净的无一丝杂陈的夜空,一颗颗善良的星星争先恐后的挤进我的视野。

    这似乎是我的天赋。

    “你在做什么?”一个很难让人分辨意图的声音传进来。

    我猛然回过头,眼前的人,让我的心脏有一刻停止了跳动。

    我从未想过,我们之间,竟是这样的轻而易举。

    我们从相遇到相爱,没有那些轰轰烈烈海誓山盟,可却让我心甘情愿,甚至不惜与师傅决裂。

    我嫁给了他,成为了燕太子妃。

    我生下了我们的女儿,却不料,生命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了尽头。

    星宿来看过我,每次都向以前一样,没有一丝异样。

    星宿是我们中最衷心的,她一直深信,自己是辅佐君王的那个人。

    月神与我和星宿不同,她比较孤立,很难让人看出她的内心,永远如迷。

    那年,燕国陷入苦战;那日,我不得不将女儿托付给端木蓉。

    我在自己的生命和女儿的生命之间,选择了后者。

    我舍弃生命,封印了女儿的咒印,永眠于世。

    大爱无言,或许是这样吧。

    这是我们,我们三个从下一起长大姐妹。

    日氲就像她的名字,像是日光,火热却优雅。相比之下月神很神秘,就算从小一起长大,我也不了解她。

    所以相比之下,我和日氲更亲一点。

    但是胜在勾心斗角的阴阳家,就算是有着血缘之亲的人也会翻脸不认人,又何况是我们呢。

    也许我们都在盼望,翻脸的那一天,会来的晚一点,哪怕是表面上的姐妹,也多做一日的好。

    只是没想到,日氲,这个最受器重的孩子,爱上了燕国的太子,甘愿与我们决裂,嫁给了他。

    临别时,日氲偷偷告诉我:“星宿,我走了,你要小心月神,我们永远是姐妹。”

    永远是姐妹。

    可是,日氲不知道,我的宿命,就死杀死她的子嗣。

    师傅说,日氲极具阴阳天赋,一旦她的孩子继承这种天赋,就会成为毁世的力量。

    于是,代表宿命的我,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个任务。

    只是,那一年,我没有下手,明明我能轻而易举的取走那孩子的性命,却不忍动手。

    是为了什么呢?也许是那句,我们永远是姐妹吧,也许有别的,但我不太记得了。

    月神的叹息悄然而至,她告诉我,我仅有的善心,也许会毁了我自己。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有日氲这个姐妹就够了吧。

    只是,十几年后,我重新以阴阳家星宿的名义出现在世人眼前时,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不记得,我为什么要杀了那孩子,只记得不能让她活下去。

    也许杀一个人,真的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之后,那个叫做影煦的女子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她的出现,我的了结。

    也许这才是解脱,我们都获得了自由。

    烽烟再起,又是战乱的年代。

    我怀着厌恶,深深的看了这人间一眼。

    很难说我这一生过的如何,很难说我这一辈子过的好坏,我从未想过我会如何死去,却又清晰的意识到死亡在所难免,于是我造就了现在的本能,我从不恋生,也不惧怕死亡。

    时光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以前在镜湖医庄,以前和桥姬品茶,以前和诚锡相互鄙视,以前拿浅夏打趣……

    以前如何早已不重要,因为都过去了。

    影煦失踪了,我也没见过她。

    鹤儿也是,再也没见过她,只是上次,在睡梦中恍惚间听到了她的声音在耳边荡漾,那样的温暖。

    听说花雨能说话了,听说因为她白凤和流沙决裂了。

    或许是因为这样,才见不到鹤儿的,也许她和哥哥和未来嫂子去逃亡了。

    嬴政在博浪沙遭遇张良等人的追击,我料到了,刺秦计划。

    好耳熟,是了,十几年前,荆轲不也做过同样的傻事么。

    静女和狱瞳曾来看过我几次,从窗户进来的,那样子让我觉得我是一个被囚禁的人,不过他们似乎对那种方法感觉很刺激。

    “溟欢,你何时离开。”静女把玩着白色玉杯,没有看我。

    “什么意思,我没打算离开。”我说

    “战乱又起,纷争不定,你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她白了我一眼,转身看看昏昏欲睡的狱瞳,皱眉摇摇头。

    “我不打算离开她了”我说。

    自那之后就没见过静女和狱瞳了,只是隐约觉得他们去浪迹天涯了,也许是去找影煦了,谁知道呢。

    嬴政曾经问过我,离开他的三年,我是怎么过的。

    “浑浑噩噩,度日如年。”前者是实话,后者只是为了押韵用的。

    “朕,只是每天竭尽全力,管理政事”他说的很委婉,但我懂,这是只属于我们的语言。

    也许我们不够坦诚,但我们深爱彼此。

    “我再也不要离开你。”我从后面环住他,脸贴在他的背上。

    “但愿吧”他说,一丝似有若无的叹息传了进来。

    “怎么了?”我问。

    “我在想,扶苏的事”他倒是很诚实的告诉了我。

    又是他儿子……

    我带着丝丝醋意和一点点的恶毒,僵硬的放开了我的胳膊。

    “呵”简短的语气,像是在嘲笑我。

    “笑什么”我嘟着嘴,径自坐到凳子上。

    “你知不知道,你的小脾气,像是小孩。”他眉眼间略带笑意。

    “当然啦,陛下,和您比起来,我确实是孩子。”醋劲还没消,说话恶毒了不少。

    那是一片安静的花海,方可坐在树下发呆,思念着已逝的人,再一次离别,已经让他不知所措了。

    “云大哥,你们真的要走了?”天明问

    “是,我的静儿,要去游历山水,畅想人生,不问世事”云殇座看看身旁的季静“我答应她的”

    “好吧,你们要小心,幸福呀。”月儿很懂事,挥挥手和二人作别。

    高楼上的云婼,微微寂寥的身影,却面带微笑,儿子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

    只可惜,云雾看不到他弟弟的幸福了。

    故人逝,生者伤。

    “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一个清甜的声音溶进了方可的思绪。

    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正事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阿虞一辈子都不会忘。

    “我在想故友。”方可对这个少女并不排斥,友好的看向她。

    “你叫我阿虞吧,你叫什么”阿虞此刻心情的复杂,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是方可”他说。

    方可啊,你不知道,我多想看到你脸上的笑,不要再为浅夏伤心了,她会难过的。

    乐诚锡坐在内阁中,默默的抚摸着金蚕。

    那是与我本名金蚕的双生。

    嬴政,我不能改变什么,我却能决定自己。我什么也不做,却默默履行自己的职责。

    我爱你,我要守护你。

    自七岁那年,我便开始了逃亡的生活。

    乐溟欢,我自七岁那年就隐藏了这个名字,至今为止已整整十年。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曾经的乐氏一族已经消失在世人的心中,而那道通缉令却从未被世人忘却。

    一座城池为赏金,活捉乐溟欢为代价。

    多少年了?

    我在拼命的逃亡中忘记了自己还是一名巫女,忘记了自己是乐氏一族遗留于世的孤儿。身后是一排血的脚印,我拼命的逃,甚至躲在时光里缱绻,希望一切都是梦境,希望醒来时还是小时候。

    曾经,我也是被亲人宠爱的孩子,只是为何现在只剩孤身一人,在这世间狼狈逃窜?

    十年前,我也曾跟着姨娘参加易水送别,那时,名为荆轲的人,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屠龙的道路,只是,我从那些送别人的眼中,读出一丝丝心痛。

    名为高渐离的男子击筑,名为雪女的女子吹箫,易水送别,竟成了最后一面。

    还有荆轲的妻子,她抱着那孩子,唤他的名字,只是,他毅然的脚步,从未有过迟疑。

    姨娘说,荆轲刺秦,必然名垂青史,却,终究以失败告终。

    最后,终于从秦国传来了消息,荆轲刺秦的计划失败了,荆轲被名为盖聂的,秦国第一剑客所杀。

    姨娘只是叹息,叹息,大限已到。

    位在北方的燕国下起了雪,那样美好的,足矣破灭。

    如今,这纷繁的乱世只剩下我自己,如果随着死亡,能阻止一切不该发生的,那么,死亡,未尝不是一种好的方法。

    只是,迄今为止,又有谁能阻止纷繁不定的战乱呢,又有谁,将成为统一国土,还民安定的霸主呢?

    君王,自古至今,就不该是仁者吧。

    而我们,被纠缠于红尘宿命之中,不得逃脱,像是一场供天消遣的好戏,各赋角色,却不知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