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龙女。”

    “恩公，莫再戏耍我，我才是小龙女。”

    这一次，小龙女果断认定自己身份，她觉得张已又在骗她找乐子了。

    她的声音异常坚定。

    “嗯......说错了，这是刘天仙演的小龙女，杂剧院本看过没？差不多的意思。”

    “看过。”是在襄阳时，凌波拉着她去看的。

    “你就是这个故事里的角儿，而这个叫刘天仙的人在扮演你的故事。”

    小龙女双手捧住手机，目不转睛看着。

    “坐，这叫沙发，与你那边的......罗汉床差不多。”

    小龙女移步，应声而坐。

    其实罗汉床之类的她并未坐过。

    小龙女皱眉，脸上露出疑惑：“这便是域外言语吗？听不甚懂。”

    “这是普通话，相当于你那时候的......金国中都话......算了，你看字幕吧，最底下一行。”张已放弃解释，他也不是研究古汉语的，实在不知普通话的古音是从何时起流传的，小细节，不重要。

    “先等一下，我把弹幕关了。”

    近来刘天仙新剧上线，导致一大波粉丝又来老剧里刷屏怀古影响视线。

    他并不关注，是老爸老妈前段时间安利给他的。

    张已靠近伸手越过小龙女的臂弯，想要调整播放。

    小龙女恍然后觉，忽然站起来戒备得看着他，她想起张已抠脚的手。

    “恩公，不可轻薄于我。”

    我也没让你以身相许啊，怎么就轻薄了！

    “手机给我，我帮你调整一下。”

    原来是要手机，小龙女松了口气，是又误会他了。

    张已关掉弹幕，将手机架在茶几上，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小龙女继续来看。

    小龙女犹豫两秒，还是坐了回来，探究故事的真相更为重要，自己内功虽失，外功功夫却仍旧在的。

    恩公虽有诸般神异，但身体确实弱不禁风的，小龙女确定，她若一掌拍过去，恩公至少能吐血飞出三丈远。

    张已并不知道自己刚在危险边缘徘徊，他一直听小龙女“恩公、恩公”地喊着，万分受用，十分积极教导小龙女学习现代知识。

    如此美貌女子，还会知恩图报，简直世间罕见。生物爹、下头男、提款机之流的称呼堂而皇之大行于世，让他很是不忿。

    他虽然靠着又高又帅成绩又好的别人家孩子人设，从未经历过来自异性的痛苦，但还是为广大弱势群体男同胞鸣不平。

    会喊恩公的小龙女多好啊！

    ......

    “这些字看得懂吗？”

    小龙女认真看了七八句片头曲，回答：“有些许不识得，但能猜到意思。”

    “那就好，不懂就问啊。”

    第一集，看到李莫愁出场，在陆家庄手用手指取火点亮满堂蜡烛的画面，小龙女疑惑问：“此是何人？”

    “你师姐，李莫愁。”

    “不像，师姐并不会法术。”

    “......”

    我也不知道大胡子为什么要这么拍啊！

    “这是杂剧院本的演绎，都是假的，你看，甚至连古墓与你生活过的都不一样。”

    看到古墓里是一片汪洋，张已也绷不住了，小学的时候看，怎么没发现这剧除了小龙女之外全都很出戏呢？

    “恩公，为何她与我长相相似？”小龙女指着被张已快进到第二集出场的刘天仙发问。

    总不能说你是我的模拟器照着刘天仙捏出来的女主角吧？

    并不太好解释，张已决定敷衍拖延过去。

    “或许这就是缘分。”

    张已暂停掉1080P画面下的刘天仙，指着眉眼鼻子嘴巴身型一一与小龙女对比。

    小龙女高些，更清瘦些，身着的布裙比纱质仙女风更朴实无华。她不施粉黛，是天然的两弯柳叶眉，眉下双眼神采奕奕。

    乌黑的秀发挽起，映衬出脖颈间肌肤嫩滑如凝脂的雪白，这吹弹可破的质感，无不展示着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清淡的幽香窜入张已鼻中，还有弱不可闻的呼吸声在耳边起伏......

    “恩公，不可轻薄......”

    小龙女的手掌出现在张已面前。

    张已赶紧拉开距离，不过，小龙女的掌心并没有过多的掌纹，手指纤长细腻甚是好看。

    若能......

    “你看，她其实不太像你。”张已拿起手机，伸到小龙女面前，让小龙女仔细对比。

    所以靠得近了些。

    还真别说，化了妆的刘天仙与没化妆的小龙女有八九成相似，要是小龙女化个妆，那岂不是......美得更不像话？

    原来恩公是让我瞧得清楚些，又误会他了。

    小龙女也仔细瞧着，但她对自己美貌并没有太多研究，原本古墓里的铜镜是祖师婆婆用的，几十年不磨，照人早已是隐约模糊。

    “可她的容貌似与我并无差别。”

    张已也想起了自己照过的古墓铜镜，那简直比流畅画质还不如。且后面几十年，小龙女也从没有对镜自怜的爱好，于是他便带着小龙女来到盥洗池边的镜子前。

    “你再仔细看看？”

    她的容貌清晰地展现在镜中，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细致入微地观察自己。只是旁边还有个男人，举着他所说的“手机”，让她不太好意思有其它动作。

    比如哈哈大笑、挤眉弄眼、龇牙咧嘴，看看若自己作出这样的动作，是不是也如凌波一样可爱。

    省得凌波总问，师叔你怎么一直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啊？

    “你是想凑近点看？”

    张已拉出小龙女左侧化妆镜，贴到她面前。

    一张小脸凸显在镜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微微开歙的双唇，粉嫩娇艳。

    表情再冰冷，一张嘴，讲出的话也是温柔的。

    “确实不同。”

    “天下当然没有一模一样的人，那不成假的了吗？”

    “我是真的。”小龙女喃喃。

    “是，人是真的，故事是假的，继续去看吧？”

    两人又重新坐回沙发，保持着安全的社交距离。

    小龙女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剧画面，时不时提出些古代人的疑问。

    张已一一作解答，这回他没有信口开河胡编乱造，遇到他也解答不了的，只能暂停小龙女的观剧体验，拿着上百度搜索。

    “你在干什么？”

    “百度！”

    “那是什么？”

    “解答你问题的工具，你问我小杨过去哪里了，我也忘了，只能给你搜索一下这个演员是谁，现在干嘛去了。”

    “搜索？手机可以如千里追踪一般找到别人位置？”

    “不能，那得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