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贝克特和瑞安警探，看着桌子上那枚金戒指，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知道顾晓说的是假话，

    顾晓也知道他们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

    但依旧是这么的肆无忌惮地，用这种荒唐的故事侮辱他们。

    关键点就在于，没有尸体！

    整个废弃工厂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战斗的痕迹，但就是一具尸体都没有。

    刑事案件中，物证大于人证，只有完整的证据链才能够判刑。

    就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顾晓承认自己杀人，也判不了他的刑，除非顾晓能够供出尸体被藏到哪里了。

    “呼！”

    凯特·贝克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说说你这个戒指哪里来的？”

    她按捺下怒火，保持着冷静的姿态，决定从顾晓的证词中寻找机会。

    这一找，就是一个通宵。

    “再跟我说一遍，这个戒指是从哪里来的？”凯特·贝克特又一次询问道，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是在我发现阿黛尔的那个房间里，那里有很多的柜子，我从阿黛尔左手边的第三张桌子上拿到的。”顾晓依旧是精神抖擞。

    “不对，你上次说的是右边的桌子！”

    凯特·贝克特立刻来了精神，她感觉自己像是抓到了一个破绽，企图通过这个破绽打开顾晓的心理防线，“你说谎了，你还在哪些细节上说谎了？”

    “我没有说谎，是你自己记错了。”顾晓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翻找录像，上一次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三十七分钟之前。”

    旁边的瑞安警探立刻打开录像机，开始翻找起来。

    几分钟后，他无奈地对凯特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眼中，都有一种深深的绝望。

    按照凯特·贝克特的策略，就是通过寻找顾晓的证词小破绽，来攻破顾晓的心里防线，让他露出更多的破绽来，最后逼问出关键的尸体所在地。

    结果，整整十几个小时下来，被折磨的反而是他们。

    顾晓一晚上都精神无比，甚至连多少分钟之前问的问题，都可以如数家珍。

    就这种记忆力和脑力，剩下的几个小时时间，绝对无法攻破顾晓的防线。

    反而是他们两个人，差点就要睡倒在这个审讯室里了。

    “哒哒哒！”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凯特·贝克特抬头看了一眼，这是她的手下哈维尔警探。

    她立刻又重拾信心，或许又有了新进展。

    “发现什么了？”

    凯特·贝克特关上审讯室的门，在走廊里询问哈维尔警探。

    “这个叫做内瑟斯的，他是一个孤儿，从小在寄宿家庭长大，后来上了纽约大学，在教授的推荐下，居然成为了哈佛法学院的学生，人生轨迹就是经典的美利坚梦！”

    哈维尔警探述说的时候，忍不住连声感叹。

    他们见多了寄宿家庭的问题少男少女，知道这种地方能够安稳长大，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更加不要说一路逆袭到哈佛法学院。

    顿了顿后，他继续说道：“他身上没有背着案底，只有学校里的几次小事件。

    但就在前几天，他涉及到了一场凶杀案，死者是他纽约大学的同学和教授，暂时还没有被起诉。”

    “有跟这次案子相似的情况吗？”

    凯特·贝克特也露出意外的神色，但她更加关心手里的案子。

    “没有，那个同学法医解剖是自己把自己吓死的，而那个教授则是被自己买的手枪枪杀的。

    我打电话给那个分局的霍勒迪警探，他告诉我内瑟斯这个人极其难缠，心理素质极高，无法通过任何审讯手段攻破！”

    听完哈维尔警探的话，凯特·贝克特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已经领教过顾晓的心理素质，但没有听到有帮助的信息。

    “不过……阿黛尔，就是那个汉堡店员工，她身上有一次偷窃的案底，上次是判的社区服务。

    但如果再犯一次罪行，哪怕是轻罪，也会加重刑罚，恐怕也会面临几年的监禁！”

    “那就通过阿黛尔来打开局面，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了！”

    凯特·贝克特面露喜色，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这个内瑟斯跟上次汉堡店那个凶手，会不会有所关联？”

    “还真有可能！”

    哈维尔警探想了想，说道，“上次那些帮派成员，都是无抵抗地受死；这一次更绝了，尸体都没有了，只留下一堆堆的沙子。

    都是同样的诡异！”

    就在凯特·贝克特准备提审阿黛尔·海曼斯的时候。

    蒙哥马利警督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把昨天晚上抓的那两个人放掉！”

    “什么？罗伊，你疯了吗？”

    凯特·贝克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上司。

    她想起了刚刚擦身而过的西装男子，连忙追问道：“刚刚出去的那个人是谁？内瑟斯是不是涉及到什么了？”

    蒙哥马利警督被提到了痛处，内心无比烦躁，脸上掠过了一阵怒色。

    刚刚离开的西装男子，就是金并的忠诚下属詹姆斯·韦斯利。

    因为前两天的事情，导致他和金并之间的关系，从原本稍占据高位的天平，倾斜到了稍低于金并的天平。

    以前的金并，是不会向他提出不合理的请求。

    但这一次金并要求他放走顾晓和阿黛尔，就是因为关系天平已经倾斜。

    金并这种人是不好打发的，可是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也只能够一条路走到黑了。

    “不要乱猜，刚刚那只是一个媒体而已！”

    蒙哥马利警督收敛了一下心神，脸上没有流露任何异样，“你知道昨天晚上电视直播之后，那个画面在网络上又多火吗？”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可以攻破阿黛尔了，只要……”凯特·贝克特没有被说服，她还想努力一下。

    “你要是有证据，我立刻签法院申请令，但要是没有证据，立刻放走！”

    蒙哥马利警督一拍桌子，不给凯特任何回旋的余地。

    凯特·贝克特憋屈地咬咬牙，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蒙哥马利警督正要低头办公，却看见办公室门被抵住。

    一个面带微笑，声音温和的中年男子进来。

    “你好，蒙哥马利警督，我是FBI的特别探员菲尔·科尔森，我是来申请转移昨晚案子的！”

    “滚！”